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云尽》第75章


了你。”
手中沾着鲜血的匕首胡乱向他刺去,挣扎撕扯中匕首改了方向,如她所愿地直直刺向自己的心窝,闭眼奋力向前扑去,向着匕首刺来的方向,也向着他的方向。
沉渊,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请原谅我,我是个懦弱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不确定我也没有勇气去赌,我怕输,若是输了我会生不如死,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尽量减轻你的痛苦。如果你不爱我,那也很好,至少你不会伤心,而死了的我,心底一直幻想你是爱我的。
死亡的痛并没有传遍全身,她也未能扑进那温暖的怀抱,紧闭的双眼中热泪滚滚而下,睁眼时,入目的是他攥紧的手掌,他用手死死握着匕首锋利的刀刃,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缓缓滴在被子上,冰冷的黑眸阴森森地瞪着她,那里面竟似也要滴出血来。
“你若敢死,我会杀了天水门所有人给你陪葬,第一个就是萧月明。”
匕首被哐啷一声甩在地上,起身披上绛红外服,他头也不回地向帐外走去,受伤的手掌,血依旧在滴落。
恍惚的目光扫过陈横在地上的匕首,沿着匕首看到点点殷红的血迹蜿蜒到帐帘处戛然而止。
收回慌乱的目光,她全身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过了片刻她突然跌撞着扑到地上,紧紧握着匕首,刀尖在心房处徘徊。
司徒玉艳说的对,没有得到混灵珠他不会杀自己,可是等他知道自己不是苏云尽了,便再也不会用手去握这刀刃,这刀尖或许也会被他亲手插/进自己温热的心房。
她怕,害怕那一刻的到来,可是天水门那些无辜的人要怎么办,绝望地闭紧双眼,她在冰凉的地上坐了良久才晃悠着回到榻上,指尖轻触刀刃上干涸的血迹,她脸上绽出一抹悚人的笑意,将匕首又放回了被褥下,她想这样很好,这上面沾了他的血,终是要再染上自己的血才算圆满。
第八十四章 计谋深
呼啸的夜风在帐外凄厉吹过,只一忽,骤雨追着急风瓢泼而下,云尽躺在榻上,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被突来的风雨搅得无比糟糕,林沉渊去了哪里?他背上和手上的伤有没有包扎,自己刺下那一刀时因怕触及心房故意向外偏移了寸许,可是又似乎因偏的太多而扎到了肩背骨上,刀挫骨有多痛?一定会很痛很痛,他一定会恨自己吧,很恨很恨,也许刚好与那痛成正比,可是无论恨与不恨黎明终是要来临。
起身穿好衣物,苏云尽急急地奔向帐外,肆虐的暴雨未能挡住她离去的脚步,刚一踏出营帐身上的衣物立刻被浇得湿透,她拢了拢粘在脸颊的发丝,脚下却未曾迟疑,刻不容缓地向着营地出口的方向跑去,她必须去找飒容,她不能死,也不想任何人死,她要去和他谈条件,虽然她不是苏云尽,但是她真的知道混灵珠的下落。
急行到出口处,她一路都未碰到任何阻碍,偌大的军营竟然连一个守卫的兵士都没有,也许是下雨的关系,也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但那些已经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去见飒容。
绝望地盯着风雨中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帅帐里他握紧泛白的十指,受伤的手掌本已经结痂,此时鲜红滚烫的血又一滴一滴缓缓滴落在他身旁的土地上。
这个女人一直都在骗他,她说她爱他,她心里爱的不过是另一个影子,她从来不会试着来了解他的心,只要一有机会又总是想着从自己身边逃走,也许他真的错了,也许他早就应该放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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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行了多久,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路要走,她只是拼了命地狂奔,用他教给自己的轻功。
天色渐渐泛白,狂风骤雨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成了柔风细雨,雨滴越来越小,终于一线曙光划破云层照射在被雨水冲洗得万物一新的大地上,遥远的天际架起一座小小的彩虹桥,云尽抬眼望去,心中涌出一丝小小的喜悦,暴风雨已经过去,也许这是一个好兆头,自己的人生会不会也如这变幻莫测的天气迎来一道希望之光,迎来多彩之桥。
行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前,她逐渐放缓了脚步,每日在帐中听林沉渊和下属议事,她知道穿过这片树林就是宲祎国的营地,这树林尽头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因此浚梁国大军将战线推进到这里就一直僵持不下。
一头扎进林中,就像初来这个世界时一头扎进苗疆那被人布了阵的林子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彼时她只是需要水,混然不知那片看上去生机勃勃的林子只是诱人的陷阱,此时她却茫然地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回到自己的世界是那么的渺茫,继续活在这个世界她却连一丝期盼都没有,经过昨夜之事,就算林沉渊真的爱她,那爱也应该变了质,等到自己完全失去价值的那一天,等待自己的又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掌风从背后急袭而至,云尽心中一惊,慌忙侧身向一旁闪躲,转过身只见王宝儿飘然立在眼前。
“姑娘这轻功实在让宝儿惊艳。”
皎月似的双眸若有所思地盯着苏云尽,王宝儿抿唇浅笑,“宝儿在此已恭候姑娘多时了,只是宝儿和主上一样并不希望姑娘来,姑娘既然来了是不是说明主上吩咐的事情并没有如愿办成。”
云尽点点头,沉声说道:“我想见九王。”
“姑娘不必心急,既然主上和圣女让宝儿在此迎着姑娘,自然是因为他二人也想见姑娘,想给姑娘一条生路。”
见王宝儿率先向前行去,云尽急忙纵身跟在她后面,心中却在暗暗嘲弄,若不是他们,自己怎会被逼到如今这步田地,这生路也定不是那么好走的。
王宝儿将云尽带到宲祎国营地时已是傍晚,她并没有立刻被带去见飒容,而是被安置在一处奢华的营帐中,在桌前空坐好久仍不见有人前来,她心中焦急,刚想去找人寻问一番,却见司徒玉艳掀了帐帘,款步向自己行来。
司徒玉艳停在她面前,单手在她眼前一晃,一阵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立时飘进鼻中,是浅迷。
云尽一惊,身子当即变得软绵绵的,整个人也无力地滑倒在地上,虽然四肢酥麻无法动弹,但思维却很是清晰,她实在想不明白在这里司徒玉艳为何还要对自己下毒。
司徒玉艳轻轻一笑,伸手点了她哑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九王授意的,自然是想让你看场好戏。
说着她将云尽拖拽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又把挽起的纱幔放了下来。
待司徒玉艳退出不久,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缓缓传来,飒容进来后隔着帐幔扫了她一眼,才在桌前坐好。
再过一会儿,天已黑透,飒容起身燃了烛台上的半截蜡炬,等了片刻,外面突然起了一声极轻的响动,接着一个黑色身影如轻风般闪进营帐内。
那人站在帐口,离烛火甚远,云尽隔着纱幔根本看不清他面容。
飒容与他对视良久才缓缓说道:“不妨事,不过是我的一个侍妾。”
听他如此说,那人才放松了戒备向着桌前走来。
隔着纱帐,昏黄烛火映照下云尽终于影影绰绰地看清了那人竟是裘敌,她心中太过惊讶,若不是司徒玉艳点了她哑穴,想来此时她定已大叫出口。
裘敌也不跟飒容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盯着他道:“苏云尽失踪了。”
飒容点头,问道:“他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不过他昨夜受了伤,不知是否和苏云尽的失踪有关。”
“他有没有怀疑你?”
“他一直以为我是睿宗的人,却不知他的借刀杀人却将我和九王您绑在了一起。”
飒容点点头,“我本来不急于对付他,可如今睿宗既然将他推出来,他又练了阴阳合和心经我便不得不先将他除去,据说那心经若是只练了上卷而不得下卷终会使人渐入魔道,裘统领可知一二?”
裘敌垂头思索良久,“苏云尽被那两兄弟掳走那次,不知为何第二日却是宋翔飞将他们带回来的,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他就被送进了司徒清房中,之后半个月都未曾露面,我看他那样子很像走火入魔,由此看来传闻基本属实。”
云尽在帐中听得心中一阵阵惊慌,林沉渊明知裘敌是睿宗的人还要将他放在身边,想来他定是未把裘敌放在心上,可是他千算万算又如何能料到裘敌已倒向了睿宗最棘手的敌人飒容,如此一来他岂不是防不胜防,现在飒容想将他除去自然会利用埋在他身边的两颗棋子,一个是裘敌,另一个则是她苏云尽。
而那阴阳合和心经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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