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伊奇]职业生涯》第3章

的家族事务让他无暇顾及弟妹们的想法，当发现亚路嘉的能力时，他第一反应就是隔离。无法控制的事情，就尽量远离；如果不能两全其美，就牺牲掉比较不重要的部分；当损失不可避免时，决不能感情用事贻误大局；他有太多诸如此类的原则，最后他忘记了妹妹是可爱的，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妹妹的温馨回忆。　
他早已变成了一架工作机器。杀人机器。无欲无求，无爱无恨，无笑无泪地活在世界上。唯一关心的事是怎么把暗杀的工作做得更完美，更细致，更不露痕迹。他陷入了这项工作的逻辑里，摒弃了所有与它无关的东西。　
他的工作是什么？
杀人。　
杀人是什么？
破坏一个人的器官，剥夺他的呼吸和心跳。　
然后呢？
然后就结束了。事情解决了。下一个任务。周而复始。　
久而久之，他拥有了一种纯粹破坏性的思维模式。伊路米是从奇牙身上认识到这一点的，以前他没有对比，所有弟妹都是他一手教育出来的，虽然隐约感到自己跟父亲有一点不一样，但并没有真正领悟究竟是什么不一样，直到奇牙出现。　
看到亚路嘉笑容的瞬间，他恍然大悟了。奇牙的特别之处。在这个以破坏为原则的家族里，只有他，只有这个弟弟，会采取非破坏性的办法来解决问题。伊路米想过自己继承家业会怎样，以前他觉得不会怎样，他想一切会照常运转下去，这一刻他明白了，在他想要杀掉亚路嘉的那一秒，他终于彻底失去了资格。如果由他来掌控的话，揍敌客家族总有一天，会变成一座空坟吧？
他还能改变吗？
伊路米问自己。不能了。他答道。　
我就是这样的人。无法再变成别人。　
嘿，伊路米。　
西索对他挑衅的说过。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乐趣可言？我斗殴杀人是为了好玩，你杀人似乎纯粹是干活，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伊路米记得自己还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最后他说。　
活着并不是为了享乐。这是我跟你最大的区别。　
当然，我也有乐趣。杀手睁着漆黑的大眼睛，像个空洞的窟窿。　
把兴趣当做工作迟早会厌倦，工作就应当是机械的，枯燥的，不带感情，这样才不会疲倦，没有感情的事干起来才轻松，太多的激情除了会燃尽以外，也会增加工作的成本和劳累。只要有一点乐趣就够了。结束一个生命时的满足感。足够了。　
对自己在这个残酷的职业中取得的成就，伊路米深感自豪。从出生那天起，他就被当做杀手培养，第一个弟弟出生时，他已经双手沾满血腥，家中人手紧缺，业务的快速发展让他也提前进入了角色。　
他喘不过气来。　
不断降生的弟妹增加了训练任务。伊路米负责靡基和奇牙。　
弟弟们很聪明。很久以后回想往事，伊路米发现那段忙碌的让人头晕的时光自己竟难以忘怀的。看着弟弟们一点点的成长，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畅快起来。很快，他们就能分担自己的任务了，伊路米这么想。　
当奇牙被确认为下一任继承人时，伊路米心情有些复杂，但也多少松了一口气，等到弟弟成年，他就能卸下肩上这副重担了吧。他这么想着，对这个银发的弟弟格外关注起来，为了更好的保护他，另一方面也是监视他，伊路米在奇牙脑袋里植入了念针，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出差途中伊路米的习惯都是读取弟弟的思维，由于距离过远，他只能读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但每逢奇牙有强烈情绪波动，他总能感觉到。　
出差途中，坐在飞艇上的无聊时光里，伊路米闭着眼睛，凝神沉思。　
这个弟弟，真的跟自己很不一样。他有那么强烈的爱憎。他内心时常纠结和动摇。他那么在乎那个叫小杰的朋友。他真的愿意为朋友舍命。　
弟弟的想法，对伊路米来说，都是有趣的东西。　
他看着奇牙到了自己熟悉的天空竞技场，跟着他去了友克鑫市，注视着他和朋友在G。I。里的成长，再后来，奇牙去了NGL。感觉到弟弟周围强敌环饲，伊路米有些头疼，奇牙太不听话，自己又□□乏术，不可能随时跟着他，他唯有用更多时间监听弟弟的思维，可是，那有什么用呢？
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他也只有透过那根细如蝉丝的针，徒劳地大叫着。奇牙，快逃命！　
快逃命！　
快逃命！　
逃到安全的地方！逃到能活着回家的地方！　
那样就不会有危险了啊。　
咔嚓——伊路米呆呆地站在烈日下。那根针断了，仿佛切断了他和弟弟间唯一的联系，他终于，再也得不到弟弟的消息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伊路米想，但他一直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出生以来第一次，他感到心脏麻痹。那是他的家人，他付出了最多心血去教育的弟弟，没有停止过关注的弟弟，花费了无数心思和算计去控制的弟弟，揍敌客家族未来的希望，那是他的奇牙，没有人可以夺走的弟弟。只要活着就好了，只要能呼吸，会走，会动，会说话。就不会在黑暗的地下腐败。就不会变成他再也看不到的空气。　
唉……　
伊路米已经无能为力。　
后来奇牙回家了，他救了朋友，救了妹妹，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伊路米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把家族的重任交给弟弟了，他终于可以卸下那副重担。于是他卸下了，紧接着，精疲力竭。　
交回管理权那天，席巴很郑重地对他说。伊路米，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杀手睁着漆黑无神的眼睛。　
没什么。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一直以你为傲。席巴拍拍大儿子的肩膀说道。　
伊路米定了一下，这么久以来，他都快忘记了，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得到父亲的认可是他最开心的事。他终于全部得到了，儿时的梦想。父亲的认可，弟弟的敬重，完美的完成了家族的任务。了无遗憾。　
可他却笑不起来。仿佛胸中充满了太多遗憾。　
谢谢你，爸爸。伊路米平静地说道。　
以后我在家里会有点尴尬，与奇牙无关，是我累了，一开始也会不习惯。我打算自己到外面去发展，这样可以吧，爸爸？
伊路米…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有。　
你总是很有想法。席巴说。那你去吧。　
好的。爸爸，弟弟，奇牙就拜托你了。　
你不用担心。　
伊路米走到阳光下，他顺着绿色的树林安静地走着，枯叶在脚下颤动，几乎没有声响。那是最顶尖的职业素养，杀人技巧。伊路米抬起头，阳光顺着林间的缝隙直射下来，太刺眼了，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达纳特斯。　
他登记完毕。　
沉默地走进电梯。　
确认房号。　
开锁。　
确认目标。　
杀人。　
干脆利落。　
没有一滴血。　
杀手从窗口飘然而去。　
窗外下着雨。伊路米在雨夜里悄无声息的走着。　
雨地是漆黑的，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世上最深的血色。血在地上流淌，没有腥味，只有湿漉漉的味道。　
伊路米饿了。他有些吃惊。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出差时，执行完任务，也是那么饿。周围没有什么可吃的，他体力不支，难以逃走。于是他扒开地上的尸体，人体的内脏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心脏仿佛还在微微跳动，肝脏还在鼓动。伊路米挖出一个，塞进嘴里。满口的血腥在气管和扩散，他默默地吃着。看到地上有一个苹果，他放开尸体，拿起那个苹果。苹果沾了他手上的血。　
手机响了。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血苹果，怪异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伊路米接起电话。结束了，爸爸。我现在回家。　
有什么就吃什么。伊路米十岁那年，坐在一地血泊中，从此以后他便不再去分辨水果和人血的区别。　
那是死神辉煌职业生涯的开端。一视同仁，无欲无求。　
伊路米咽了一下口水，他张开嘴，让雨水混着血水流进自己喉咙里。　
街道上空无一人。仿佛众神为达纳特斯清出的空旷道路。　
雨水顺着黑发的发梢不断流淌，杀手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液也变得冰凉，他感到疲惫，但仍然加快脚步，悄无声息的向更深的黑暗中走去。在道路的尽头，他冷漠地看着天空竞技场灯火通明的幻影。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一定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