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第29章


岳维渊久听不见那边的声音,不得不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岳铭章像是才回神般朝着浴室门外看了一眼,他想都不想一下,劈手关上了门,连同岳维渊的声音一起关在外面。
岳维渊被那声巨大的关门声吓得缩了缩脖子,委屈地说:“好吧好吧,你休息,我不吵,厉封也是的,出去怎么也不说一声。”
随后拿起手机,接通了严寒的电话,“喂,严寒,已经来电了,我哥大概是睡了,就不麻烦你过来一趟了,还有我哥明天不去上班,请假一天。”
严寒呆呆地看了看手上的大袋子,“可是我给岳先生带了换洗的衣服,你的不合适啊。”
厉封是被他撞倒在地上的,岳铭章赶紧抱着他的头检查了一遍,看只是红了一块,放下心来。
厉封没穿什么衣服,视线在周围一扫,角落里还放着他换下来的劣质冬装,吐得一塌糊涂,寒碜的要命。
岳铭章甩了甩头,努力保持镇定,用手背蹭掉厉封脸上的水珠,确定他是真的。
抱着厉封轻放在床上,岳铭章又在卫生间昏天黑地地吐了一次,彻底清醒了过来,正坐在床头发呆。
灯光让床上的人柔和极了,伸出一根手指,停了一下,轻轻碰上去,厉封的脸往下陷了一小块。
扯着嘴角笑了一声,转瞬即逝,回归他一张冷静克制的脸庞。
“厉封,呵。”沙哑却坚定,这一声,似乎会永远完整地保留着什么。
现在,最遥远的已不是触不到的回忆。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喝醉,在他身边的还是同一个人,中间却隔着十年的漫长。
轻轻地抚摸着厉封干枯细幼的头发,岳铭章看着他,深邃的眼中像是有泪要碎裂成冰,他的表情依旧冷淡如岩石,只是低靡了嗓音。
厉封无动于衷地躺着,任他把一只苍白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
……
严寒来时岳铭章正半靠在床头,衣着整齐。厉封缩在被子里听呼吸应该是睡熟了,肩膀的地方赤露着,有一只手在下面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呃……”
严寒一阵心惊肉跳,莫名紧张地压低了声音,吞吞吐吐地说:“岳先生,我给你取了衣服。”
“嘘~”岳铭章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脸色已完全恢复平常,应该吃过了解酒药,严寒觉得他好像有点低落,像前阵子。
见他古怪地盯着厉封的脸看,从被子里抽出手来。
严寒抽着嘴角看了一眼把被子拉过厉封头顶的老板,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站着没动。
“衣服。”声音是刻意压低的。
严寒连忙递过去。有点想起来,厉封是谁了。上次在连总的酒店见过一次,他怎么会在岳老二家?
岳铭章大概是想帮厉封穿衣服,手指因为酒精不太灵活一直没成功,严寒不经大脑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再折腾下去,他得着凉了!”
岳铭章的动作一僵,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严寒小碎步移近,自言自语地嘀咕,“怎么像是晕过去了,呃,脑袋上还真有一个包。岳总要不把这张床让他睡吧,你看你把人都整晕过去了,再把他移到另一间房怪麻烦的。”说着有些小心眼地看了一眼岳铭章。
岳铭章很慢才回他,却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帮他穿上衣服。”
严寒愣了愣,知道岳铭章从不和别人同睡,得,等会儿自己送他回去就是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给厉封穿衣服时看到了他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岳铭章。
岳铭章看着别处,只露着一个英俊却沉默的侧脸。
严寒很突然地小声问:“岳先生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岳铭章回过头来,在严寒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极淡地扯了扯嘴角,“呵,我在难过。”
严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厉封,轻轻地哦了一声。
无处可去的方行衍不可避免地去了厉封的住处,背着个书包在楼下徘徊了好久,天越来越黑,这才被楼里好心的住户放上楼,犹豫了很久才敲响了厉封的房门。
卓扬已经出差了,厉封现在躺在岳铭章的床上,自然没人给他开门。
对门新入住的年轻人在里面开着很吵的音乐,一直没有出来过。
严寒走后,岳铭章含糊地推了推床上的人,“醒醒。”
厉封皱着眉头朝他缩了缩,没醒。
岳铭章又低声叫了一遍,厉封还是没有醒的意思,他便彻底放弃了。
伸手关了灯,用被子盖住两个人,岳铭章把离他远远的厉封抱过来,在他的嘴上轻轻地长久地吻了一下,不管他会不会听见,他低哑地说。
“厉封,漫长的十年,我已后悔。”
喝了酒的人,睡得很快,而岳铭章从不擅长。
静了几分钟,把厉封的手紧紧抓在手心里,放在两人中间唯一的空隙之中,迷糊了几下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岳维渊柱着拐杖去敲了客房的门,岳铭章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半晌睁开眼睛,手心已是空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受到你们浓浓的热情。
☆、第 22 章 
空的。
他一下子睁开眼,看着还保持着一个人印的半张床,陷入沉默。
“哥,你还好吗?”岳维渊听见声音,知道他醒了,便自己开门进来。
拐杖移动的声音在木制地板上响过,岳铭章眼神不明地看向他,张开嘴,“你的男护……”
岳维渊以为他要问什么呢,爽快地笑了笑说:“你说厉封啊。你昨晚差点没把他累死啊。还吐了他一身,换个人早不干了。”
岳铭章:“哦。”
岳维渊观察了他的神色,试探地问:“是他有什么问题吗?”
岳铭章摇了摇头,从岳维渊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眼底的疲惫。
大概宿醉的人都不太有精神,岳维渊没有多想,随意地说:“那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岳铭章一下子叫住他,拧着眉犹豫了一下,冷声拒绝道:“不用了。”
岳维渊把手默默地从手机上移开,疑惑地看了他几眼,岳铭章把手搭在额上,隔开了他探寻的视线。
岳维渊被他这种类似逃避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老实地退出房,不敢问太多。
果然,他最近都不太正常。
厉封很早就醒了,醒来时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紧紧抱着他,似乎抱了一夜,连姿势都只是细微地换过,肌肤相贴,他的表情沉静,挺直的鼻梁中间,眉头习惯性微微的皱着,令他看上去很成熟稳重。
他一动不动地躺了五分钟才从岳铭章怀里移出来,低头时微微诧异,他身上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并不是岳维渊的。岳铭章什么时候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走前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经常做没有边际的噩梦,昨晚也不例外,其实他醒来过。
他可以离开,但他没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为什么……
回到自己的住处,等他爬到楼上,刚从楼梯间里走出来就看见了自家门口地上坐着的一团。
惊呼一声跑了过去,摇着方行衍的手臂,方行衍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由紫转青,看着特别恐怖,正睡眼惺忪看不清眼前的人。
厉封的脸色变了,他不可置信地在方行衍身上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遍,神经质地念叨:“他又打你了,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方行衍看见是他笑了一声,马上就打了一个喷嚏,一看就是着凉了,早冬天的晚上天气有多冷,厉封抱着方行衍冲进家里去,眼睛都是湿的。
方行衍别扭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说:“好了,哥你是不是要哭了。先说好,你哭我也哭的。嘶……”牵扯到嘴角的伤,疼得直皱眉。
厉封一脸心疼,连忙开了热水,招呼也不打就动手脱起了方行衍的衣服。
方行衍再怎么说也有十四岁了,一脸别扭地躲了两下,两件衣服一起被厉封从脖子上掼下来。
被脱个精光的方行衍红着脸被他按在浴室里泡热水,被厉封从脑袋上往下浇花似的浇了一遍又一遍。
浴缸是卓扬买的,厉封皮肤痒得受不了的时候用过一次,事后替他里里外外洗了干净。
卓扬买来,自己却不太用,有一次厉封又做了噩梦惊醒时,他随意地提了一句,说按摩浴缸有助于缓解神经紧张,让他多泡泡。还怪别扭地补上一句“不要你钱。”
“哥,你昨晚去哪了?”方行衍问也没别的意思,见厉封的脸色变了,自己也愣住了。
厉封一直没有交过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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