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一世情》第48章

公孙华背后冷汗涔涔，还是强装镇定，一派视死如归的架势，他直视着前方，继续说着：“陛下，皇夫通敌叛国是证据确凿之事，我已搜到了所有证据，均是他与楚丘皇帝之间传递的消息，上面都是我军的军机秘密，他身为爱莎皇夫却与楚丘暗中勾结，陷我爱莎军士于水火之中，实在罪不可恕！还请陛下明察，莫要因着……”
“闭嘴！孤要你闭嘴你听不到吗？！”
“攘外必先安内，皇夫就是叛徒！”
“啪——”一声脆响，轩辕素水手掌颤抖，青筋隐现，盯着公孙华：“你找死！孤成全你！”
“来人，公孙华以下犯上，侮蔑皇夫，其心可诛，除去御绶、玉冠，贬为庶人，即刻溺毙！”轩辕素水吼完立即有内侍进来行旨，动作麻利，唯恐在女皇盛怒之时不小心惹祸上身。
“素水，我句句实话，绝无半句虚言，不信，你可以查一查，我所言是真是假！若不能诛杀贼子，我死不甘心！死不甘心！”公孙华妖媚的脸庞显得有些狰狞，又有些可怜，一边挣扎一边痛喊，那样子即便是假的也要叫人不得不信他几分。
“拉出去，拉出去！”轩辕素水虽然这样吼着，可心里的害怕却胜过任何，内侍的动作也稍稍慢了下来。
席铎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所谓的证据，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一条条的念了出来，字字直指苏离一，铁证如山！
轩辕素水红了眼睛，一脚将席铎踢飞出去。
“你们串通好了，要置皇夫于死地，嗯？她乃孤此生挚爱，在打她的主意前，先看看你们是不是有那个资格！即便她真有任何对不住孤的地方，那也绝不会背弃孤！那也该由孤来过问！你们有何资格？嗯？侮蔑她，你们都该死！”
轩辕素水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怒火滔天，用了内劲朗声道：“从今以后，谁再敢乱嚼舌根，下场……”
“传，上信皇懿旨。”一道声音打断了轩辕素水的话，席诡带着懿旨脚步匆忙走了进来。
轩辕素水盯着席诡，右手按在那道黄色的锦帛上，“母皇有懿旨，待会再宣读，待孤先处置了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也不迟！”
“陛下恕罪，懿旨有关今日之事，还望陛下听旨。”
轩辕素水看着他，不出声，半晌，终是松手跪下……
懿旨里说的，轩辕素水不想再看，她双手接过那道懿旨，背在身后，用力收紧，沉声道：“今日之事，不得对外透露丝毫，一切如常。今日在场之人，除了他们两个，其余全部暂时收押看管，直到水落石出那一日！”
“移驾水之沚，告诉皇夫，孤，晚些过去。”轩辕素水说完不看任何人，目光清冷，一甩身大步离开。
掌事太监挥挥手，立即招呼人跟上，却都被轩辕素水斥退。无奈之下，只能看着那道大红的身影消失于众人视线。
“来人。”轩辕素水站在护栏边，似呓语般说出两个字，随风飘了去，轻的快要听不到。
一个满身玄色的人落在她身后，如影子般忠诚静默，这也是轩辕素水极其信任他们的原因。
他们从不说谎。
“皇夫……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经常私下接见紫藤。”
“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手不自觉的收紧，掌心辣辣的疼。
“具体内容无从得知，但常见紫藤替皇夫传信。”
“信呢？”
“他是皇夫，不得令不敢截。”
“信去哪了？”
“……不在爱莎。”
“退下。”
四周还是方才那样的沉寂，可轩辕素水却觉得更凉了些。丝丝凉意从四肢百骸涌出，一发不可收拾，怎么堵都没用。
夜幕低垂，天黑了，像要吞没一切的黑，不见丝毫光亮。
苏离一在渭源宫等着轩辕素水前来与她一起用膳，却迟迟不见人影。终于在撤了第二桌菜的时候，姗姗来迟的女皇陛下出现在苏离一的视线里。
“怎的漏夜才来？这更深露重的也不怕着凉。用过膳了吗？都凉了，我让他们重做些清淡的吃食，免得晚上睡觉膈应。”消息封锁了，苏离一对于白天的事一无所知，仍如同往常一样对轩辕素水嘘寒问暖。
苏离一拉着轩辕素水，却见她正用一种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眼神看着她，苏离一有些奇怪，也看回去。收到苏离一询问的目光，轩辕素水才回过神来，敛去眸中淡淡的哀伤和害怕，如以往一样绽开一个明媚的笑颜，“好。”
一切如常。
之后的日子，苏离一虽然觉得轩辕素水有些奇怪，却没多想，只当是战事惹的。她已经劝过楚翰不要跟爱莎为敌了，只要楚丘一退兵，几万赤那余孽，爱莎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她不知道，她所有的消息都被公孙华截获篡改，变成了写满对轩辕素水的憎恨和爱莎军机要务的假信！而不知情的楚翰传来的信也全被他拦下，成了她通敌叛国的证据！
轩辕素水表面虽然还是同以往一样，可公孙华和玄机的话似烙铁般狠狠的烙在心里，少了那份全心全意的信任，相处起来总没了以前的安然，她害怕公孙华说的是真的，害怕苏离一心里想的还是楚丘、楚伊雪，更怕苏离一背弃她，有回楚丘的心！
这两个月，除了苏离一，任何人都过的提心吊胆。
两个月后，紫藤被废了武功，像抹布一样丢在苏离一的面前，浑身是伤。公孙华一干人嘴角含笑，仿佛打了胜仗。轩辕素水袖子里藏着苏离一刚刚给紫藤的信还有以往的从未到过她手里的楚翰的回复。
可惜，苏离一不知道。
信已被做了手脚。
轩辕素水冷冷睨着她，目光说不出的复杂，有伤心、痛惜、愤怒还有决绝和冷漠，苏离一看着她，不明所以。
“你记得她吗？信，是你写的？”轩辕素水一手捏住苏离一的下巴，微微用力，仿似不甘，心里却在祈祷苏离一说“不！”
苏离一看着地上的紫藤，仓皇无措。
“是。”
“为！什！么！”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来，轩辕素水收紧手指，用力的程度让苏离一不得不皱紧眉头。
“我只是担心，翰儿输了会累及整个楚丘，所以我才……唔……”苏离一吃痛的哼出来。
她承认了……
轩辕素水手突然一松，从袖中掏出那些信一股脑的摔在苏离一脸上，“所以你就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你有没有心？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记挂楚丘记挂楚伊雪，所以不希望楚丘有事，那我呢！我就可以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嗯？”
苏离一被她一砸，还没回过神来，却听轩辕素水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不由得一惊，暂时抛开被她砸了的惊异和羞恼，拿起那些信看起来，脸色巨变，她忙拉住轩辕素水，急声道：“水儿，你先冷静，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劝翰儿退兵而已，事情绝非你想的那样！”
“铁证如山，皇夫还想狡辩吗？莫不是忘了刚刚你可是亲口承认这些信是你写的？”公孙华在一旁状似无意一问。
“闭嘴！我没有！这不是我写的那份！”苏离一看着地上的紫藤，一时着急，完全不知怎么辩解，只能无措的看着轩辕素水，希望她能相信她。
“那你回答我，你有没有给他写过信？”
“……有，可是……”
“信中可曾提过战事？”
“我那只是分析了双方强弱，好劝他……”
“你还想楚丘、楚伊雪吗？”轩辕素水打断她继续问，声音低沉冰冷。
“我……”苏离一张了张嘴，即使知道该说没有，可没有两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愿欺她。
“你对我可有一时真心？”
“有！”
“你对楚伊雪可是真心？”
“……曾经是。”
“你为何要迟疑？还是你忘不了她？”
“我没有！”
“水儿，你信我，我当真未曾背叛你。”苏离一捏紧轩辕素水的手，看着她，目光恳切。
轩辕素水凝视她的眼睛，似在确认真假，目光微微浮动。
“陛下！莫要再被迷惑，紫藤已将一切全招了，难道不能说明事实吗？”公孙华一提紫藤，轩辕素水和苏离一各有心思。
紫藤？她招了什么？苏离一闻言不禁有些紧张的看向地上已昏过去的紫藤。
“对啊！紫藤都招了。记得第一次我对她起疑之时，你就百般维护她，那次我们遇刺那么巧合就被她们救了？她们怎么知道我们会遇刺？明明是她救了你，你却也要骗我说没有，她们还有同伙，你也是知道的吧？你就不怕楚翰下令让她们刺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