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乃大》第48章


“你这笨丫头!好事儿没你的份,净给惹这种麻烦事儿上身!”她低头走得很急,还边走边骂自己:“你说你笨不笨呢?没事儿跟金大人啰嗦什么?你要是聪明的,一见着麻烦的人就得快闪了!怎么还能同这位大人说话呢?你啊你实在是唉啊!”
她正低头疾走,冷不防见到前方一双男靴,差点煞不住脚就这么直直撞上去。
禀贞抬起头,见到贝勒爷就站在她正前方,沉着眼盯住她。
“贝、贝勒爷?”禀贞瞪大眼睛。“您、您怎么在这儿呢?”
他咧嘴,阴沉的神色消散。“宴席已散,你小姐还留在偏厅陪岳父与岳母大人说话,我多喝了几巡酒,出来透气顺道逛逛翰林府别致的花园。”
“是、是吗?”禀贞笑得紧张。“那么,贝勒爷您您慢慢逛,奴婢找小姐去了——”
“等一下!”
禀贞又被唤住。
她在心底申吟一声,回头却不得不笑脸迎人。“贝、贝勒爷,您唤奴婢有事儿吗?”
他凝目注视婢女。
主子半天不说话,只是看她,把禀贞看得全身发毛。
“刚才,你在前院见到金大人了?”兆臣终于开口,声调极缓、极淡。
禀贞低着头答:“是,奴婢在前院是见到了金大人没错。”她不敢隐瞒。
“金大人想见容儿?”他忽然问。
禀贞猛地吸口气,迅速抬眼盯住她的主子。“贝、贝勒爷,您、您怎么会知道”
“不必紧张,”他对她笑。“我说过,我到花园透气,因此不小心听到金大人与你的对话。”
禀贞眨巴着眼,不敢应话,生怕说错一个字。
“金大人的请托,你都听清楚了?”
禀贞屏着气答:“贝勒爷放心,奴婢绝对不敢带小姐去见金大人——”
“你应当带容儿去见金大人。”打断丫头禀贞的话,他这么说道。
禀贞呆住,以为自己听错。
“容儿未出嫁之前,一直与金大人习画,是吧?”他问,对她抿嘴笑。
见主子脸上有笑容,禀贞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才稍稍放下。“是,小姐确实与金大人习画,”吸口气,她开始为小姐解释:“金大人是因此才会认识小姐的,所以小姐与金大人之间,就只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而已,金大人想见小姐,大概也是为了画画的事儿”
“所以,你应当为金大人传话。”他打断禀贞的多嘴。
禀贞瞪大眼睛,愣愣地盯着她的主子问:“奴婢,奴婢真的可以、真的可以为金大人传话吗?”
“金大人曾经是容儿的老师,师徒恩情比世上任何感情都诚挚,你不但应当传话,更应当尽力为金大人办成此事,让容儿去见她的老师。”
“可是,贝勒爷您难道不担心——”禀贞欲言又止,咽了一口口水。
“担心什么?”
“呃,没、没什么。”禀贞紧闭上多话的嘴。
“金大人还等着,别让老师久等。”他吩咐。
“噢,是,”禀贞回过神。“奴婢明白,奴婢现在就去请小姐——”
“等等。”他叫住转身的丫头,叮嘱她:“你是个懂事的丫头。记住,别跟容儿提起见到我的事,以免她顾虑,明白吗?”
听贝勒爷称赞自己是“懂事的丫头”,禀贞的心都活起来了。“是,禀贞明白,禀贞知道贝勒爷意思!”难得贝勒爷如此深明大义,不像一般男子那么小气!
“你去吧!”他对丫头笑。
“是。”禀贞行礼后安心地转身离开。
笑容自兆臣脸上消失。
他到前院,当然有目的。
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妻子,面对金汉久多情的眸光,她的眼神里回应了不忍,伤感,还有挣扎。
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避开他的目光。
从他安排金汉久与妻子见面那刻起,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他要弄清楚这只是金汉久单方面的爱慕,或者,他的妻子狡猾地对他隐藏了,对另一个男人的相思。
第1章
禀贞不敢不对小姐说实话,更不敢骗自己的主子。
“金大人说,他有话想对你说,他这会儿正在前院等您。”禀贞将小姐请到偏厅外的园子里,才小声对主子据实以报。
“金大人?”她脸上的笑容消失。
“是。”
“我不会去见他。”沉默半响,她说。
“可是,小姐,金大人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亲口告诉您,而且他说他会一直等您,直等到您赴约为止。”
“他在翰林府前院,等不到我,他一定会走。”她已打定主意。
“小姐,我看金大人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您说,说不准是交代什么画画的事儿,您为何不去呢?”
“我不能去。”她仅仅这么回答。
禀贞对主子笑。“奴婢明白,您顾虑的是自己的身份,可您想想,金大人做了您五年的老师,您是他的学生,您出嫁后不再习画,难道连与老师话别都不能吗?”
馥容看自己的丫头一眼。
禀贞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仍不能去。
“为何你这么希望我去?”她忽然问禀贞。
“奴婢,”禀贞吸口气,想到理由。“奴婢是因为见到金大人怪可怜的!刚才他拜托奴婢请小姐去见他的时候,奴婢还一直推辞,可是金大人说了,如果您不去见他,他便不走,因此奴婢才会帮金大人说话。”这也是事实。
然而,就因如此,馥容更不能去见他。
“小姐,您去见见金大人吧!只是见个面,话别而已,这样也不能吗?奴婢看得出来,金大人态度诚恳,他只是想与您说话而已,况且金大人还说了,只要小姐肯去见他,往后再也不打扰小姐了。”
禀贞的描述,令人难过。
他竟然为了见她一面,恳求她的丫头传话。
难道他不明白,她是绝对不会去见他的吗?
“我,”她下定决心。“我写一张字条,你将字条拿到前院交给金大人。”
“字条?小姐,您不自己去见金大人吗?”
“刚才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去见他。”她答得肯定。
“好吧,”禀贞叹口气。“既然您不去见金大人,能留张字条,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你跟我来。”馥容吩咐。
来到父亲英珠的书房,她站在案前提笔于纸上写了几个字,待墨字干后再将字条折起,交给禀贞。
“记住,务必亲手将字条交给金大人。”她嘱咐。
“奴婢明白!”禀贞将字条收好。
“那么,”迟疑半会儿,她才对禀贞说:“你快去吧!”
禀贞离开书房。
馥容回头,见书房左壁上一方特别白净的方格。
显然,那里原先挂着一幅画,后被取走,因此这一小方墙面比起周围其他地方要白净许多。
原来那处位置本来放了一张她的画像,正是昨夜兆臣拿出来的那张小画。
那是她十六岁那年,金汉久为她绘的图像。
昨日夜里,她没去深究丈夫的想法,可昨夜他说过的话,她并未忘记
她确实明白金汉久对自己的感情,就算不能阻止他,至少,她绝对不能在与他见面。
禀贞将字条交到金汉久手中。
馥容没来,这在他预料中,但能收到她亲笔手书的字条,已让他的心激动不已。
展开字条,她认出上面娟秀的字迹,确实是馥容的笔迹:师勿念,学生安好。馥容
短短数字,展开之后他慎而重之,将字条折起收入怀里。
“谢谢您,禀贞姑娘。”他道,眼底尽是感激之意。
“谢什么呢!奴婢没能将小姐请来才对不住您呢”
“这样便够了,您能代汉久传话,汉久已经很感激您!”
禀贞无话可说,见他如此恳切,更觉得自己没将事办成,对不起他。
“汉久也有字条要交于你家小姐,还要劳烦姑娘为汉久代转。”
禀贞瞪大眼。“您也有字条?”
“是。”他神色认真。
“噢,那、那好吧!奴婢就好人做到底,为您代转了!”
“那么,请姑娘明日抽个空到舍下一趟,汉久漏夜拟妥,明日便能交给姑娘。”
“明日?”禀贞两眼瞪得更大。“您不能随手写就,好让我即刻拿回去,交给小姐便成了?”
“不成。一来此处没有笔墨,借翰林府书房的笔墨有所不便;二来汉久要写给小姐的书信,非三言两语能写就。”
“书信?”禀贞头痛了。“金大人,我家小姐不过给您写张字纸,您却要回封书信吗?”
“是,接到小姐来函,汉久很慎重。”
禀贞吐一口大气。“唉哟、唉哟,”她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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