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记事》第31章


“真哥儿,英钰。老大是不是没了,不许瞒着我,说实话。你们又能瞒我多久!”秦非言对着儿子没有往日的温言软语,目光坚定的厉声问道。
英钰不敢直视父君的眼睛,最后低着头跪倒在地板上,哽咽着说道,“阿爸,大哥,去了!”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到地板上,打湿了地面。
秦非言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无声的哭泣,只是语气低沉似是叹息般的说了一句,“啊!英豪!”
“父君,父君,你怎么样了?”英钰被夫君的平静的反应吓到了,凑到父君身边,拉着他的手急切的问道。
“什么时候的没的?你父王如何了?”秦非言似乎是没听到儿子的关心,只是继续问询。话说了一半,捂着肚子又道,“真哥儿去叫府医过来。”
英钰以为父君难受,急忙转身跳下马车,去寻府医。
车厢里。儿子走后,秦非言才放任自己哭出来。英豪,这个自己耗尽心力,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就这么折在战场上了。他不过才二十一岁,就弃自己双亲而去了吗?老天啊!坚强如秦非言,也承受不住这丧子的锥心之痛!
英豪,秦非言的继子,定阳王与前王妃的长子,定阳王世子。若是旁人看定阳王府里的关系,没准儿能脑补出一处豪门大戏来。为继承爵位,后爸虐待养废继子什么的?可事实恰恰相反,英豪与秦非言二人感情极好!
秦非言成为定阳王君之时,英豪才四岁。定阳王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儿子。是秦非言日日关心照顾继子的生活,又手把手教导英豪识字,读书练武,还为他延请名师,培养他成才。直到英豪十四岁,自己自愿跟着定阳王守镇守边疆,才离开秦非言身边。
秦非言对这个继子视如亲子,所付出的心力,甚至比耗费在英钰这个亲儿子身上的还多。而英豪这个世子,也十分感激秦非言的培养,对秦非言十分孝顺,对英钰这个弟弟爱护有加。
只不过英豪和他父王一样是个天生武将,小小年纪就学得一番好武艺,算得上少年英才!他一心想像父王一样做一个盖世英豪,当世名将。而且不惧寒苦,早早就随父王镇守边疆!
只可惜天妒英才,大秦与铁勒开战之后,英豪在战场上被敌军暗算围攻,重伤中毒而死。定阳王痛失爱子,情绪激动之下激烈反扑铁勒,也受了伤。所以朝廷才急命秦靖烨这位老将,奔赴北疆领兵抗敌。秦非言才不顾身体,坚持去北疆。
英钰知道父君是故意支开自己,父君太要强了,因为大哥受了那么多闲言碎语,也从不说一句。谁能想到,大哥会突然去世了呢。
英钰也不敢掉以轻心,父君的身体是看起来太差了。英钰还是带着府医,到了父君马车前。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渐渐没了,才敲敲车门,父君应了才上去。
秦非言擦干眼泪,收拾好心情。忍着悲痛,让府医把脉开药。已经没了一个儿子,肚子里的这个决不能再出事了。
秦非言年底才从北疆赶回定阳,祭拜老王君。到了二月才发现又有了孩子,秦非言已经三十四岁了。开始时简直不敢置信,然后就是心头狂喜。可谁想到转眼就出事了。
向定阳王报喜的书信还没有发出,就出了英钰被绑的事件。英钰刚刚平安回来,就收到了铁勒大军大军寇边,定阳王世子英豪中毒垂危的消息。
秦非言几日之内接连受到打击,又坐车赶路,无法安心养好身体。这个孩子注定多灾多难,出生在风雨飘摇的艰难之际。
身在定阳的秦嘉泽自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日子在秦嘉泽能渐渐下地行走的好转中,悄悄过去了。担忧和等待中的时间,自然是难熬的,可秦嘉泽能做的也唯有等待了。
等待父亲归来,等待遥远北疆的消息……
第29章 无题
“呜呜呜……”一阵悠扬笛声断断续续的传到耳朵里,白子芳寻着声音,慢慢走过去。见到吹笛的人,心下一笑,“哗”的打开手中扇子,轻摇几下。不出所料,这人果然在这儿!
白子芳随意寻个石头坐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上,价值十两白银还不止的缎袍。笛声还在继续,这曲子从未听过,与时下士族流行的风格大为不同,不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白子芳就这么悠闲的坐在石头上,吹着小风儿,听着曲子……
“你倒是悠闲,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一曲终了,吹笛人收起笛子,起身就瞧见了石头上悠闲自在的少年。
“这话不该我来问你吗?我们的秦小秀才,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至于被那些人堵得躲起来吗?嗯,笛子吹得不错,这什么曲子啊?”白子芳翘着嘴角反问道。
秦嘉泽不理他,扔过去一记白眼儿,选了块石头,也坐下来。
“哎哎,你倒是说话啊。秦嘉泽,你爷爷。哦不,是舅公。因功封了伯爵,你不该高兴吗?你自己又争气考中了秀才。那些人围着你、奉承你,实在正常的很。说不定那些人家里有个姐姐、妹妹、或者兄弟什么的。没准儿就是你未来媳妇儿呢!你总是拉着个脸干吗?也不怕把人得罪了,娶不到媳妇儿。”白子芳嘴里吐出这么一大堆话来。
“你这张嘴就吐不出象牙来,整天没句正经话。说了半天,你是想要听实话,还是假话呢?”秦嘉泽无奈的说道。
“当然是……,都听了。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说来听听。”白子芳收起不正经的腔调问道。
秦嘉泽拍拍衣角沾上的泥土,抬头认真说道,“假话就是,本人谦逊有礼,对这些赞词,愧不敢受;真话就是,那些人太烦了,那些奉承我承受不起。”
“嗯,说的有道理。真话假话说的都不错。”白子芳闻言点头赞是,接着问道,“说真的,我真看不出你多开心来。听你吹的曲子就知道,你是真的不高兴。不光是厌烦那些人的奉承讨好,而是真的打心底里淡淡的。为什么?”白子芳扭过脸,正脸对着这个好友,等他的答案。
秦嘉泽与好友目光相对,又低头垂眼看着远处,方才说道,“你觉得我该高兴吗?从大义上说,舅公的爵位怎么来的?是他自己战场搏命换来的,是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换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荣耀是属于他的,不是属于我的。况且,舅公自己心里怕是也没有那么开心。
大秦和铁勒打了整整一年,僵持了两年。有多少人命填进去,多少贫民百姓家破人亡!上位者和旁观者看到的只是结果,这其中残酷的过程,有谁知道呢,谁会关心呢?我是个没出息的,不喜欢这种这种鲜血换来的荣光。”
白子芳听罢,皱着眉头说道,“这话我听着觉得你是真心,叫旁人知道,怕是嘴上夸你谦虚有礼,心里不知怎么说你装模作样,假仁假义。”
“可若是你的朋友,因与铁勒一战,而亲人尽失呢!你说我能无所顾忌的尽情欢笑吗?”
“啊……”白子芳被这最后一句话吓了一跳,有心想问,却不知该不该说出口。这种情况确实很为难啊,可到底是哪位朋友啊?
“哎,你等等我啊!”等白子芳回过神儿的时候,发现秦嘉泽早就走远了,连忙起身去追。
走在山路上的秦嘉泽,思绪飘远。秦嘉泽不是矫情,自己为舅公的荣誉感到骄傲。但那荣誉的确不是自己亲手挣来的,只不过因着亲缘沾光而已。而且秦嘉泽身边真的有朋友,因战争失去亲人,这胜利是真的沾满鲜血!
嘉裕四十一年,对秦国和秦家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好年份。秦文礼第一次会试落第之后,再次进京赶考,终于进士及第,成了嘉裕四十年一的进士。同年四月秦嘉泽连过县试、童生试,中了秀才。秦家可谓是双喜临门。
而对于大秦朝廷来说,嘉裕四十一年。大秦与铁勒僵持三年,终于取得大胜。铁勒王汗战死,军队元气大伤,加之草原各部纷争不断。铁勒十年之内,没资本再掀战火,北疆至少能保二十年太平。
秦靖烨率军奇袭,成功杀死铁勒王汗,一战成名,因功封爵。秦家一跃成为定阳一流的权贵人家。哪怕秦靖烨人不在定阳,秦府那一阵子也门庭若市。好一阵子热度才降下去。
秦靖烨封爵之后,又奉命返回北疆。至今已有五年未归。秦嘉泽也十五岁了,自从中了秀才之后,也进了玉山书院读书。秦文礼在玉山书院做先生,一家人又住到了玉山脚下的小院里。
最近秦嘉泽被人围着奉承,全都是因为舅公秦靖烨不日将返回定阳。秦家人俱是欢喜异常,唯有秦嘉泽欢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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