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金主是护妻狂魔 白露未霜》第27章


他记得秦毅的手机屏保上原来是一张万年不变的雪景图,而现在却赫然变成了他的照片。
是《男后》的一张新出的剧照,照片上的子高穿着赤色的官袍,三千青丝如泼墨未挽,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玉微雕的酒杯,侧对着镜头,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是雕梁画栋,九曲连廊,却不感堂皇,只觉寂寥。
沈嘉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眼珠子轻轻的转了转,难得露出有点狡黠的模样,把自己的手机也扒拉过来,给秦毅的手机上打了一个电话。
左手上的手机轻轻的震了震,屏幕上赫然三个大字,媳妇儿。
沈嘉的脸有点红,一半是尴尬的,一半又觉得有点甜蜜。
“偷看我手机呢?”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沈嘉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的手机扔出去,有点不自然道,“没有。”
秦毅在他旁边坐下来,伸手捏了捏他腰间的痒痒肉,“没看怎么这一脸心虚呢?”
沈嘉怕痒怕的不行,整个人都缩起来,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似的,仰起脸来可怜兮兮道,“对不起。”
秦毅忍不住也笑起来,把他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密码是零四二三。”
“啊?什么?”
“我手机密码。”秦毅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媳妇儿要审阅我的手机,我哪儿敢不给啊,是吧,媳妇儿?”
秦毅的声音很低醇,贴着他的耳朵传过来,沈嘉耳根有点发红,红着脸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谁是你媳妇儿?”
秦毅一翻身把他压在下面,两手并用一起挠他的痒痒肉,自从他发现沈嘉这个弱点之后,这一招真的是百试百灵。
嘴里还一边念叨,“是不是我媳妇儿,是不是我媳妇儿?”
沈嘉笑的生理泪都出来了,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是是是。”
秦毅不依不挠道,“叫老公。”
沈嘉一边笑一边拼命摇头,这个实在是太羞耻了,真的叫不出口。
秦毅本来也就是开玩笑的,玩儿了一会儿便放过了他,沈嘉脸上红红的,睡衣也被弄的乱七八糟的,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副被那什么过了的样子。
秦毅立刻化身大尾巴狼扑了上去,含着他的嘴唇慢慢的亲吻,沈嘉身上还有点没力气,抬起手臂软软的环住他的脖子。
“啊,叔叔和哥哥在做羞羞的事。”
两人猛的扭过头去,秦宝贝也不知是怎么进来的,正站在床头,两只胖乎乎的小肉手捂着眼睛,指缝间露出滴溜溜的一双眼。
秦毅阴森森的盯着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大舌头,刚刚沈嘉一紧张,把他的舌头都咬破了。
“秦宝贝,你怎么进来的?”
秦宝贝眨巴着眼睛,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备用钥匙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啊。”
秦毅,……我发誓,我一定要把这串钥匙扔掉,扔掉。
秦宝贝完全没注意到他叔叔阴森森的注视,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了过来,手脚并用的就要往床上爬。
沈嘉怕他摔下去,赶紧俯身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你怎么过来了?”
秦宝贝抱着沈嘉的胳膊撒娇,“沈嘉哥哥,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嘛?”
小脸蛋鼓鼓的,萌的不行,沈嘉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咳。”刚说完就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怨气扑面而来,沈嘉轻咳了一声,拉了拉秦毅的袖子,小声道,“秦毅。”
秦毅心想,就算你对我用美人计也没用。
两分钟后,秦宝贝哼着小曲儿,把他的小枕头也拎过来了,端端正正的摆在两个大枕头中间,认真的拍了拍。
美人计对他没用的秦先生闭着眼睛躺在另一边,生无可恋。
……
秦初一大早顶着他的鸡窝头爬起来,迷迷糊糊的打招呼,“哥。”
秦毅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我昨天不是让你带着秦宝贝吗?”
秦初立刻醒了一大半,灵活的向后一躲,“我冤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个小人精一样,我哪里管得住他?”
哼。
秦初保持着戒备的神色观察了他哥好几眼,确定他哥没有要打他的意思,才十分灵活的迈着小碎步坐到餐桌前,用筷子戳了一个汤包啃了一口,随口道,“我嫂子呢?”
秦毅面无表情道,“去剧组了。”
秦初想了想,默默的往右边挪了挪,离他哥远一点,欲…求不满的老男人最可怕了。
罪魁祸首秦宝贝毫无所觉,正在房间里抱着他的小枕头呼呼呼的睡的正香。
……
《男后》的拍摄也已经临近了尾声。
陈文帝在位期间,励精图治,整顿吏治,兴修水利,在南朝一片乌烟瘴气中,他治下的陈朝显出难得的清明强盛来。
这不仅是他的愿望,也是子高的愿望。
他活了这四十多年,到今日缠绵病榻,大限将至,也没什么遗憾了,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他不能陪伴他的子高到老了。
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说的皆是些没用的话,叫他宽慰,静养,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大概是,没几天好活了。
文帝抬起脸来,凝视着眼前这个陪伴了他十多年的爱人,眼底满是缱绻的柔情。
这些年来,他大部分的心神都花在政务上,也没什么时间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和子高一起两个人坐着,说说话儿。
这么一想,这一病,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只可惜,这么些年来,子高仍然是红颜墨发,十多年的时光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儿痕迹,他仍旧是一如初见那时,那么美丽,那么年轻。
而自己,却已经是两鬓斑白,缠绵病榻,苍老的不像样子了。
子高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从书里抬起头来,轻轻的笑了笑,“将军,你还记得吗,这诗还是你当初为我作的呢。”
陈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薄薄的一本诗集里夹着一张小小的素笺。
“昔闻周小史,今歌月下人。玉尘手不别,羊车市若空。何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
陈茜也忍不住笑起来,不过是他当时随手一作,子高竟然还保留到了现在。
“将军。”
子高跪坐下来,侧着身将头搁在他的腿上,黑缎似的青丝散落在他身上,“将军,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如今他已为通直散骑常侍,手握重兵,权倾天下,却像个孩子似的伏在陈茜膝头,温顺一如往昔。
陈茜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满满的柔情和不舍,“阿蛮。”
只可惜,他终究是没办法陪他再走下去了,还好,奉业由他一手养大,性子温和,他死后,奉业也当会好好侍奉子高,敬他重他。
陈茜打算好了一切,只可惜,有些事情,终究不是他能计算的准的。
第40章 怜香惜玉
天康元年葵酉月,陈文帝薨。
子高身着素衣白服,远远看着文帝的棺枢,微微垂眸,看不出喜悲来。
这个他爱了一生的人,此刻就躺在这冰冷的棺枢里,再也无法睁开眼,唤他一声,阿蛮。
他的皇后沈氏可以扶着他的灵位哭泣,可以为他披麻戴孝,他作为臣子,却是没这个资格的,只能远远的看着,跪着。
刻刀在手心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子高一愣,收回手来,将一块雕刻的略显得粗糙的木牌端端正正的摆在案上,摸了摸粗糙的牌面,喃喃道,“将军。”
木牌下方端端正正的刻着几个小字,未亡人子高,洇着刚刚不小心渗进去的殷红血渍,显得格外暗沉。
文帝薨,其长子奉业即位,为陈伯宗,其叔父陈顼和仆射到仲举,舍人刘师知受诏辅政。
次年,前上虞县令陆昉和子高的军帅举报他谋反,子高披枷入狱。
陈顼挥了挥手,牢里的狱卒们便安静的垂首退下。
陈顼背着手站在牢房中央,与子高相对而立,“三天期限已经到了,子高,你还是不愿改变主意吗?”
子高轻轻的笑起来,仍是一贯的温和,陈顼却很清楚,这底下,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执拗和傲骨,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说,“我的心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陈顼面无表情,袖袍下的手却早已捏的死紧,“就算他已经死了,尸体都已经化成了白骨,你也还要为他守节吗?还要为他守着这江山吗?守着他的妻子儿女,看他们平安康健,千秋万代?”
陈顼忍不住恨声道,眼睛里藏着幽深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
只要他服一句软,一句就好,哪怕是骗他也好。
子高仍旧是轻轻的笑着,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似的,“小顼,我只是有点累了。”
陈顼猛的一甩手走了出去,“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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