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记》第8章


“放开!放我下来!”叶兰陵一直挣扎到邕把他抱到水塘边,倾泻的水声让他安静下来,惊讶地环看四周。
墨碧清澈的塘水折射着粉白的阳光,摇曳的树影明净的天空倒影在颤抖的水面,水尽头的巨壁挂着一条十多米的瀑布,飞溅的急水泛起阵阵白雾,似仙境似梦幻。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邕看着怀中被美景吸引,流露出惊叹和陶醉的叶兰陵,微微一笑,“好看么?”
“恩,好美。”叶兰陵望着瀑布出神。
邕靠近叶兰陵耳际,轻声吐言,“你也好美。”
叶兰陵一个激灵,猛地侧过脸,忙拉开距离,“放我下来,宁儿……宁儿呢?”
“叶哥哥。”沈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这个人功夫了得,移动速度超快,就像特意甩掉我一般。沈宁刚想跑到叶兰陵身边,却被邕阴冷的眼神吓住。
邕把叶兰陵轻放到旁边的大白石上,“别沾到水,我去找些取水的物件。”说完,邕转身朝树林走去。
“叶哥哥。”沈宁见邕走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叶兰陵身边,抓紧他的衣袖,“叶哥哥,我们现在走吧,宁儿也认识邺城,宁儿实在不愿意和他一道。”
“宁儿,我的脚还不能行走,如果不和他一道,我们如何到邺城。”叶兰陵拍拍沈宁的头,“放心吧,邕除了行为比较古怪,人还是挺好的。”
“可……可是。”沈宁徘徊着目光,极尽寻找说辞,“他武功很好,如果……如果他忽然想杀我怎么办?”
“他为何要杀你呢?”叶兰陵有些好笑沈宁的孩子气,“宁儿放心,如果他要杀你,必先要杀了我才行。”
“你!”沈宁气得脸通红,猛地站起身,“叶哥哥是不是喜欢他?”
“啊?”叶兰陵被沈宁的举动言辞吓住,“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叶哥哥,你为何把玉带给了他?”
“这个……这个解释很麻烦,我不是给他,只是……”叶兰陵促眉,头有些痛。
“叶哥哥,你……”
沈宁还想说什么,却忽觉一阵清风拂过,身边多了一个人,他不禁后退两步。
“你如何?”邕见叶叶兰陵揉着太阳穴,脸色些许苍白。
“没事。”
邕蹲下身,用刚采的莲叶舀起清水,递到叶兰陵嘴边,“喝点水。”
叶兰陵抬头看了看邕,“谢谢。”
“令弟……”邕斜视沈宁,“似乎不大喜欢我呢。”
“没有,小孩子怕生。”叶兰陵抬手拭去嘴角的水滴。
“呵呵。”邕沉下脸,瞥向有些愤怒的沈宁一个蔑笑,而后侧身向叶兰陵道,“我们大概七日便可到邺城。”邕揽住起身的叶兰陵,“我叫了顶轿,你坐。”
“我……”叶兰陵站在石头之上,高出邕一截,“我身无分文。”
“我有。”
“那……那多不好意思。”
“无事。”邕微仰起头,眯起眼睛看着困窘的叶兰陵,“除非你希望我一路抱着你。”
“额!”叶兰陵黑线,“那还真是多谢了。”
“呵呵。”
叶兰陵不理邕的捉弄,左看看右瞧瞧,“我想下来。”
邕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谎言】
邺城
国都就是国都,比洛阳更甚繁华,各处建筑都气势磅礴,楼台亭榭,鳞次栉比。叶兰陵看着眼前的“玉府”皱眉,虽说有够门面,古朴淡雅,却隐约散发出阵阵药味。
“哎呀,这不是大哥么。”一名长发束冠,外披宝蓝色长衣,手持折扇的男子走下台阶,直径来到邕面前。
叶兰陵闻言,抬起头仔细打量来人。清秀英俊的相貌,薄淡的嘴唇翘起,细弯的眉目似笑,却少几分真实。
“我说大哥,多年不见,您还是不苟言笑,呵呵。”玉汶羡摇着白墨纸扇。
“大哥?”叶兰陵皱起眉,疑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邕。
“呦,这是谁。”玉汶羡发觉一旁依着车栏的叶兰陵,愣了一会,随后笑意更浓,“大哥,这次换口味了吗?从哪找得这么……”
玉汶羡还没说完,刹得后退两步,举起纸扇挡住邕的拳头,“大哥,您这是在打招呼么,呵呵。哦,对了。”玉汶羡不理会邕,侧身转到叶兰陵身前,“在下玉汶羡,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鄙姓叶,名兰陵。”叶兰陵从刚才兄弟俩的举动中回过神,“这是舍弟沈宁。”
玉汶羡微笑地看向叶兰陵身旁的沈宁,却得来对方一个生气的嘟囔。
看见沈宁还鼓着的气包子脸,叶兰陵抱歉地微微一笑,“抱歉,舍弟大概有些累了。”
“没……没关系。”玉汶羡在瞧见叶兰陵温婉的笑容之后,有些惊愣,再看看一旁挑眉的邕,玉汶羡笑着摇摇头,“大家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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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玉汶羡拿着叶兰陵递上的信,展阅。
叶兰陵坐在右旁似红木的古椅内,如果说从大门进到厅堂的路上摆放着许多冒着烟的罐是种异象,那此刻邕位临主人的上座,还悠然自得地品茶,而玉汶羡却入座自己的一旁,该怎么解释,难道北朝的尊卑和历代不同吗?
玉汶羡阅完信,眉头紧锁,目光在叶兰陵和沈宁之间徘徊,“木艾芮的养子是哪位?”
“木艾芮?”叶兰陵疑惑地看着玉汶羡犀利眼神。
玉汶羡不语,只是皱着眉看看叶兰陵又看看沈宁。
“我是。”一直不出声的沈宁,忽然语出惊人,“我是娘亲的养子,叶哥哥是娘亲的亲子。”
叶兰陵惊愕地低头,看着正色言辞的宁儿。
玉汶羡在接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并没有消除疑虑,反而更加困惑,他紧盯沈宁,“你知道木艾芮养子真正的身份吗?”
“知道。”沈宁站起身,“文襄皇帝高澄之子,高长恭。”
闻言,玉汶羡“嚯”地打开纸扇,眯起眼,“高长恭大统七年出世,今年应有二十九,小兄弟最多也就十二、三岁,这岂不是荒谬。”
“哈哈。”沈宁忽然大笑出声,摆出从未见的正然神色,“玉大人是否听言过柔然族有种巫术,能保持人在某个时间的相貌,永远不会衰老。”
玉汶羡惊愣,“你是说木艾芮她……”
“没错。木艾芮为了防止我的样子越来越像先父高澄,故在十二岁时下了巫。”
“原来如此……”玉汶羡摇着纸扇,看看上面饮着茶,面无表情的邕。
沈宁转过身,瞧着叶兰陵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禁露出笑容,他抓起叶兰陵的衣袖,“叶哥哥,木艾芮娘亲是这么说得吧。”
“啊?”叶兰陵一怔,看着沈宁抓着自己的手,他感觉一阵恐惧。这个面相孩童的人,从一开始就把我骗了,十二岁的样貌却是二十九岁的年龄,这个世界竟然存在这种巫术,真是可怕。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要喊我哥哥,为什么现在还能这么对着我笑。
“原来叶公子是柔然族啊。”玉汶羡有些玩味地打趣叶兰陵。
叶兰陵闻言,抿着嘴,看看一旁直逼视线的沈宁,缓缓地点点头。
“那叶公子可会施这种巫术?”
“我……”叶兰陵蹙眉,最狠欺骗的自己如今却要硬生生地说谎,头开始隐隐作痛,抓着椅把的手指泛白。
“咳咳。”许久不出声的邕忽然打破沉寂。
“啊,好了好了,现在轮到我来说说我和你们的关系。”玉汶羡端起案桌上的白瓷小杯饮了口,“我的师傅是仙中道人,精通医术,却喜爱云游四海。一次偶然救了重伤的文襄帝高澄,后其一再邀请进都,正巧师傅当时在进行‘活死人’研究,也就答应下来。平襄帝赐此府邸,平日和师傅往来甚密,两人也渐成知己。”
“后来高长恭诞生,其相貌俊美,天资聪颖,平襄帝非常钟爱此子。在高长恭八岁那年,文宣帝高洋起兵造反,平襄帝为了保护这个儿子,将高长恭送出宫交给师傅,师傅知晓来龙去脉,觉得此地并非安全,便托付给密友柔然人哑巴木艾芮隐居,但与其一直保持联系。”
“再后来,师傅为研‘活死人’再度出门游历,临走前将高长恭之事叮嘱与我。木艾芮最近经常提到危险降临,你们知道柔然族人有许多神秘又强大的巫术,预知便是其中一种。”玉汶羡手拈信封,“她在这最后一封信上说道‘死亡’二字,看来她可以预见未来,却无能改变。”
“娘亲和整个沈家村的人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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