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挚爱》第4章

“我明白的妈妈，您不要担心了，我会好好打算的。”沉着的语气与他那瘦弱的身子并不相符。
“好。”陈妈妈不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还病着的她说几句话都感到疲惫。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生在宫里没有母亲照顾，又不受父皇待见的孩子何尝不是呢。
自从三年前辰贵妃出了事，九皇子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那么幼小的年纪就体会到了人情冷暖，自小聪慧的他渐渐明白了宫中生活的规则。弱肉强食，谁受宠爱，谁势力大，谁就说了算。
薛祈看陈妈妈睡着了便也没打扰她，拿着书向窗边走去，据说这书还是母亲生前留下的，至于为什么母亲别的东西基本都没留下，只留下一箱子书？其实本来这一箱子书也是没有的，是陈妈妈哭着求那些前来封宫的太监，估计太监看这箱子书不值什么钱，便把它们留下了吧。薛祈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向来疼爱母子二人的皇帝陛下在母亲宫里用着晚膳，三人愉快地吃着，皇帝陛下一点架子都没有，一会儿给母妃夹菜，一会儿喂自己两口。可晚饭还没用完就有个小太监来报，说是喜嫔娘娘要生了。就算那时自己还小，薛祈也能感觉到，自从喜嫔进宫后，自己能和父皇玩耍的时间就变短了。父皇听了后明显很着急，放下筷子就跟着那太监走了，母妃也跟去了，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
林国公府
林晟正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的吃着，他刚回自己院子没一会儿，就被叫来吃晚饭了。长相斯文的小子吃饭可没有什么斯文劲儿，坐他旁边吃饭的母女三人淡定的看着兄弟二人狼吞虎咽，这种场景在他们这种武将家庭里并不稀奇。过了一会，几人终于用完，婢子们便将饭菜撤了下去。
林家虽是国公府，但人口实在是简单，上一辈儿的庶子们早在十三年前老国公去世时便分了出去，兄弟中只留下现任林国公的嫡亲幼弟林栝，因老母尚在，便没分出去。前两年老国公夫人去了，林栝便也搬了出去。现在留在府里的主子，就只有饭桌上这五人。林夫人、林夫人生的嫡长女林姝和嫡次子林晟，以及梅姨娘生的庶子林炅和庶女林妙。至于林国公则领着嫡长子林鼌去边关了，梅姨娘跟去照顾他们。梅姨娘以前是国公夫人华吟茵的陪嫁丫鬟，比林夫人小一岁，在林夫人生下林鼌后，便让她随国公爷去了边疆照顾国公爷，待林夫人生下长女林姝后，梅姨娘才生下庶子林炅。中间隔了几年林府没有添丁，之后林晟和林妙便相继出生了。因着人口简单、武将家庭、梅姨娘又是从小和林夫人一起长大的，对林夫人恭恭敬敬，所以府里虽嫡庶有别，但也没太大差距。
“晟儿，今儿在学堂怎么样？”林夫人问道。
“还好，没有在族学带着好。”林晟回答。
“嗯，过些日子你父亲就要回来了，你可要好好读书。”又转头对林炅说“炅儿，你过完年就十四了，估计你父亲这次回来，也就待到年后，走的时候，你也就得跟着去了。你和晟儿一样，继承不了这国公府的爵位，想要争气都得靠着自己拼。”林夫人嘱咐。
“知道的，母亲。”他们家并不会出现嫡母苛待庶子女的情况，反而嫡母对他们事事关心，用心教导他和妹妹，生活用度上也不比嫡子女差什么，林炅对此非常感激。
“你父亲他们还有半个月启程，估计再有不到两月就到了，你想想都要带些什么东西去边关，整理个单子给我。”林夫人道。虽然林炅是庶子，可毕竟是自己带着、照看着长大的，马上就要去边关了，林夫人很是不舍，可身为林家的男孩子，这边关是非去不可的，等林晟长到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会去的，想到这儿，林夫人更难过了。
“是，母亲。”林炅感觉到了林夫人情绪的变动，便又哄着林夫人道“母亲，父亲可有两年没回来了，一定想死母亲了，这是百花阁新配出来的润肤膏，母亲试试。”说着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小盒子，一个绛紫色，一个粉红色，“这份是大姐的。别看都是润肤膏，但据说功效是不同的，专门给不同年纪的女子用。”将绛紫色的递给了林夫人，将粉红色的递给了林姝。
林姝一听还有自己的很是兴奋，“谢谢二弟，这润肤膏我听说过，刚弄出来没多久，在京城的姑娘夫人间很受欢迎呢，真没想到二弟能弄到。”林姝真的很兴奋，这可是个宝贝呢，听说效果不错。
“炅儿有心了，只是以后这么轻浮的话可说不得了。”林夫人笑骂道。
“知道了，母亲。”林炅也笑着回应，知道林夫人心情好些了。
“二哥，我和小妹为何没有？”林晟有些不服气道。
“妙儿还小，哪用得着这些东西，你一个臭小子要这干嘛！”
“我也要美美嘛！”
“臭小子，不学好！”
“跟你学的！”说着两个人便撕扭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在我这儿闹了，要打回自己那儿打去。”林夫人嫌烦，开始撵他们了。
“孩儿告退！”两个人嬉闹着退了出去。
“二哥，等你去了边疆就没人陪我玩儿了。”虽然林晟和林炅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但两兄弟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关系格外的亲厚。
“嗯。”摸了摸刚到自己胸口处的小孩的脑袋，“你在家要听母亲的话，到时候二哥给你带好东西回来。”林炅笑着说。
“这还没走呢，怎么就说上告别词了呢。”拍下林炅的手，“你不要摸我脑袋了，我们去过两招吧。”
“走吧！”两人向练武场走去。
饭厅内。
“娘亲，二弟也要走了，家里要变得更冷清了。”
“是啊，等你也嫁出去了，家里就更冷清喽！”林夫人开玩笑道。
“娘瞎说什么，妹妹还在这儿呢。”林姝害羞道。
“姐姐你不要害羞，我会照顾好母亲的。”林妙机灵的接话。
“娘，你看她！”林姝急了，“妙儿，出去了可不能这样，太没规矩了。”
“知道的姐姐。”林妙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规矩还是知道的，刚才只是想逗弄一下姐姐而已。
“人小鬼大！”林夫人点了点林妙的脑门，“好了，妙儿快和你奶娘回去休息吧！”
“是，母亲。”林妙行礼告退，很有规矩。
看林妙走远后，林夫人多林姝说道“你姑母那边差不多也该决定要哪个皇子了，你觉着她会要哪个？”
“姑母必定不会选个年纪大的皇子，年纪大了，自己有心眼就养不亲了，年纪最大也就七八岁了，从七皇子到最小的十一皇子年纪都是可以的。只是七皇子八皇子母妃身居高位，十皇子、十一皇子母妃位分也不低，就只可能是九皇子了。可这九皇子，皇上也终究是不喜的，想当年辰贵妃在宫里是多受宠啊！这也才过了三年而已。”林姝叹了口气，看着母亲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说的不错，又接着问道，“姑母的年纪也不是不能生了，为何不再自己生一个呢？”
“你姑母这些年一直没怀上，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而且这个年纪生出的皇子也未必能健康啊。”林夫人语气沉重，接着说，“我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让你长些心眼，咱们将门虎女可以没心机，但不能是傻子。”
“知道的，娘亲。”林姝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明年就要嫁过去，身子的保养断不能停了。咱们薛家的姑奶奶身体都没什么毛病，可在子嗣上总是有些艰难，可能是战场上的杀孽太多了吧。”说着又叹了口气，“严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清贵了几代了，虽说没有什么家规说不可纳妾，可严家的妾向来是少的，多是主母有孕时才会抬个通房，而且除非主母一直生不出儿子，否则这些通房是不让有子嗣的。严家老二也是个有出息的，你嫁过去不用当当家主母，只把自己的小院子管好就行了。我们家已经贵的不能再贵了，这种家室的配我们正好，你嫁过去也是享福的。”林姝前些日子刚和严家嫡出二少爷定亲，两家人商量了下，决定明年十月初十过门。这就不免多说几句。
“我明白的，娘。”
“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
——————————————
冷宫旁的小院子。
小卓子正就着烛光坐在炕角缝着荷包，薛祈也就着烛光看着书，其实，这书他早已看过数遍，只当复习。
“小卓子，不要缝了，别把眼睛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