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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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卯护在云段目身侧,周遭气氛在此刻变得凝重,流民毕竟是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小户平民人家,手中的剑还是云既明赐的,眼看自己处于弱势,那些人连手中的剑都比自己长几分,不禁有些许退缩。
而他们退堂鼓一打,无疑是助长云段目和琴氏的威风。
云段目眉开眼笑,他悠然自得地拍手,庆祝自己已在手中的胜券,调侃道:“大哥啊,你若不反抗,咱们也根本不用打起来,这些流民,我就大发慈悲放他们条生路。”
李权健有些许哆嗦,他朝后退两步,转头看看纪无涯,眼珠子朝前一瞥,又瞧一瞧云既明,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天空中闷雷炸响,这场成灾的暴雨要来临了,它没有任何征兆,打得人措手不及,豆大的雨滴稀稀落落地下,烟雾氤氲缭绕的临安笼罩在雨帘里,没人动,只有一旁的翠儿给琴氏撑起伞。
他们胸有成竹地等,等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云既明缴械投降。
远在汝南的楚心乐慢悠地走在前:“云段目太贪心了,他既想要权又想要钱,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尘凡,御下之术在于松弛有度,他抓得太紧,看得太严,价钱提得太高,每一个都是致命的弱点,他可是三个都占了。”
李涟漪教于他的所有权法,楚心乐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没用上,可这一世,他把所有都用得淋漓尽致。
——“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云段目已失民心,他这最后,实际上是在围堵自己。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
云段目将其商铺价钱翻上一倍,百姓买不起,便要凑更多的银钱去买,可其他的上不去,耕种跟不上,穷人只会越来越穷。
“我让他不管其他,专心将所有商铺统归自己手下,依照云段目的性子,他肯定会按我的法子一步一步的做,也许归完第三间铺子时,所有人都会看清局势,主动投靠云段目手下,他那目中无人的性格,得到众人支持,定会越发顽劣,而等他收到第六家铺子时,他的顽劣粗暴以及自私自利已然完全暴露,没人会愿意沉服于一个毫无头脑之人之下,他们心里会另有打算,而等到云段目全部收归于自己名下时,所有一切都成定局。”楚心乐进了邢雁鸿的府里,路过花园时见晚香玉开的正艳,他伸出手指轻捻下一株,清香扑鼻,润得他心情自在,“云段目,必败无疑。”
临安的暴雨湿花了所有人的眼,也掩去一些细微的动作,比如相对的眼神,比如抬起的刀。
“给我上!”云段目一声令下,静止的众人皆起,打做一团。
然而仅是片刻,便听到一声怒吼:“都住手!”
这声音震彻雨幕,剑光闪过,众人停手,于雨帘之中齐刷刷地看向云卯。
而云卯一把长剑抵在云段目脖颈间,原本投靠云段目手下的云卯一行人原来早已叛变!
云段目大惊失色,他瞪大眼珠,惊慌失措地瞪着自己脖颈上的剑,语无伦次道:“你。。。。。。你!!!你这个叛徒!!!!”
琴氏面上的镇静全部破裂,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一切太过容易,然而站在顶端的感觉如蜜如糖让人沉醉,她的大意最终变成她惨败的主要利器。
她恶狠狠地盯住云既明,后者以笑回他,四目相对的那瞬间,琴氏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云既明的对手,他眼中嘲笑的蔑视似乎在喧嚣着警告琴氏:“母亲,你看,竹篮打水一场空。”
钱益撑把伞在云既明身边,跟着云既明缓缓走入雨中至云段目与琴氏身边。
“云段目,你早就败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自开始至结束,不过眨眼一瞬。
“对了。”他转身想走,又想起什么,扭头朝琴氏说:“关于那个传信人,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报!”院外进来两兵,他们一个钳住一人将其拽进来,扔到地上,说:“这两人自一开始就在院外偷听,不知要做什么。”
纪无涯上前一步,却被拦住。
云既明看到两人自若神色微变,不知是在问谁:“从何时开始在院外?”
邢清章活动被抓疼的手腕,把平安护在怀里,没说话。
那兵自觉回答:“属下不知,不过距上次寻查隔了半个时辰,应该是半个时辰前便在这。”
半个时辰,所有的一切,邢清章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云既明上前一步,蹲下身,于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臂想要将狼狈不堪浑身泥泞的邢清章扶起来,可只是刚碰到,邢清章便恶心地躲开,他大吼:“别碰我!”
生疏隔阂的声音碰撞天边的闷雷,他像是只孤独又脆弱的鹰,没有丰腴强壮的翅膀,只能任凭风吹雨打。
“渊儿。。。。。。”纪无涯的声音带着叹息,他看着自己满身狼狈伤痕的徒弟,眼眶更加模糊,他现在才知道,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自从他下山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将自己的徒儿拉入深渊。李权健到底为何会这般护着云既明,因为云既明许给他更大的利,纪无涯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在磅礴大雨中被冲刷清楚,他和邢清章师徒两个自始至终都是用完就能扔的棋子。
李权健没有儿子,他只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只要云既明答应事成之后去他女儿做正室,那他李家下半辈子就什么都不愁了。
他看穿了自己徒儿的心思,对于自己徒儿的慈爱教唆他去帮云既明得民心,可他根本没看懂云既明的心思。
云既明根本没有心。
他的心不是肉做的,是权利堆积捏造出来的,只要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利用自己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包括一个人最重要的感情。
“把我师父还给我。”邢清章拉着平安站起来,平安一张小脸被雨水打湿,不知是哭的还是淋的,双眼通红微肿。
钱益看他们两个淋得狼狈,可没有云既明的命令就不能上前,只能于心不忍地移开眼。
“来人,把两位公子送到屋里去,伺候两位公子换身衣裳。”云既明没回答他,朝旁边的人吩咐。
“我说了别碰我!”邢清章反应强烈,他甚至不顾自己的安慰,靠近之人全部被他推回去,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瞧你,最后看向云既明,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又是一声闷雷炸响,雨更大了,似乎要把人的呼吸都遮盖住,邢清湛因为看不见,其余感官变得清晰无比,他能感受到胸腔里剧烈的心跳,每跳一下都像在滴血一样疼,因为用力过猛他大口喘气。
平安紧紧抓住邢清章的手,抬手摸了把脸上的水。
“你从未对我上过心。”邢清章像是在陈述一件残忍又狠毒的事实。
他自小就被九原的族人们嫌弃,九原人善刀,更以力道为主。而邢清章,这位九原鹰王的大儿子,本该是生下来便继承邢雁平的一切荣誉与光芒,他在众人的希望中出生,又在众人的期待中破灭,他曾怀疑自己也许根本不属于九原,他不配做邢烟平的儿子,等到邢雁鸿出生,等他慢慢长大,邢清章才发现,自己比起这个三弟,像是一个异类。邢雁鸿生来拥有强健的体魄,他五岁已经能拿起几斤重的铁刀,六岁已然驯服头狼熬过金雕,他比自己更像邢烟平的大儿子,更像九原鹰王的继承者。
这才是邢清章离开的原因。
他不想父亲与弟弟为难。
他夹在中间,像个阻人的坑,没人喜欢他,没人在意他。直到他来临安求学闭关,有了老师,捡了平安,原先黑暗的人生似乎照进来几缕金色的光,后来纪无涯让他下山,打开的内心再一次封闭,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一辈子,有平安,有老师的教诲,他也知足。
可后来云既明闯进来,他就这样带着一身的痞气和温柔蛮横地闯进他的心,对他张开可靠无比的怀抱。
邢清章似乎第一次看见阳光,明白何为阳光。
云既明就是他的光。
然而这束光碎了,碎得一塌糊涂,碎片扎进心里,流了好多血,这颗遍体鳞伤的心脏每跳动一下那些碎片便会扎得越紧,越疼。然而刚才在院外他依旧不信,他不愿意从这个梦里醒过来,他本来可以忍受黑暗,可他见过光明的美好,就不愿再回黑暗之中。
他们离那些流民稍远,加上暴雨闷雷的阻隔,其余人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有临近的几个人能听见些。
“把他们都带去地牢。”云既明命令道。
众人得令转身要走,邢清章听准身边的云家兵经过时,居然准确无误地从其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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