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同人)[太平公主]寝难安》第18章


地问道:“朕听说,你已经替自己择好了驸马?”
太平心头一跳,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将话题拐到薛绍身上。
皇帝微微颔首,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思量了片刻,又缓缓说道:“朕知道你主意大、心思多,兼且手段千奇百怪。当年你偷溜出大明宫,朕派出了全城的金吾卫,都没有将你赵晖来。不过阿月,你舍得抛下你的新婚驸马,独个儿跑到边境去吃苦么?”
太平闻言愕然。
皇帝又淡淡地笑了两声,言道:“朕知道你的七寸难捏,但也未必意味着朕捏不住。嘿嘿,朕还听闻你对那人极为上心,甚至私下里还同他见了两回面。阿月啊阿月,这便是你的七寸罢?”
这些事儿有大半都是皇后告诉给他听的,另一小半则是自己打听出来的。
前些日子皇后跟他说,太平已自己拣定了驸马,那人便是城阳公主的幼子薛绍。这两日长安城里又都在传,想要与平阳县子议婚的姑娘不在少数,而且前两天,公主还同薛绍见了一次面。
皇帝前前后后一推想,便认定太平倾心于此人,干脆自己提出赐婚,将太平绑在长安城里。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两人前世的纠葛,但这一手,实在是歪打正着了。
太平愕然道:“不……我……他……”
她嗫嚅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皇帝见到她这副样子,便越发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执起案上的一支笔,又扯过一张白纸,道:“朕先替你们拟个章程出来,等过两日走了明路,你二人便即刻完婚。”
言罢刷刷刷地,写了一纸赐婚书。
太平微微动了动嘴唇,好不容易才说出了两个字:“阿耶……”
薛绍他,他还留有心结呢。
父亲他忽然来这一手,要是薛绍认定自己是在逼婚,那又该如何是好?
皇帝落笔极快,不多时便写好了一封赐婚的手书。但还没等他吹干墨迹,那封手书便被太平抓在了手里,讷讷道:“阿耶。”
皇帝搁下笔,望着自己的女儿,不为所动。
“阿耶。”太平干巴巴地说道,“这封赐婚书就放在我这里罢。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由我去交给他。阿耶,我明白您的心意,但、但这件事情,却是断断不能。”
皇帝缓缓问道:“朕——为何连赐婚也不能?”
太平感到喉咙一阵发紧。她当然不能说薛绍与她都重活过一世,更不能说薛绍其实有心结。因为一旦她说了,皇帝便会事事追问下去,从薛绍的心结追问到诸王起兵反武,从诸王起兵反武追问太后临朝称制,再从太后临朝称……
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母亲,她夹在他们两人当中,实在是左右为难。
而且更加为难的是,还有一个转世而来的祖父。
“阿耶。”太平艰难地开口道,“我同阿耶保证,离开庭州之前势必会完婚,不管驸马是谁。但赐婚之事,还请阿耶莫要再提,不管是对宗正寺,还是对薛郎,都莫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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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回到寝宫时,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虽然后来皇帝允了她的请求,但看她的眼神,却越发地古怪了。她试探着问了皇帝,是否知道阿娘卧病在床,皇帝淡淡地说了句“她像是有心结”,便罢口不言了。她猜不到皇帝知道了多少,手里捏着的那封赐婚书又像是着了火一般,烙得她手心里发疼。
这些事情乱七八糟的,直搅成了一团乱麻,绕得她脑子里钝钝地痛。
太平辗转反侧了整整一晚,想要等次日薛绍放衙后,再去问问他此事该如何是好。这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她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难以做到事事周全。
但还没等她将话传出去,薛绍便已经派人将话递到了宫里。
他想要见她。今天黄昏之后。
☆、塞上曲中曲1
太平前往赴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她心里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成了一团乱麻,又因为太医令刚刚过来跟她说,皇后这两天身子渐渐地好了,需得有人陪在她身边——最好是最最贴心亲近的人——来陪她说话,
太平一面担心着阿娘的病情,一面又暗想庭州之事若不解决干净,自己日后的日子未必会好过,便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她蔫蔫地站在宫门口,等见到薛绍时,整个人已经有些颓然了。
薛绍低低唤了一声公主,又上前两步,道:“公主借一步说话罢。”
太平允了,跟着他朝前边走了两步,直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薛绍低声问道:“公主果然要去庭州?”
太平一怔,随即苦笑道:“你果然知道了。”
薛绍静静地望了她片刻,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翻涌。他似乎是想要劝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才稍微妥当一些。他正在思索着,忽然听见太平轻唤了一声:“薛绍。”
太平望了他片刻,便将前些日子在皇帝寝宫里的话,一一地同他说了。
薛绍闻言,心里一惊。
皇帝要给他二人赐婚?!
他直直地望着太平,眼里多了些复杂的神色。这些日子他在府里,还有在右武卫府里,都不曾接到过什么旨意。因此很显然,此事已经被太平压下来了。
太平公主之所以压下此事,多半也是为了他的缘故。
薛绍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翻涌。
他忽然笑了一下,但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
原本他想要远离公主,就是为了不想她为难。
但没想到自己事事周旋,却依然给公主带来了难处。
太平轻声道:“阿耶那里,自然由我去同他说清楚。我知道此事对你来说有些为难,我也不欲让你为难。薛绍。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罢。我该回宫了,阿娘正正病着,我需得抽出空来,陪一陪她。”但愿她多陪陪阿娘一些时日,阿娘便能早些醒过来罢。
言罢,太平便转过身,朝大明宫里走去。
薛绍先一步追上她,低低唤了声公主。
太平笑了笑,但眼里依然有些微微的苦意:“……薛郎可还有事么?”
薛绍低头凝望着她,眼里翻涌着些许痛苦之意,低声问道:“我那日的那些话,让你感到困扰了么?”他的犹豫和踌躇,本是为了让公主不再为难的。但现如今……
他的声音越发地低微了,像是带着些微微的懊恼和自责,又有些淡淡的关切之意。他望了太平片刻,眼里又多了些微微的歉意,又低低地唤了一声公主。
但太平微垂着头,不曾看到他眼里的那些情绪。
“你莫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太平低声道,“那些事情自然与你无关。薛绍,我本不欲让你为难;而前往庭州之事,也是我早就定下来了的。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欲身赴北疆。”
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目光。
“因而你切莫感到自责或是懊恼。薛绍,在这世上你愿意做什么、又不愿意做什么,只需随着你的心意便是。我不会胁迫你,亦不会让阿耶胁迫你。你明白么?”
薛绍闻言一震,微微地抿着唇,眼里也多了些痛苦和无奈之色。
这世上哪里有人能事事顺遂,哪里能事事随着他的心意去做。公主说出这番话,自然是……他知道公主对他倾心,也知道公主想要同他再续前缘,但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公主的这番心意,竟会沉重至斯。
他心里沉坠坠的,如同搁了一块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假如公主对他冷淡一些,又或是直接拿出那封赐婚的旨意,他都不会感到这样难受。但现在他整个人都像是坠入了冰窖里,又被滚水兜头浇落,整个人都几乎要被撕成了两半。
其中一半说,莫要再犹豫了,与公主完婚罢。
另一半却说,正因为公主待他如斯,他才不能让公主日后,落到那般境地。
两种心思反反复复地纠缠着,将他整个人都要撕扯开来。他微微抬手想要攥住她,但又无可奈何地,沉沉地叹息了一声,手缓缓地垂落在了身侧。
阿月,阿月,为何你要这般待我……
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叹息,眼里有着沉沉的暗色,如同有风暴在攒聚。
——你要我明白,我仅仅只明白了你的心意。
薛绍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仿佛含了一片黄连那般,苦意从舌尖一路蔓延到了胸腔里,在心尖上盘桓缠绕着,愈来愈深,愈来愈重,等到最后,连目光都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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