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了二十个左右的时候,红薯的香气出来了。
“学的好快!” 梅子秋用惊讶的口吻说道。我还担心会不会学的不好,被梅子秋觉得笨,听她这么说才暗暗送了口气。这简直比我考试的时候,老师抽背提问的时候紧张多了。
“唉,我好羡慕脑子好使的人!”陆敏儿看着我说道。
“我也是!”梅子秋看着我说。
我赶紧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然后拨出红薯。
陆敏儿直说好香。我用火钳把它们夹到大碗里,留待冷却。陆敏儿留下三个,把其他的端给奶奶她们吃去。我们都想就在暖和的锅堂边吃。
以前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粗俗不堪,直到遇见梅子秋。
她一手捧着红薯,一手只用两个指头慢慢的撕下红薯皮,撕一点儿吃一点儿。吃得又干净,又优雅。在她旁边坐着,我简直连红薯都不会吃了。所以我只吃了一点点。
“你不吃了吗?”梅子秋见我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红薯。
“嗯。”
“很好吃呀!”
“我吃饱了。”
“好可惜!”她万分不忍的看着我那个还剩大半的红薯。
“那我还是吃完吧。”
“这才是好孩子!”
“不错,这才是不浪费粮食的好孩子哟。”陆敏儿也笑道。
我低头慢慢把红薯吃完。处理了红薯皮,然后把锅里的开水灌进水壶,又灌了几个热水袋,放到每个卧室的被窝里。
第 4 章
奶奶年纪大了,撑不住熬夜,洗漱休息了。只剩姨妈梅阿姨仍舍不得睡去,拉着手,眼角泛着泪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聊天。
陆敏儿要梅子秋和她睡一个床聊天,我还睡自己的房间。
睡觉前复习了几遍今天学的五十音图,确定是牢牢记住每个音的发音后,才敢关灯进被窝睡去。
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有梅子秋的身影秋闯进。我觉得在她面前我很自卑,害怕丢脸,可我又并不讨厌她。这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折腾的我久久不能入睡。
可在我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满脸呵欠的陆敏儿叫醒,我知道她夜里不敢去我家这里的厕所,叫我陪她去厕所的。
便迷迷糊糊摸了一手电筒出来,披上棉衣,下床。却发现陆敏儿不是一个人来找我,而是带着十分尴尬的梅子秋。
“要我陪你们去吗?”陆敏儿打着呵欠问道。
“不用啦,你去睡吧。谢谢了。”梅子秋说道。
我还迷迷糊糊,忘了要带的是我睡前让我苦恼着的梅子秋。因为陆敏儿很害怕这里夜晚的厕所,都要拉住我。我便下意识的做了一个惯性动作,像平常夜里带陆敏儿上厕所一样,拉住梅子秋的手,往厕所走去。
等梅子秋进厕所了,我在外面等着的时候,才突然清醒过来。我竟然拉了梅子秋的手?想到这个我心里很慌张,不知所措。又想到我们这里的厕所那么不堪,肯定要被梅子秋嫌弃,那么她一定会因为这个也看不起我的。一会儿又想梅子秋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又经不住回想前面想的。
就这么胡思乱想中,梅子秋出来了。
“あの……(那个)怎么冲水?”
本来就是最好面子的初中生,加上我原本就犹疑不定,脆弱易碎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我知道这里的条件比不上镇上,没有那里的抽水马桶,更比不上梅子秋的遥远的国外了。
只能说:“不用冲水。过一天会集中冲”
“真节约,”梅子秋想了一会儿又说了个:“环保。”
我低头尴尬,认为这只是梅子秋恭维的话。
“真是谢谢你了,我一个人真是害怕呢。”回去的路上,梅子秋依旧紧跟我后面,不过我没有拉她。我们踩着新下完雪白纯净的积雪,跟我手里的手电筒照着的路线。唯一的黯然月光照着乡村荒凉白雪,加上冷风阵阵,更显恐怖。奇怪,我平常也是有点小害怕的,怎么今天面对这恐怖的场景一点儿也不怕。
每吹一阵风,梅子秋就要多贴近我一些。这时我也看出她真的很害怕,便犹豫着试探的拉了她的手,我是很轻的,她却如同获得救命稻草一般紧握住我的手。
我把她送到陆敏儿的卧室,她不停对我说谢谢,一会儿用日语一会儿用中文。看来她真的是吓坏了。
这时陆敏儿已经摆出奇形怪状的睡姿,霸占了整个床。
我苦笑一声:“跟她睡一起很辛苦吧?”
梅子秋一笑而过,不置可否。我领略到我们已经经历过的同样的痛苦。我帮她把陆敏儿摆到一边儿,给梅子秋好容易腾出一点儿可怜的地方。但就算给我这么折腾,陆敏儿也没醒来。
梅子秋又给我道谢。我摇摇头,回自己房间了。这是个不眠夜。
到了早上,陆敏儿又张罗着组织村里的伙伴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不过刚开始大家的注意点都有意无意的集中在梅子秋身上,对她十分好奇,但都处于羞涩远观的状态,只有几个同她一般大的大胆的男孩热切的跟她说话,她也乐得和他们谈话。我看到这些,既因梅子秋受欢迎而高兴,我以为我会像陆敏儿受欢迎的感觉一样,可心里又有一些挥之不去,细说不明的失落。
大伙儿玩了半天也就各自回家吃午饭了。梅子秋玩的很开心,快乐的笑容在脸上荡漾。
下午就比较无聊的度过了半天。冬天的乡村总是比夏天要无聊很多,没有知了可以捉,没有鱼虾可以捕,没有很多风景看,吃的玩的一概大大缩减了。
但对于我们这些上了中学的大孩子来说,少的不过是一种气氛,我们是不太参与了的。况且我总觉得现在的孩子没有我们小时候的孩子多,也没有我们小时候的孩子喜欢玩,大多呆在家里看看动画片罢了。甚没趣。
晚上我们一起放了烟花,便睡了。这夜,陆敏儿梅子秋都没有上厕所。
第二天午饭后,姨父姨妈陆敏儿一家都要回城里去了,他家是做生意的,不能待太久,要等过年再来。梅阿姨与姨妈依依不舍,硬是弄出似乎要生离死别的氛围来,惹的姨父皱眉头,姨妈才止住了话。陆敏儿也拉着梅子秋说过年再见,有空就电话联系,叮嘱我好好跟梅子秋学日语。
梅阿姨告别了姨妈,就忙着去拜访其他老朋友去了。奶奶做完了家务也去找其他老人玩去了。家里顿时就剩下我和梅子秋,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从陆敏儿走后,我们就没什么说的了,仅有的几句话都是她问我答,倒是奶奶和她聊了不少。
现在奶奶也出去玩了,留我和梅子秋在家里干瞪眼。
我觉得作为主人不能把客人晾着不搭理太久,可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拼命的找出家里各种吃的,一遍遍问她吃不吃。
“这个吃吗?”又一次我竟然找出了一袋方便面。
梅子秋笑了。
我抬头疑惑的望了比我高半个头的梅子秋,表示不解。
“是不吃吗?”
“啊,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我在她的话里体会到宠爱的感觉,我觉得新奇又享受。可又不愿意她把我当作一个小孩子。
“现在也没其他事可以做,不如我们继续看五十音图吧?不过,在假期还要你学习,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说完就去把日语教材拿来,当时用的是标准日语。一个下午,我们学了五课。在我们的交流中,我越加发现梅子秋的中文非常好,和中国人交谈完全没有问题。日语也教得很耐心细致。
所以我们用学习的方式打发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梅子秋不停的夸赞我学的很快,理解力很好。
吃晚饭的时候,梅阿姨打来电话说在朋友家吃饭,要一起玩牌,或许就不回来了,不用等她。
吃完了晚饭天也黑了,我那时候没有手机,就准备这一会儿寒假作业睡觉。所以我给奶奶梅子秋还有自己的被窝放好热水袋就待在自己房间。
梅子秋在堂屋和陆敏儿用日语打电话。我竟然也能听懂几个单词,或短句子。我的房间就在堂屋旁边,所以梅子秋讲电话的声音我还是能够听的很清楚,这让我没办法写作业了。便索性拿出日语教材看。可,也看不进去。有点心烦意乱,希望她的电话能够快点结束,然后能至少随便和我说点什么话,再去睡觉。
我觉得等了好久好久,可事实上也就十分钟这样子,她们的电话就完了。果不其然梅子秋敲了敲我的门,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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