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为奴 by诸葛喧之(架空古代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强强)》第24章


他的话就像一枚钉子,恶狠狠地将苏越钉住,他蓦地僵在原地,十指捏拢陷入掌心,却没有回头去看林瑞哲的背影。苏越只是一个人愣愣在廊下站着,轻风拍打着铜铃,阵阵碎响闯过他的胸腔,心口处被刺了一剑的那个伤口又开始隐隐生疼,暗青色的血污淤在皮肤下,滋生出阴冷冷的羞辱。
19
19、出征 。。。 
易洛迦是个非常完美的情人,温柔,沉稳,偶尔无关痛痒的耍些小脾气。
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不是林瑞哲。
苏越是个很认死理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再也不可能回头。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以为煤饼是一种可以吃的饼,在事实面前也不肯服软,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竟然选择把黑乎乎的焦煤给吞进喉咙。
结果太医被他折腾得快要累死。
其实苏越很傻,他明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歧路,可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想悔改,也不想承认。
哪怕死在那条路上,他也不会放低自尊,俯首面对自己的错误。
所以,即使是被林瑞哲羞辱,心里闷得简直要窒息,苏越还是忘不掉当初在望天崖救下自己的那个少年,他从水潭里走出来,裤脚卷高,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腿,眸子映着天光云影,温柔地凿出两道浅浅笑痕。
他知道如今的易北大将军再也不可能是当初的商国城郊采药少年了。
可是那又怎样,有的人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苏越兴趣缺缺地用白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鱼羹,嫩白的新鲜鱼肉在勾了芡的稠滑羹汁里泛着诱人的色泽,碗里还有切的极细的蛋丝和火腿丝,菇片,香葱。
这是他的故乡商国才会有的鱼羹。易北人不会这么吃鱼,他们的鱼汤从不勾芡,更不会加蛋丝,相反的,易北人会在鱼汤里放乳酪,吃进嘴里很腻。
用脚趾都能想出这是易洛迦特地吩咐厨子做的商国菜。
那个金头发的贵族此时就坐在苏越对面,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吃饭,等他咽下了一口,他就装作不在意地问:“好吃吗?”
“嗯还行。”
只是这样的回答,就让眼前的贵族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又舀了一大汤勺给他:“那就多吃一点。”
“不用了。”苏越摇了摇头,“我已经很饱了,吃不下了。”
易洛迦那么善于察言观色,怎么可能不知道苏越说的是假话,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戳穿他。
有的时候,易洛迦的温柔会让苏越整个人都感到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近两个月,苏越住在易洛迦府里,整日介无所事事,活得比在商国还轻松,他甚至可以在征得易洛迦允许的情况下出去散步,虽然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更愿意坐在晚枫苑里,看着最后一片焦红的枫叶落下枝头。
已经是冬天了,远方从未传来故人的消息。苏越眯着眼睛,躺在长椅上漫不经心地晒着太阳,他当然知道这是易洛迦搞的鬼,不过他不介意,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回得去吗?他想回去吗?
商国在他的记忆里,是和丑恶相连的。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场战役。
这天易洛迦从王城归来的时候,苏越惊异地发现他军服上的流苏又多了一道星芒——这很明显意味着易洛迦又重新回到了他军部总领的位置。
“放心吧,林瑞哲没被撤职。”易洛迦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从他黑色的眸子中读出了担忧的意味。
易洛迦没来由的烦躁,虽然他表面上还是淡淡然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并非如此。他从来没有这么努力地讨好过一个人,哪怕是出于征服欲可是这样一个月两个月地耗下去,明知道他心里并没有自己,还是愚蠢地不肯住手。
这样没头没脑的自己,简直让易洛迦无所适从。
“他被擢升了。”易洛迦脱下一板一眼,笔挺整洁的军服,把它交到刘管家手里,“我王擢他为护国大司马,率兵十五万去边关支援战局。”
向来冷静的苏越脸色蓦然变了,手一抖,杯中的茶洒了一点出来。当他慌忙把茶盏搁在桌上,再抬头看易洛迦时,他发现那人犀利的眸子正死死盯着自己,那种莫测的颜色让他不由地想到冻封的冰河,沉沉冷冷。
“他他去打仗了?”
易洛迦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苏越,过了很久之后,才慢慢道:“你担心他”
平铺直叙的语气,甚至不带疑问。
苏越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去战场送死的不是他,是我就好了?”易洛迦平静地问,心里却是波澜迭起。
“不。”
“嗯?”
“还是他去比较好。”苏越咬了咬嘴唇,“你去的话,比较容易死。”
易洛迦沉默一会儿,突然发出笑声,然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在讽刺我技不如人?”
苏越勉强笑了笑,戴上惯用的假面:“平西爵,你有些时候真是聪明得令我惊讶。”
易洛迦走到苏越面前,圈起食指,不轻不重地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蠢货,说什么呢。”
“哼。”
苏越的五官柔和,线条细腻,可是易洛迦觉得自己真的是咬了一块根本无法下咽的硬骨头,堵得他喉咙都疼了。
也不知是最近太疲乏,还是被苏越整得太郁卒了,总之这几天易洛迦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不怎么舒服,头一阵一阵晕眩不说,最近连嗓子都开始沙哑,没说到两句话就身子发虚,还总是咳嗽。
正和苏越交谈的当儿,他又禁不住咳了起来,连忙别过头,匆匆去倒了杯茶水止咳。
苏越却没有留心到易洛迦的异样,他目光飘飘忽忽的,心事全寄在了林瑞哲身上。
易洛迦当然也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奢望,本来就是自己强行把人家绑在身边的,他还能要求什么更多的呢?
于是只能微笑着摇了摇头,喝下一口茶水,弥漫进舌根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他捧着茶杯,在袅袅水汽中眼神朦胧地望向窗外,兀自思忖起来。这一仗打了近两年,双方一直胶着不下,易涛显然是暴怒了,易洛迦还记得在朝堂上他是怎样喝骂的:
“废物!一帮废物!”竹简啪的甩下御街,满朝文武都是惶惶然颤抖,“区区一座兰城你们都拿不下来,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北昭殿!”
不过骂归骂,骂完之后,增拨十五万精兵前去支援却是毫不含糊的。易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其实易洛迦知道根本不需要增拨这么多援兵的,兰城不过一座商业小城,就算一兵不增,易北军再撑个几日,也能攻破城池。
易涛是在发泄。
易洛迦甚至可以猜到兰城被攻破后的结果,那一定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戮,无论妇孺,皆不放过。
屠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王上的怒火。
苏越回到他的房间,阳光刚好从窗户洒进来,流丽的金色如同轻纱敷在桌上,他在桌前坐下,睫毛一抖,碎了万点光斑。
面前是前些日子易北出的杂文遗闻录,他心烦意乱,拿起来随手翻了翻,里面都是些哗众取宠的消息,多半是叶筠写的,他弄不明白易北王是那根筋错乱了,竟然要叶筠来当什么执笔。
这种浮浅的人哼。
灌下一口茶,却不料已经冷了多时,喝进肺腑冻得连骨头都僵硬了。
却冷不过心。
林瑞哲有什么好的呢?
暴躁,黩武,鲁莽,记性差,感情迟钝,跟易洛迦比简直就像根发霉的木头。除了当初救国自己一条命,根本没有任何地方能胜过易洛迦。
可是就像易洛迦说的那样。他真的希望上战场的不是林瑞哲,而是对自己极尽温存的平西爵。
人就是容易对得不到手的东西念念不忘。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易洛迦,都是这样。
真他妈犯贱。
林瑞哲走了,易洛迦却陪在他身边。虽然他的公务也很繁忙,但每天总会抽那么些时间来看望苏越,即使只是毫无意义的拌嘴,他也乐此不疲。如果不是早知道易洛迦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没准他还真会误以为易洛迦喜欢上了自己。
尤其是当天蒙蒙亮的时候,易洛迦来到他的房间,看到他还在熟睡,不忍心吵醒,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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