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有预约吗?”最后,他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预约?”老先生冷笑一声,两手撑在柜台上,“多年未见,你家老板的排场是越来越大了啊?”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衣袖往上缩了一点,于是店伙计一眼瞥见了他手腕上的机械表。这时小伙子终于想起来老板上周跟他提到过最近会有一位“戴着年代久远的百达x丽、多年未见的老先生”前来拜访。
“您就是维拉尔先生么?老板在楼上。”
“嗯,看来你家老板的两把刷子还能使上一阵子。”雅克维拉尔也懒得问对方是怎么终于认出了自己,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轻车熟路地绕过了柜台,爬上了那架吱呀作响的旧楼梯。
二楼的开放式厨房里,一头银发的女人正站在炉火前专注地搅拌着锅里的草药。
“雅克,我还以为你会早两天来。”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头也不回地说,“你这一届的情报头子不行啊。”
雅克维拉尔毫不见外地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他的人际关系里居然有条子,我多花了点时间调查了一下。”
“条子?”女人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些许讶异。
“一个刚入行的黄毛丫头而已,不足挂齿。”他不以为意地在口袋里摸索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他的雪茄和雪茄剪,“那么,那个查不到来头的小暴发户,真的如你所说能让我再次见到她?”
“是,”女人把炉火拧灭,转过身来,“但某种角度说也不是。”
雅克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不快,但他那双眯成细缝的小眼睛却射出一道凌厉的光:“先知,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当年告诉我去找这么个人的难道不是你?如今我找到了,你却说未必能做到?”
“那个人,没有隐藏他的过往。他只是……没有过往。”女人解释道,但并不是出于被他眼神的震慑,“我如果现在把接下来的事告诉你,你必然不信,说不定一气之下还会砸了我这家小店。半年之内,我会让你眼见为实,到那时你再考虑是否还要继续行动也不迟。”
雅克吐出一口烟,烟雾让他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模糊不清。当烟雾散去,他看起来似乎在短短的几秒之内苍老了许多。
“我已经考虑了那么多年,还不够久吗?”他说,“我已经够老了,只要能把她找回来,就可以随时瞑目了。”
银发女人近乎透明的瞳孔看着他,又仿佛透过他看着远方。
“为了找到她,即使迷失在时空的洪流中也在所不惜吗……”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雅克,你真的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雅克·维拉尔……游戏自带的NPC基本都被我保留特征的前提下整过容了↓↓↓【每章一图但只有网页能显示】
第12章 C世界中的“重逢”
牛头摇摇树,又被亲切地简称为奶牛花,是模拟世界中一种十分怪异的虚拟植物。说是植物,它的顶端却长了一个硕大的奶牛脑袋,让它看上去很像一棵食人花。
按照游戏里的设定它也的确会“吃人”,当它饿了的时候,就会张开大口伸出一条长舌头,舌头末端伪装成一块撒了彩色糖霜的巧克力蛋糕,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模拟市民想去拿那块蛋糕,就会被奶牛头一口吞掉,再整个吐出来。
苏安一直觉得这个设定相当奇葩,出于好奇就干脆直接在工作室门口种了一棵,只为亲眼看看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于是这棵奶牛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工作室的吉祥物,甚至直接成为了工作室的名字。
尽管模拟市民们对这种十分不科学的生物的存在并没有什么质疑,但奶牛花毕竟不是随便一个NPC都能轻松搞到手的。于是在等待“CEO苏”出现的过程中,林远不由得在工作室门口抚摸逗弄起那棵奶牛花来。
“老大坚持认为它能听懂人话,甚至还拿吉他唱歌给它听。”乌里克正说着,被念叨的那个人正好出现了。
“早啊,老大。”乌里克率先打了个招呼。
“早。”苏安回了一句,一边打着呵欠一脚迈进了工作室。
这时他刚睡醒的涣散眼神扫到乌里克旁边的人身上,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
“卧槽!???”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外套,站在工作室门口的牛头摇摇树跟前,依然是束着马尾,熟悉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略显呆滞的困惑,正侧身痴痴地看着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你怎么把他给找来了!”苏安心虚地避开林远的视线,瞪向始作俑者。
“不是你说随便找一个不用问你了吗?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最近刚从国外游学回来。”乌里克眯起双眼,“怎么了,你们认识?”
苏安又瞟了林远一眼,看他一副使劲思考的神情,生怕他当真想起什么来,连忙否认:“不认识。”
林远闻言突然动了。他迈开长腿三两步走到了苏安面前,苏安几乎是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一边疯狂思考着这个局面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地图里难道就没有别的画家了吗?迅速想了一圈,苏安不得不承认,好像还真没有了……
“……你瞅啥!”苏安被他盯得发毛,忍不住有些紧张地喝问道。
“……”林远露出一个相当无辜的微笑,“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吧?”
“你认错人了。”苏安倔头倔脑地说。
林远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探寻的目光:
“我叫林远。双木林,远方的远。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苏安接过他递来的一大本资料夹,象征性地翻了翻,大多是一些获奖稿和奖状之类,也有一些已经卖出的习作,苏安大部分都一眼认出来了,连毕业设计都和A世界见到过的一模一样。
看来到目前为止,两个不同世界里的林远果真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林远看他捧着夹子发呆,以为他在仔细看那张名为《青苔》的画,于是介绍道:
“这架秋千——”
“——是你小时候梦到的场景嘛。”苏安脱口而出之后,才顿时惊觉失言。
“……”这回不光林远,连乌里克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苏安把资料夹啪地合上,粗暴地往林远怀里一塞。
“你被录取了,去干活吧。”说完这句话,苏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落荒而逃。
林远:“……”
乌里克:“……”
“好吧。”乌里克决定回归正题,“老同学,欢迎来到奶牛花工作室。”
她微笑着推开奶牛花旁边的那扇大门。
“哇哦。”
没有人第一次进入这家工作室会不惊叹,林远也不例外。
两百多平方米的空间里,目光所及到处都是未完成的模型、雕塑和画架,一眼看去虽然杂乱,却有一种不同灵感在空间里蓬勃生长互相碰撞的活力感,仿佛雨后葱茏茂密的原始森林。
乌里克挨个给林远小声介绍:那个伏在木匠桌上的拉丁裔女人叫安娜亚,她正雕刻的是南美洲某个雨林部落的图腾,那个部落的文化据说和外星人有关;墙角立着两个酒柜是黑皮肤的盖文理查的专属小酒吧,此时戴着方框眼镜的他正叼着烟,左手翻着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吸血鬼宝典》,右手则在疯狂做着笔记;站在一面巨大白板前的是她的室友,留着金色短发的艾珂哈斯,正把白板上用磁铁固定的许多纸片来回移动,一看就是在改大纲;艾莉丝史宾塞金则几乎被成排的画架遮挡,正一丝不苟地给画纸上形状奇异的机械生物上调子。
乌里克领着林远绕过一个两米多高的石膏大章鱼、一排放满各式各样中世纪风格武器的刀剑架、一个将近四平米的巨大沙盘、一副人马骨架,顺利走到了画架森林外围。
“艾莉丝,这是我们的新同事林远。他会加入你的项目,接替慕慕之前留下的工作。”
“咦咦咦,有新同事了?”留着黑色单边麻花辫的艾莉丝兴奋地跳了起来。
对于新来的同事,大家自然是十二分欢迎和好奇,听到艾莉丝的大叫后马上像一群好奇的鸡崽哗啦一下全围了上来,林远礼数周到地一一回答大家抛来的各种问题,工作室里一时热闹非凡。
“为了欢迎新同事,今天下班之后聚一聚吧!”爱玩的艾莉丝提议道。
“可以呀,我请客。”林远大方地说,“不过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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