《红颜 (gl)》第2章


“这是十七公主。”殷冶笑笑,抚了抚衣摆上被墨焉坐出来的褶皱,波澜不惊。
“叫我殷离就好,成天公主前公主后的,也不腻烦。”殷离牵过墨焉,夸赞道:“姐姐长得真水灵,跟画里的人儿似的,难怪皇兄动了心。”说到后半句,已然转向殷冶,嘻嘻一笑:“九皇兄,你把上官姐姐弄宫里去了,以后谁陪我解闷儿?不若就把这位姐姐赏了我吧。”
“胡闹!”殷冶喝了一句:“女孩子家,要她做甚?”
“九哥要她做甚,我就要她做甚。这天下都是咱家的,难道我连一个女子都要不起么?”殷离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似笑非笑,墨焉在边上看得真切,暗道不妙。
果然,殷冶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被宠坏了的妹子,摇头道:“罢了罢了,不过你也得问问人家乐意不乐意。”墨焉见状,立时做出惶恐模样,半跪在地,心里益发打起鼓来,弄不清楚这位公主葫芦里卖什么药。转眼瞥见殷冶面上露出玩味神色,仿若狐狸一般狡黠地看着自己,于是涌到嘴边的拒绝话语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姐姐跟我走,我不比他好?”殷离一手拉着墨焉,一手冲殷冶一指,眼角眉梢尽是骄傲,也不等墨焉答话,拖着就走,留下串串娇笑。
两人一路小跑,不知不觉来到后花园中,那殷离这才松了手,反复又将墨焉从头到脚看了两遍,忽道:“姐姐身子骨不错,这一路跑来气不喘脸不红的。”墨焉心中微怔,面上不露声色,笑道:“公主陛下不也一般地不累么。”
“也是,你我都一样。”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殷离那双勾人夺魄的丹凤眼再次定定望将过来,直看得墨焉浑身一个激灵。
“以后没人的地方,你就叫我殷离,我叫你做,嗯,九哥平时怎样叫你?”殷离托起墨焉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异样暧昧。墨焉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仿佛平静水面上落下颗小石子,动静不大,却有一圈圈的涟漪次第散开。墨焉舔了舔稍嫌干燥的嘴唇,小声道:“嫣儿,他这样叫的。”
“好,那以后就叫你嫣儿!”殷离正色道,不容反驳。
“公主……”墨焉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殷离打断了:“叫我名字。”
墨焉面上微微发烫,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在无声滋长,夹杂着怪异的慌乱,可那两个字怎么也叫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道:“为何,为何对我另眼相待?”说罢深深吸着气,尽量让心情平复下来,她知道,作为墨者,此刻已然犯下大忌。
“因为,你有些特别。”殷离嚼着字,仿佛回想起了曾经的某个时刻,然后笑了,眉眼弯弯,益发显得唇红齿白,美艳不可方物。
轰隆一声炸雷从墨焉脑门直灌脚底,身子霎时僵了半截,这语气,这声调,分明和当年雕漆梨花木门里的一模一样,居然是她!墨焉强行压下心头那股子汹涌澎湃的躁动,张了张嘴,哑然无语,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叫人猝不及防。
“嫣儿怎么了?”殷离凑上跟前,很是奇怪。墨焉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一张脸,极力稳住心神,虚掩了口鼻,轻声道:“有些乏了,容我先行告退可好,公主陛下?”
“叫我名字,便放你走,可好?”殷离挽起双臂,学着墨焉的语气,好整似暇。墨焉头也不抬,径自道了个万福,低低声念道:“殷离,嫣儿先退下了。”
目送伊人远去,殷离收起了笑容,眉间悄然蔓上一股戾气,如果没有记错,之前收到飞鸽传书里,有段话是这样写的:墨焉其人,武至巅峰,机心全无,宜软不宜硬,堪用。
第3章 试探
堂堂公主,当年为何出现在墨府?为何要偷袭于我?
墨焉边走边想,她在王府行事本就不便,若想要探清殷离底细,更得十二万分小心才行。
好在人缘不错,很快就从一众老婆子丫鬟口中探到了口风,原来那殷离与新君乃一母同胞,是当今太后的掌上明珠,而当朝太后又是个有着铁血手腕的奇女子,多亏了她,新君才得以继位,试问谁敢不买账,谁敢开罪她的心肝宝贝十七公主?
说来也怪,殷离生为女儿身,却不爱调脂弄粉,只对经书史籍情有独钟,于是太后便寻来些博学之士悉心教导,孰料半年不到,她自己却先腻了,将夫子一个个尽数逐出门外,性子日益骄纵,无人敢管。
墨焉在房内来回走动,莫名焦躁。作为墨者,她理应做好本分,安心看住九王的一举一动,怎奈竟受不住那殷离的一番挑逗,涌起跃跃欲试之感。然,那人真有挑逗么?还是自己关心太甚?不,她墨焉乃墨者翘楚,从来都心高气傲有仇必报,三年前的一剑之痛,又怎能轻易忘却?墨焉用力捏紧袖管里的短剑,暗中为自己找到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松了一口气。
九王府修建得甚为广阔,占据了大半个城东,出了王府往西,跨过一片杏子林,才是帝宫内城,官道从中穿过,乃进出必经之路。
阳春三月,正值花期佳时,洁白杏花开满了枝桠,洋洋洒洒一路铺开,美不胜收。殷离信步踱来,任由花瓣落在衣裙上头,再随着步伐缓缓滑落。手里捏着一枝新鲜采下的杏花,来回转动细细把玩,心情大好。墨焉静静伏在浓密的树荫里头,一动不动,一身灰褐色劲装,远远望去,和树干的颜色并无太大差别。
近了,一步,两步。
墨焉默默数着,短暂沉默过后,眼中杀气陡然暴涨,猛然从树梢扑落下来,薄如蝉翼的刀片毫不留情地朝殷离刺去,这一下,真真动若脱兔,迅如闪电,快捷利落得不可思议!殷离甚至没来得及转身,刀锋已狠狠割开了肌肤,刺进血肉,刺进骨头,直插背心要害!
墨焉感受着刀身传来的熟悉切感,手上出了一层冷汗。如果当初真是她,怎会这般轻易就着了道儿?
错了吗?
她,就这么死了吗?
墨焉心神大乱,胸膛起伏不定,短短一瞬间,似有千百根尖刺狠狠插入心窝,剧痛无比。她是杀人如麻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情绪?
过于震惊的她没有发现,底下殷离早已将身子往外悄悄移了半分,不多不少,半分!已然足够留下一个几乎致命的伤口,但不会死!墨焉在揣度她,她又何尝不是在揣度墨焉?
“噌!”
旁边暮地递出一把长剑,恰恰卡在尚未完全没入殷离身子的短剑剑柄之上,再奋力一挑,将墨焉就连人带剑给拨了开去,拉出长长一串血珠,落在殷离雪白衣裙上头,宛若水墨重点的朵朵红梅,绚烂怒放。来人一袭火红衣衫,手中宝剑连挥,堪堪逼退墨焉。墨焉站定,才看到来的是个女子,生得眉目如画,清丽无双。
墨焉不吭声,杀!
那人反手挡开墨焉短剑,拖着不省人事的殷离朝后跃开,仗剑而立,气势不减反增。墨焉狠狠盯着她,目光落在她红艳艳的鞋子上头,那是一双鹿皮缝制的翻边短靴,小巧玲珑,色泽搭配得恰到好处,很是精美。这下墨焉更是咬牙切齿,双眼几欲喷火。
“杀尽叛逆,死不旋踵。”女子当机立断,一手放开殷离,另一手挽起剑花全力抵住墨焉攻势,压低声音道:“来者墨色几何?”她用的乃是墨家暗语,已然识破墨焉身份,墨焉若再隐瞒便说不过去了。
“墨焉,出门两年。”墨焉只得罢手,目光在对方和殷离之间扫来扫去,满是狐疑。女子一跺脚,叹道:“你我都被戏弄了!快换了身上衣裳,这里交给我。”
“你是?”墨焉迅速退走,却仍不忘问上一句,她奉命潜入王府之时,便被告知这里亦伏着另一名墨者,只是从未有过交集。
“上官钰。”
隔日,十七公主遇刺的消息不翼而飞,太后震怒,下令全城宵禁,派兵将九王府前后围个水泄不通,誓要揪出行凶之人。直到第四天夜里,待到那十七公主悠悠转醒,转危为安时,满城的兵勇方才撤去。可她醒了过后,却赖在九王府不肯走了,害得九王被太后招进宫中一顿臭骂不说,还领了个缉凶归案的差事,有苦难言。
啪!
九王殷冶将手中砚台重重扣在红木桌上。
除了儒门和墨府,谁还敢这般胆大包天,然而,来的到底是儒门,还是墨府?重创十七,可是在杀鸡儆猴?
“王爷,郡主已至偏厅。”下人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路,殷冶整了整锦袍,大步跨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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