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记》第15章


“叶公子,你不必替他隐瞒去向,请你如实说吧。”
叶兰陵皱眉,一个月前我还没来到这里,我能告诉你什么啊。
吉如连见叶兰陵抿着嘴不说话,忽然嗤笑一声,“你不会是爱上我哥了吧,竟然替他担当死罪,你可知道‘白泽玉鞶’乃皇帝相传之物。”
皇帝?!叶兰陵心中一惊。
“好吧,看来你是不想告诉我了。”吉如连看着沉默微讶的叶兰陵,挑挑眉,“那你告诉我你从何得到‘白泽玉鞶’,是不是吉风给你的?”
“喂喂喂,我说你还真是相当没有礼仪呢。”沈宁上前,瞪着乌黑大眼,“你以为你是在审犯人吗?走开!”
叶兰陵伸手,轻轻搭上沈宁的肩膀,“我只能告诉你玉带不是你兄长给的,至于我从何得来,恕我不便相告,还有……”叶兰陵侧目,望着邕,“既然玉带是皇室之物,那还是将它还给皇帝吧。”
“这个请叶公子放心。”一旁的玉汶羡站起身,走到叶兰陵身边,“日后我一定将‘白泽玉鞶’交还皇帝。叶公子,小如心直口快,还望莫得罪公子。”
叶兰陵报以微笑,“无事。若无其他要事,我和沈宁就先行回房了。”
玉汶羡微笑道,“请。”
叶兰陵拉起还在四目愤恨的沈宁,向门外走去。
“羡羡,他就是星?”吉如连看着叶兰陵渐行渐远的背影,“长得好生俊美,你觉不觉的他有点仙风道骨?”
“请不要叫我羡羡。”玉汶羡摇着纸扇,“何止仙风道骨,我看啊,他根本就不是世间之人。”
“你是说他从天上来?玉玉?”
“啪!”玉汶羡一纸扇打到吉如连头顶,“少这么恶心地喊我。”
“啊~~巴大哥,羡羡欺负我。”吉如连大喊着向邕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邕却没有理会,他靠着椅背,望着门外月光洒地的光亮,沉思。
见邕没有回应,吉如连黯下脸容,回身,对上玉汶羡一脸嘲笑的神情,他气愤地撇过头去。
玉汶羡看看吉如连羞恼的可爱模样,再看看一直出神的邕,他好笑又无奈地拍拍吉如连的头,“总会有一天的,小如。”
吉如连抬起头,望着玉汶羡安慰的笑容,他愣了会,而后道,“你也是。”
“呵呵。”玉汶羡些许苦涩地摇起纸扇。
“对了,直呢?”
“回去处理问题了。”
“护大伯又开始了?”
玉汶羡没有回答,他顺着邕的视线,微笑地看着门外那一片亮白月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悲伤】
白天的事来得有些措手不及,叶兰陵睁着眼睛,躺在床榻上难以入眠,听着屋外清亮的虫鸣。蓦地,叶兰陵坐起身,慢慢将圈住自己的小手移开,看了看依旧熟睡的沈宁,披上那件麻衣,走出门去。
房外很亮堂,柔和的银光均密地洒在每个角落,不明的虫鸣更加入耳,有节奏地打破宁静的夜晚。
叶兰陵轻闭上房门,站在无人幽长的廊坊前,停了停,便缓缓踱起步来。
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自己似乎渐渐习惯把发生的事记录脑中,就像学生每天乐此不疲地写着日记,只是他们写的有着忧愁快乐,有着失望希望,而自己记的只是历史罢了。
叶兰陵苦涩地笑着摇头。
为什么无论在哪里,自己的一切都像是在执行任务,有着永远完成不了目标,活在别人安排的世界当中。到了这里,还是如此,这回需要我完成什么任务呢?自己又在此扮演着什么角色?
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个算命的先生,说我一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看来他算得没错,只是我自己活错了而已。
二十六年,已经活了这么长的时间,长得令自己都觉得有些久了。叶兰陵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那轮干净白透的月亮,白皙纤细的手不禁放在胸口。原本以为不会再有骚动的地方,今天竟然……叶兰陵垂下眼帘,回想着傍晚在府中的情形,以及那张媚笑的脸之外,自己的异常。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会有种恼怒却又不能说出口的郁闷,自己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像……就像嫉妒。
嫉妒!当这个词在叶兰陵思维中出现之时,过于惊讶的他不敢相信地扶住身旁的木柱,这个陌生的词语仿佛是重磅炸弹般在脑中炸开。嫉妒?为何嫉妒?是为了……邕?叶兰陵缓缓坐下,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倒影出神。
邕……当初在青楼初识便差点要了他的命,后来他却出手救了自己,一路赶到邺城。现在想想,自己对他是一无所知,他是谁?在这里又有着何种角色。沈宁说他是坏人,但自己为何从来没有怀疑过,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竟然能相信到如此地步,叶兰陵啊叶兰陵,是不是到一个未知的环境,你就开始变得懦弱。
叶兰陵怔怔地盯着漆黑的影子,皱眉。
只是……只是心中那份奇怪的心情……
小虫依旧在鸣音,时时伴随着一两声鸟叫。晴朗的夜空悄然多出几片乌云,月亮适时地被遮掩住,明亮的夜忽然变得昏暗。
“笃——笃笃笃。”一阵清脆的打更声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叶兰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游神,他抬头看看已经不在夜空中的月亮,似乎要下雨了。他站起身,前些天受伤还未痊愈的右脚隐隐传来阵阵麻痹。扶着木柱,调整好呼吸,叶兰陵转身准备回房。
没有月光,夜很黑,黑得有些可怖,一直充斥着的虫鸣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叶兰陵站在廊边,看着前方幽森森的黑暗,听着没有一点动静的万籁俱寂,他转身,再看看另一边同样漆黑的廊坊。
糟糕!分不清楚自己是从哪边来,这个方向该如何辨别是好。叶兰陵停了片刻,皱眉。算了,先朝一边走着,不对的话再返回另一边吧。
叶兰陵沿着廊坊边,向一方前行,走了大概百米远,看着庭院中有些眼生的摆设,他停住脚步。应该不是这边,依稀记得自己房前左侧有一个径口20厘米的米色陶罐,而这里放着的是三个60、70厘米的白色大盘,盘内晶莹剔透的霜露像珍珠般发散着光泽。
叶兰陵正要转身回到另边廊坊,却侧目瞥见另边的房内透放着点点光亮。看来还有和自己一样没有入睡的人,正好可以去问问确切的方向,免得再走叉。
叶兰陵来到房门前,看着与其他房子不同的艳色红木,本想提手敲门,这时一阵风吹过,门竟然慢慢打开,内堂的赤红与外面的深黑形成鲜亮对比。叶兰陵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万一里面的人是一时忘记关门,而自己这般闯入岂不是太鲁莽。
让叶兰陵做出决定的是房内正对面的那副画,确切地说是一副画像。
火焰燃烧的高贵,冰肌玉骨的俊美。张扬的亮红色长发随风飘散,低眉簇笑的脸黛浸透着沉静,颈项间的金黄色挂件闪亮着光晕,纤细白净的手环抱一只可爱羊羔,映衬着的那双羊羔乌黑大眼,正水汪汪地望着上头人。
叶兰陵不禁迈入房门,望着那幅画,画中的那个人。看着他的神情,他的那双赤色双瞳,露出笑容的那张脸,为何有种淡淡忧伤。
“他叫伊伏罗。”
蓦地,叶兰陵随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木桌边玉汶羡正端酒自饮,手边摆倒的空酒壶说明他已经喝了不少。
“过来。”玉汶羡朝叶兰陵招招手,“可以陪我喝一杯么?”
叶兰陵看着低头饮酒的玉汶羡,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端起玉汶羡倒的一小杯酒,未喝。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人愿意陪我喝酒了。”玉汶羡仰头又灌下一杯,正想拿起酒壶再倒,却被叶兰陵拦住。
“玉大人,你醉了。”
“呵呵,我没醉,我的酒量可是出奇的好,怎么喝都不会醉。”玉汶羡看着挡住酒壶的手,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以前也见过,只是从来没有握住。他慢慢放下酒壶,侧目,望向厅堂内的那副画,那个人,嘴角微微地触动着。看了许久,玉汶羡回过头,猛地端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如果醉了,那该多好。”
叶兰陵皱眉,他收回阻挡的手,望着面前独自买醉的人,“借酒消愁,愁更愁。”
玉汶羡闻言,停下手中倾倒的酒杯,抬头看着对面的叶兰陵,笑出声来,“呵呵,叶公子好文采啊。愁更愁……”玉汶羡端起青瓷小杯,平视着杯中酒,“以前我从来不喝酒,因为我认为酒是个难以下咽的东西,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喝多少。”
“直到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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