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不要恃宠而骄》第18章


朱三如获大赦,由于站得太久腿弯疼得厉害,像有针在扎着,他又不敢耽搁,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那模样实在滑稽极了。
林暗却顾不得欣赏,心烦意乱地吼道:“腿瘸了吗?动作快点。”
“……”侯爷你没人性!
若是以往,姜书早该支撑不住了;如今,在风莲动手下磨练了几月的功夫,他自认为已经今非昔比了。
朱三一瘸一拐地走来时,姜书早已汗如雨下,背上的树枝都被晒焉了。朱三抹了把汗水,勉强地笑道:“小公子久等了,侯爷有请。”
姜书含笑道谢,迈出一步,眼前的事物忽然旋转起来,他扶住额头稳了片刻,等脑袋里的眩晕好了些,他才提步向前走。谁知一步还没落地,一阵天旋地转,刹那间就没了意识。
朱三慌张地接住他的身体,大喊:“公子?小公子?”
侯府老管家闻声而来,见状忙上前掐住姜书的人中,让人去端些冰水过来,匆忙间竟然忘记了禀报小定安侯。他们少年老成的定安侯在后院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直到老管家将人安安稳稳送回了相府,才想起禀报小定安侯,只不过到那时,小定安侯已经快气得七窍生烟了。
远安侯夫人听见了动静,平素她从不插手林暗与姜书的事,听闻姜书在侯府中暑晕倒,还专门派人送了些解暑的小玩意去相府赔礼。
姜仲春休沐三日,正在府中打着蒲扇小憩。这时院外一阵嘈杂,吵得他心神不安,无奈之下起身查看。
李管家迎面走来,他蹙眉问道:“何事如此吵闹?”
李管家神情为难,“小公子中暑被侯府的人送了回来,如今正在房里休息,安小王爷不知从哪里得知此事,非要见小公子。”
姜仲春摇蒲扇的手顿了一顿,“情况如何?”
“安小王爷不走,奴才又不能去叨扰小公子……”
“姜书的情况如何?”
“啊?”李管家愣了片刻,很快又回过神来,“还睡着。”
见姜仲春放下心来,李管家忽然想起什么,观察着姜仲春的脸色问道:“听说,前些日子打了小公子男人在自家摔得鼻血横流。”
姜仲春眼皮一跳,没说话。
姜仲春面不改色地说:“风水轮流转。”
“昨日打了小公子的男子回家途中莫名摔了个大跟头。”
“姜书知道吗?”姜仲春问道。
李管家忍着笑摇头,“不知。”
“别多嘴。”
“奴才明白。”
姜仲春点点头,摇着小蒲扇往外走,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安行川的声音。
安行川此人他是知道的。当年贼人潜入洛阳,将睡梦中的安行川抓走,在路过相府时,被搬着小板凳坐在府外等他爹回来的姜书撞了个正着,结果还让姜书阴差阳错地引来了官兵,救了安行川一回。
“相国大人!”安行川圆滚滚的身体向姜仲春跑来,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阿书可不能去侯府了!他这是鬼迷心窍了啊!定安侯他不是个……”
“老爷,远安侯夫人送了解暑的东西给小公子赔礼来了。”
家丁打断了安行川的话,成功地吸引了姜仲春的注意,他凝眉道:“远安侯夫人?杜连柔?她给相府送东西?”
安行川的话堵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不甘心,他扯了扯姜仲春的袖子,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边道:“定安侯他不是个……”
“老爷,定安侯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了!”
姜仲春眉头皱得更紧,“请。”
“……”安小王爷欲哭无泪。恩公呐,你自求多福吧,我也救不了你了。
第29章 引水剑
林暗还穿着练武时的长衫,汗津津的衣服贴在身上,薄汗渗透了长衫使得他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他喘着气胸膛起伏剧烈,约莫是骑马过来的。
见到姜仲春他抱拳道:“相国大人。”
姜仲春回礼,“小孙自作自受,怎敢劳侯爷登门探望。”又吩咐旁人:“快去给侯爷准备茶水。”
“是。”
“姜书如何了?”林暗问道。
“已无大碍。他近日练武睡得较晚,恐怕到傍晚才会醒来。”姜仲春做了个“请”的姿势,林暗回绝:“既然如此,本侯便不久留,告辞。”
“……”姜仲春愣了下来,定安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为亲自确认姜书有无无碍?有些多此一举吧。
“侯爷不妨多留片刻,喝口水再走吧?”
“相府的水不如本侯府上的水甜,告辞。”林暗去意已决,转身便往外走。姜仲春正欲劝阻,晨间外出的风莲动便悠悠行了进来。
风莲动身着青衫腰缚雪带,随着他慢悠悠地走来,腰间雪带被风掀起,雪带末端用银丝绣着四瓣合拢的花苞。他年值而立,面容青俊,较淡薄的唇下有一圈青色的胡渣,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
林暗驻足立在原地,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风莲动背着的那把剑。
他不着痕迹地隐藏起眼里的情绪,看向落后几步的姜仲春,问道:“这位是?”
不待姜仲春引荐,风莲动目光灼灼地对上林暗,抱拳道:“在下风莲动,琅中人士,阁下是?”
姜仲春介绍道:“这位是定安侯大人。”
风莲动讶异地眨了眨眼睛,“八岁封侯的定安侯大人?”
林暗看着他背负的剑,眼神十分沉重。这把剑是阴差阳错地落到风莲动手里,还是原本就属于风莲动?
他忽然想起来不久前姜书舞的那套剑法,收起神思回道:“不过是沾了父亲的光。听闻相国小公子拜了一位剑术了得的师傅,想必就是阁下了?”
“在下不才,剑术了得尚不敢当。”
林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本侯来洛阳还没去其他地方看过,琅中如何?可有好山好水可赏?”
“回侯爷,琅中当然不如洛阳,不若侯爷日后去琅中由在下尽地主之谊?”风莲动笑得落落大方,颇有一番侠客之感。
“风大师谈吐不凡,背上所负之剑也是把绝世好剑,敢忘风大师师承何人?”林暗面带憧憬,仿似对风莲动的剑很是垂涎。
风莲动不疑有他,回答道:“家师为琅中秦氏。”他将剑取下,剑身缠绕着白布看不清原貌,剑柄上雕刻着“鹤飞天”景象,“此剑为引水剑,与吞雾剑为阴阳剑,若非此剑是师父所授,侯爷喜欢在下便直接赠与了。”
“无功不受禄,况且英雄才能配宝剑,拿到本侯手中平白糟蹋了它。”这倒是实话,林暗一身枪法出神入化,对剑术涉猎恐怕还不如如今的姜书多。
“侯爷年纪轻轻便如此谦逊,日后必定前途无量。”风莲动夸赞道。
林暗听后很是受用,抱拳道谢:“承大师吉言。”
“在下万万担不起大师一名,侯爷与阿书是挚友,若不嫌弃唤我风大叔吧。”
林暗脑中灵光一现,瞬间笑上眉梢:“风大师可愿收下本侯为徒?若早些结识风大师便不会叫相国小公子捷足先登。”
风莲动惊讶地张着嘴,“侯爷想学剑术?”
“正是。”
适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很快卷起了狂风,墨发吹到额前来,模糊了风莲动眼底的情绪。
收定安侯为徒吗?还真是给自己出了道难题呢。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能亲手将他们培养长大,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侯爷愿意拜在下为师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必定知无不授,授无不尽。”风莲动朗笑道。
一旁缄口不言的姜仲春动了动嘴,林暗瞧见立即问:“相国大人有话要说?”
姜仲春索性直接说出来:“实不相瞒,这恐怕有些不妥。”
林暗一愣,心想姜仲春这老头子莫不是知道什么,连忙问:“有何不妥?”
这老头子思忖了瞬息,道:“姜书事事比不得侯爷,怎能做了侯爷的师兄,这岂不是委屈了侯爷。”
“这倒是。”风莲动附和道。
林暗神情一僵,他完全忘记姜书已经早他一步拜入风莲动门下,自己这时拜风莲动为师不就成了他的师弟吗?这何止是委屈?这明摆的是侮辱!这是有伤他颜面的事!
可是俗话说覆水难收,他岂能亲自收回自己说的话?故而他目光如炬地看向风莲动,“风大师认为呢?”
“若侯爷不觉委屈,风某认为并无不妥。只是名讳而已,侯爷大可不必当真。”
委屈!他委屈死了!
林暗正在思索如何能不露痕迹地表露自己的心声,没发现偷偷摸摸窝在角落里的安行川正眼冒绿光地看着他。
瞧他撞见了什么好事?趁林暗还在犹豫,他得早一步拜这个风大师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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