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处1》第6章


景王屁股实在疼痛,靠在榻上冷道:“那暗卫打死了吗?”
魏从之道:“卫七后背受了一剑,只挨了不到二十棍便昏了过去,刚刚才被水泼醒。属下是想。。。。。。这卫七做了暗卫两年多,一向安分守己,护主之心众人皆知。。。。。。今日这般反常,其中或有隐情,不如考问他后再杀不迟。。。。。。”
景王还记得刚才那暗卫怕伤了他手,松开长剑的模样,只是方恒被杀,他实在生气,咬牙道:“一边打一边问,他若没那个力气回答,死了活该。”
魏从之领命退下,抹了汗水下令,一会儿便有侍卫回禀,那卫七没挨几下便昏死过去,只讲了四个字:恭王爪牙。
魏从之心中惊跳,卫七这意思说的必是方恒,可方恒乃奕郡王所献,方恒若是恭王的人,奕郡王便难逃干系。
魏从之禀明景王,景王只扔了一个字给他:“查!”
正朝武顺四年冬,奕郡王因男侍方恒被牵连恭王案,武顺帝鉴其不知实情,罚俸一年,卫七在景王府囚牢中关了两个多月,被放了出来。
时至初春,天气依旧阴冷,他在囚牢中尚能裹在棉絮干草中忍冷,出来时只着一件夹衣,冷得够呛。转眼有人将一件棉袍披在他身上,卫七抬头一看,竟是卫十五。
卫十五道:“朱沧大哥让我接你回去。”
卫七点头,他受棍刑颇重,将养得也不好,牵扯经年救患,竟捱不住天冷,断断续续的咳嗽。方恒一案虽未治他死罪,但因他不顾景王之令杀人,不受王爷所喜,便也抹杀了全部功劳。
卫十五见他咳嗽,叹道:“平日里你倒是少言谨慎,怎么这一次横冲直撞不要命了,那方恒即是逆贼,你只需禀告朱大哥,查了出来必会嘉奖。那方恒难到是你的世仇,见着他你就红了眼?”
卫七不语,卫十五又喃喃几语,领他回了居所,送上热水,卫七洗了澡喝了热茶,才自回魂。
待卫十五离去,卫七关门洗脸,那伪妆在脸上两、三个月,他慢慢搓揉了许久才干净。他看着自己的脸,心中难过,闭目忍了好一会儿,这才又一点一点涂抹眼角眉稍。
入夜,朱沧过来看望他,道:“以袁大人的关系,你又何必在这里吃苦,不若去找魏从之帮忙出府,哪里没有容身之所。”
卫七言是,第二日便请人带话魏从之。他于王府近三载,本想查到侄儿方正行的下落,可方氏为王府之禁,看来这条路再也走不通了。牢中三月,他想了许久,实在不知留于此处还有何益。
暗卫二十四制,首领一人,副首一人,其余二十二人自卫一排名至卫二十二,若有死伤残废,去职更补,经首领审议,递侍卫总长复议,景王总批。
景王向来由得魏从之及长史官打理王府防卫,偏今日看到新增补暗卫名录,点着卫七的名字道:“这人不是被放出来了?何需增补!”
魏从之道:“那卫七因受伤颇重,又有积年旧伤,如今不宜再行暗卫之职,便去了他的职。”
景王停了半晌,慢声道:“是吗。。。。。。他人呢?”
魏从之默默道:“还在暗卫居所。。。。。。”
景王道:“你之前说。。。。。。他是怎么识得方恒的?”
魏从之道:“他与家人逃难出来,方恒带着恭王人马追杀,害他家破人亡,所以他才一见着方恒就下杀手。”
过了好一会儿,景王道:“把他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6
议事堂里,景王端坐上首,看着卫七道:“听说你要去职归田?”
卫七端跪堂中,默默望一眼魏从之,只躬腰叩首,也不说话,景王冷道:“你当着本王的面还戴着那张面具壳子,是觉得自己太丑怕吓着本王?”
卫七无语,取下面具,他脸面朝地,景王觉得这人真是极易惹他不悦,声音更冷两分:“本王问你话,你是哑巴了?”
卫七终于张口,低声道:“回禀王爷,奴才请辞,实乃身上疾患有碍暗卫之责,请王爷恩准!”
他刚一说完话便咳嗽起来,压抑嗓音闷咳了半晌。景王这才发现还是第一次听卫七正经说话,此人声音有些沙哑,却是淡然平定不急不缓。见他咳嗽不止,景王站起身来走到卫七眼前,道:“你是否觉得本王责难了你,心里冤屈,便不肯给本王效力了?”
卫七爬得及低,低声道:“奴才擅闯福堂阁,不顾王爷安危杀人。。。。。。罪有应得,奴才不觉冤屈。只是暗卫责任重大,奴才力不从心,才请去职。”
卫七只听到头顶传来轻蔑地一声:“好一个力不从心。”已被景王当头一脚。他跪立不住向后仰去,便忍不住抬眼盯了萧景一眼,他那一眼是惊是惧,却无半点不甘与怨狠,景王听着他说话的声音,便想看看这人的神情,这一脚下去与卫七双目对视,便又想起那一日他被拖出福堂阁时看自己的那一眼。
景王脚踩在他身上,看他垂了眼光又咳嗽起来,忍不住收了脚,居高临下道:“你既做不了暗卫,又杀了方恒,便到闻风苑去做个伺人吧。”
卫七一怔,心底泛起一丝怒气又一丝伤痛,脸色刹间苍白起来,半晌低头道:“王爷,恕奴才难以从命!”
他压抑咳嗽,身形已是微微发颤,说不清是怒气还是难受。魏从之心中焦急,也不知今日景王为何如此难为一个暗卫,景王宠侍虽多却从不招惹身边侍卫,也不任意相辱,偏这卫七触了他的逆麟,处处受折。
景王笑道:“难到做个伺人,你也力不从心?”
卫七低着头闷咳,却不答话,景王看了他半晌,又一笑道:“你唯有一条路不必从命。”
卫七咬牙闭目,心里难过得很,却又觉得荒谬,他抬头直直望向萧景。景王脸色平淡无波,仿似说的话无关痛痒。这个以前将他捧在手心,对他好到骨子里的人,如今竟是这般嘲弄逼迫于他。
方氏灭族那一年,他回到京城想为父兄收尸,却闻乱葬岗被景王一把大火烧毁,不顾劝阻,偏为方氏立坟。
后来他回京祭拜,正值景王纳妃大婚。萧景大婚之夜失踪,躲在当年宫中居所大醉一场。武顺帝寻到他时,他正醉梦,满面泪痕伤心不已。
当事时不过是听闻便已心底骤痛。原来以为过去之事早已过去,却不想突然袭来竟是如此折磨。他抱着一份希望查找他侄儿的下落,也不过是想依仗当年景王对他的那点情份。
可当年的方成安风华绝代,得皇子宠纵家人爱护,高傲非常。如今毁了形貌又被灭族,如何还能安然现身。
他心灰意冷,想着得了萧景这番对待,总算可以抛却过往远远离开,可为何当他想走的时候,还要再搭上性命。
袖里剑常备袖中,暗卫身份特殊,面见皇帝亲王也准携武器。卫七双眼痛红,想说什么说不出口,嘴角直颤。
他突然笑了一下,弹出剑来,朝着自己心窝猛然一刺,魏从之惊呼一句:“王爷!”
萧景已先出手,一把拽住卫七的手,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好!好得狠,倒看不出,你竟是如此贞烈之人。”
萧景夺了剑,卫七的目光却依然直直如刀锋般劈向他,萧景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适,慢慢道:“你这般狰恶面目,就算进了闻风苑,难到还怕本王对你做些什么。。。。。。”
此言一出,卫七终于痛无可痛,慌忙避开眼去,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一咳竟如排山倒海之势,难已停止,他跪在地上躬腰驼背咳了半晌,萧景微觉心紧,坐回上首,对魏从之道:“让他去了暗卫之职,好生将养,稍后到文安轩供职。”
魏从之一惊,拜道:“王爷,此人腿脚不便,恐怕与礼不合!”
景王侧头望着魏从之,淡淡笑道:“谁当初告诉我此人忠心不二,如今又想让我嫌弃了他?”
魏从之哑然,景王却突然道:“魏从之,袁山同的侄子在我景王府议事堂做些洒扫代笔之事,有何不妥?”
魏从之心中一惊,慌忙跪道:“奴才不敢!”
景王冷道:“带他下去,他若跑了又或死了,暗卫二十二人便同他陪葬,而你和袁山同,也脱不了干系。”
景王府文安轩,其实就是当初秦王的书院,三进院子,外堂为议事堂,内堂分为书房与起居室。
方成安拿着抹布,站在议事堂门口晒太阳,难得的一个艳阳天,他的咳嗽总算好了起来,天气也渐渐温暖。
景王向来懒怠,几日不来议事堂也是常事,方成安摸着当初萧越用过的书案书架,酸涩渐淡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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