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颂第一部》第34章


从他那学的,仗着自己家世好长得好人又聪明,基本上谁都不待见,连童话都对她这个哥没辙。
但瞧瞧这幅画面,易臻给他上药他竟然一声不吭,坐的僵直甚至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么顺毛还真是头一遭。
胖子一乐,赶紧趁机笑话元沂:“哎我说元同学,你这小脸快成火烧云了,干嘛呢这是?”
元沂一听这话赶紧把T恤弄好,说:“行了,没什么大事儿。”
易臻抽张纸擦手,依旧面无表情。
胖子跟猴子说:“我看他俩都伤着,好人就咱们,走吧,跟胖哥去装音响去。”
猴子一脸委屈:“胖哥,我也是个受伤的小可爱啊!”
胖子认真的看一眼猴子:“小可爱,走,干活去。”说着拉着猴子就出门干活去,留下猴子一声哀嚎:“小易救我!”
屋子里霎时就剩下元沂和易臻,气氛又开始变得尴尬,元沂觉得空气都开始结冰。
元沂其实有很多事情想问他,最大的困惑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打手。
元沂清清嗓子说:“你这几年怎么没去看爷爷?”
“秋阿姨说你们举家搬到英国去了。”
“她放屁,我爷爷就没离开过北京。”
易臻听他这么一说,想起秋佩珏当时站在秋园门口说元望春一家都搬去英国的那张冷漠嘲笑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许他当时并不相信秋佩珏的话,但八岁儿童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没有再去敲元家的门,他当时不想让秋佩珏嘲笑。
元沂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找徐德海?”
易臻说:“我去秋园的时候,秋阿姨说他已经离开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元沂一愣,心里一转弯就大概猜到了,是那秋佩珏搞的鬼。
元沂皱眉:“秋佩珏为什么这么骗你?徐德海跟我小姑做生意是这两年的事情,之前一直在秋园没有离开过。”
易臻苦笑:“可能怕我是个累赘吧。”
元沂不解:“为什么?我爷爷说你当年跟妈妈走的,既然你妈妈都出狱了,她怎么会这么想?”
易臻说:“我们是跟王佩琦去的昌平,就是秋园的大师兄。”
元沂说:“王佩琦…哦王叔…我记得小时候见过他。”
易臻觉得没必要瞒着元沂,索性都说了:“我那时年纪小,只记得王佩琦欺负我妈妈,有一天放学回家,发现一辆警车从我眼前经过,到了家才知道,王佩琦死了,我妈疯了。”
元沂心里惊诧到顶点,在元沂的意识里,这样的情节只会出现在电影里,他从来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生活里,发生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他看着眼前的易臻,小声问:“然后呢?”
易臻说:“后来我就跟着办理案件的老民警一起生活,每两年他也死了。”
元沂说:“胖子说你跟着五哥当打手,是因为没人照顾,对吗?”
易臻面无表情的看着元沂:“人要吃饭的。”
“那,你妈妈呢?”
“坐了几年牢,现在在精神病院。”易臻声音毫无波澜。
元沂此刻忽然很想使劲儿的抱一抱易臻,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抬起胳膊的勇气。
他刚才看见易臻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变了,尽管他有着小时候的眉眼,让他依稀辨别出这是当年那个小家伙,但无论气质还是神情,易臻都彻头彻尾的脱胎换骨,变得冷酷,变得没有人情味,变得像一块冰。
他不解为什么易臻变化这么大,但现在他明白了。
谁摊上这样的事情还能乐的开怀,不是傻子就是蠢蛋!
元沂忽然清醒的意识到,在他眼前的并非是那个八岁的男孩,而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为生活奔波的少年,只是这个少年,恰巧曾经是当年那个小男孩而已。
元沂忽然觉得自责,没来由的自责,尽管他知道哪怕他不出去留学或许事情也不会改变,但他确实此时此刻,后悔自己当初留学的决定。
不只是自己,他甚至有些责怪所有人,秋佩珏、徐德海,甚至是自己的爷爷。
他知道这是没有理由的,秋佩珏怕担责任,这是人之常情;徐德海自从易臻与他失去联系后一直闷闷不乐,但天大地大也无处可找;自家爷爷那两年更是被蒙在鼓里,一心在埋怨易臻为什么连个信儿都没有。
他知道不该责怪,十七岁的元沂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不自主的在想,当初但凡有一个人留下易臻,或许都不会将这孩子弄成这幅样子。
易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认真的看着元沂,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应该对我的遭遇负责,我更没有理由埋怨谁,或许这就是老话说的,不过是人各有命。”
易臻忽然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你看,我现在活的依然很好,不是吗?”
元沂看着他嘴角那点微微的弧度觉得心疼,这根本算不得一个笑,嘴角上扬,眼神清明,这种笑容是做给别人看的。
如果这就是易臻的笑容,那么这个孩子已经许久没有真正的开怀过了。
第31章 骨子里的自卑
胖子和猴子干完活儿刚要走进单间儿,就听见里头元沂和易臻剑拔弩张的吵架。
胖子和猴子面面相觑,贴着玻璃门就在门口听着,旁边儿小鹿走过来看俩男的撅着屁股的样子摇摇头,心想果然是十几岁的孩子,真是没长大。
屋里头元沂坐在沙发上赌气:“要你去见我爷爷,是能要了你的命是吗?”
易臻苦笑一下:“我这样,哪还有脸去见元爷爷。”
元沂说:“你哪样了?长得精精神神的,我爷爷那么久没见你了,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他吗?亏老人家念叨你,还有徐叔,这要知道找到你了得多开心。”
易臻低头不语。
元沂皱眉看他:“倒是给句话儿啊?”
易臻说:“元沂,我现在算是半个社会人,在那种地方呆久了,早就脏了。”
元沂愣神一下,看着他:“哪里脏了?”
易臻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我现在一门心思的赚钱,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元沂,我跟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元沂一听有些生气:“什么叫不是一路人,我也是个社会人,这场子就是我和胖子东挪西凑开的,我们也想赚钱,按照你的说法,这世界没谁真干净!”
“你们跟我不同。”
元沂指着易臻的鼻子说:“几年不见我看你是骨头硬了,当年徐叔养了你一年的情分你说不要就不要,我爷爷教了你那么久你说抛下就抛下,我看你就是没良心。”
易臻弯了一下嘴角:“你才发现吗?”
话说到此处已经有点聊不下去的意思,胖子从外头看见元沂青筋开始暴怒,知道他是真动气了,赶紧拉着猴子进去劝架。
“干嘛呢干嘛呢?好几年不见,一见面怎么还掐上了?”
胖子拉住元沂:“小易臻这些年苦,你不能这么逼他。”
元沂挑眉:“我逼他?我看他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说着元沂走过去推了一下易臻:“我他妈的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狼!”说完元沂就出了门,将玻璃门弄得叮咣响。
胖子看元沂气冲冲的走,赶紧劝易臻:“臻儿,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驴脾气,顺毛捋可以,逆了什么都说得出口。”
猴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劝人的话,他心里其实为易臻感到高兴,多久了没有人这么诚心的对待他们这种人,那个元沂虽然看着牛气哄哄,但也能感觉到他对易臻是真的好。
猴子走出门寻到气冲冲的元沂,赶上去说:“元沂,我知道你是对易臻好,但其实小易是这些年独惯了,受不了温情了而已。”
猴子叹口气:“我这些年陪着他长大,我太清楚他了,他不是不在乎别人,他是连自己都不在乎的那种人,我们这些人就像流浪狗,到处找食吃不觉得丢人,打架打的鼻青脸肿不觉得丢人,但真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时,反而觉得丢人了,我这么说也不知道你懂不懂。”
元沂皱眉看他:“他为什么会这样?”
猴子说:“他这辈子太惨了,从小没爹不说,八岁就遇上自己老妈捅死人的破事儿,谁还没点儿心理阴影呢,去找你们寻求帮助,但那个姓秋的把他拒之门外,好不容易有个愿意养着他的老民警,没两年也撒手人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命不好方了人家老头儿……元沂,一个人心凉了是有原因的,这些事情你没经历过,但十四岁的他全都经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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