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侯》第6章



公仪嫣听谢歌台说了前因后果后,新仇旧恨一起上来,唰地掏出两柄小剑,就要在这一人一虎身上刺出两个小洞。顾诛道:“且慢。”这若是别人说,公仪嫣想必是不听的,但顾诛一开口,公仪便顿了下来,小脸微红地收了手。
谢歌台偷笑一声,凑到左临心身边,想和他分享一下这少女心事,但左临心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诛觉得此人纵容白虎行凶,自己又心术不正,害了这么多的少女,应当给那些少女和她们的父母一个交代,由他们处置。众人同意,当下废了平生子灵力修为,成了一个废人。那白虎看见主人摊在地上生不如死,口中呜呜两声,硕大的眼睛里流出眼泪,屈下前腿来跪地求饶。
顾诛道:“白虎通灵,修到如此境界真是难得。可惜走上了歪路,如此下去也是另一个生魔罢了。”公仪嫣道:“那是万万不能留的了。” 手起刀落,了解了这畜生性命。
几人把这些少女送回家,又押着平生子回了连家。连家上下听说生魔伏诛,顿时大喜,连忙封了几包银子派人送上山,免得连宜幸和他师父等的着急,又问了几句连宜幸的情况。晚上更是大开宴席,摆了满满的四五桌。谢歌台自离家之后风餐露宿,已是很久没吃过这么一顿饱餐,左临心也是,和谢歌台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顾诛和顾长弃似乎并不习惯中原饮食,左临心瞧见顾诛神色犹豫,在一众热气腾腾的食物中挑了几道冷菜吃了。
还有公仪出身富贵,难免挑剔,勉强捡了几个造型好看的小点心,也不怎么吃,拿在手里把玩。
夜深席散,左临心顺着后院回去,看见月色沉如水,凉凉的洒在地上,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他瞧了一会儿,干脆推开院门,盘膝坐在不远处的池塘旁。又因为吃了酒,脸孔有些烧红,于是又脱下鞋袜,把脚浸在凉凉的水中,这才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一片静默中左临心忽然听到叮咚两声,回头一看,只见夜色之下,远远地站着一人,身形瘦长,长腿黑发,正是顾诛。顾诛似乎也有些意外在这里碰见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水不凉么?”
两人相伴坐下,左临心想起顾诛似乎有些怕热,当晚的宴席上有一道当地名菜,是以火锅为底切的驴肉,端上来的时候肉还是烧着的,味道极其鲜美,但顾诛和顾长弃都不曾碰过,一直都坐的笔直,离那滚烫的炉子远远的。
左临心道:“也不凉。”
两人一时无话。
☆、第 6 章
左临心扭扭手指,顺手从草地上拨下两三根长草,两三下编成了一只小兔。山上时光过的飞快,闲的没事他就带着连宜幸满山的找野兽打秋千,十分快活。这草绳编东西他还教过连宜幸,可惜他师兄并不擅长这些。
左临心一边编,余光瞥见顾诛歪着头在瞧,便说:“我教你。”
顾诛摇摇头,也扯了根长草,手指翻飞间,编了一只长蚂蚱,而且活灵活现,比左临心的呆兔子瞧着灵动多了。左临心瞧顾诛清清冷冷的长相,又博文长识,心想他必然是个不食烟火的公子哥,谁知他对这些市井玩意也如此精通。顾诛道:“小时候没什么可玩的,便喜欢自己琢磨些玩意儿。”说罢手指一推,灵力自指尖灌入了草蚂蚱,那草蚂蚱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左临心道:“真厉害。我第一次见你时,还以为你和我师兄一样,不大爱这些玩意呢。我师兄他,就是咱们今日救下的连姑娘的表弟,他身子弱,十几岁就被父母送上了山修养,文文静静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他回忆起在山上的时光,虽然穷苦,可是无拘无束的,站在山巅俯瞰这世间风景,看着日出日落,再看风吹兽走,真是没有比这个更快活的了:“你去过黾雀山么?虽然没有城里这么繁华,可是风景美极了。山上种的有一种花,第一季开的时候是粉色的,第二季外面的那层脱落,里面居然是紫色的,奇怪极了。你看这山下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这种花。还有果子有山羊,还有小狐狸,我和师兄偷偷的抱了一窝来养,可惜它们不怎么听话,喂吃的的时候乖巧的很,吃饱了就甩甩尾巴走人,不肯叫人摸的。”
顾诛侧过头,他看见左临心说的高兴,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挺翘的鼻尖上沁着些许汗珠,整个人在月光下薄如纸,美如玉。
顾诛想起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世人爱道情仇,不过如许少年。
左临心抿抿嘴巴。他并不是个多话的人,平常和谢歌台在一起,也多半是谢歌台闭不上嘴巴。即便是在山上和师父师兄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活泼。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和顾诛在一起,左临心就忍不住想说点什么,最好是这么一直说下去。趁着月光如此,把自己所有的都告诉他,那些快乐的时光,从来没有如此值得分享。
顾诛道:“这样的日子倒也挺有意思。”
左临心:“你呢?”他看着顾诛一身的兜帽衣衫,看他耳垂上挂的一个小小朱砂色的原型配饰:“我看你的打扮,你是来自塞外么?”
那草编的蚂蚱蹦蹦跳跳的,一不小心就蹦到了池塘里,左临心哎呦一声,就看见那蚂蚱上下沉浮了两下,又自己爬上来了。顾诛轻笑了一声,他腰间叮咚两声,左临心望过去,那是两片月亮形状的玉饰,雕着很简洁的花纹,行动间两相交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顾诛道:“我也住在山上,在北边。不过那里并没有什么好风景,终年都是白茫茫的雪,也没什么好看的。”
左临心忽然想起之前追击生魔时候,在桃花林里看见的那片雪山,当时顾诛就是坐在山巅上,难道那里就是顾诛的家乡么?
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人坐在树下,加上天黑,正好就是一个看不见的死角。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就看见一身暗粉衣裳的连步瑶从后门悄悄走了出来。
左临心和顾诛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都这么晚了,连姑娘身体又是刚刚好转,不知要到哪里去?难道是生魔没有除尽,又来害人了?
连步瑶神色匆忙,也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只顺着后门的一条小路而去。左临心怕她出事,和顾诛两人跟着她走了半晌,终于在一间药铺后面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两个人藏身在暗处,看见连步瑶神色紧张地左右观察了下,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哨轻轻吹响。不多时就从街角拐出来一道急匆匆的身影。那个人身量并不高,半批着头发,身后还背着一个剑匣。夜色中看不太清楚面目,但依稀是个少年人。
连步瑶看见来人,很是欣喜地依偎过去。
左临心在心里哦了一声,暗想,原来连姑娘是来会情郎了。只是看着架势,想必连家二老是不知情的,即便知情,只怕也是不允许,害的她只能半夜出来偷会情郎。唉,若是连家二老早点成了这桩姻缘,说不定也就没生魔抢人这出劫难了。
再看顾诛,微皱着眉头正看的专注。左临心用手轻轻碰他,示意既然是情人之间的事,就不用多操心了。
那边连步瑶轻声道:“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个少年叹道:“我是瞒着师兄弟们偷偷出来的。只想着,能见你一面,死了也不怕了。”连步瑶惊道:“你乱说什么?”少年道:“你还不知道么,矢卯派如今已经是内忧外患,自师父死后,我们被仇家追杀,一路退出山门,门下弟子也就只剩下了我们十几人,只怕再过些日子,连矢卯派这个名字也保不住了。。。。。。我和师兄弟们拼尽全力夺了这个宝贝,本想着靠它光复门派,谁知道只为了找它,已经伤亡惨重,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唉,更何况不知是哪里走了风声,竟被容易阁听到了消息,一路上他们穷追不舍,我们为了躲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和丧家之犬一样了。我现在只求能带着它安全回到门派里。唉,我今天来见你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被发现,还不知要怎么和师兄弟们解释。”
连步瑶道:“什么宝贝?”
少年道:“说出来你一定听过,就是闻名天下的春温剑。”
“春温剑”三个字一出,左临心脑袋就嗡的一声,瞬间只觉得四肢发麻,心跳如雷。他心想,春温剑怎么会在这少年手中?怎么会?春温剑当真又出现了?一时间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就是这几句话。 
顾诛就在他身边,看见他脸色苍白,身子不住地发抖,就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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