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第68章


不够长,不得已又进卧室捡了两本我玄外孙的专著《穿越定位器的波能工作原理》,在床单上扯了两根布条,绑在脚底作弊。
穿戴停当,我踩着两本厚书,捧着一件外套,摇摇摆摆,一步一挪,出门右转。
现在可以放心探看走廊,才发现所谓的出门右转隔壁就到是不存在的,这条走廊长得很。陈虞渊住的这一间是X3,走廊的两侧密密麻麻都是类似的小门,要找到X23我竟然还要再走很远。
这一路我所担心的事情是挺可笑的……我担心当我真的把衣服送到时,张文笙的衣服已经干透,他已经不需要了。
那我要同他说什么呢?我能同他说什么呢?
做这桩事情是我一时的心血来潮,老实说就连手上这件衣服,我也不清楚他到底需不需要。我就是偏要送罢了。
走廊里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我固然走得慢,也没有遇到什么额外的事情发生。因为脚下垫了书,我只能拖着走,这条路就变得长到不可思议。好不容易,我才来到标注着X23的哪扇门口。
张文笙他真的住在走廊尽头,在一个角落里。他的屋门孤零零地戳在角落里,像什么小动物孤寒的寒巢。这个房门的所在是个折角,有另一扇门通往别处,可能也是一个布满房间的走廊……总之他夹在折角里,他住的是一个很容易被忽略被遗忘的角落。
我站在门前,敲了敲门,隔着衣服都敲不出声。那门也不自觉,并不像陈虞渊自己的那样,自觉为我打开,它兀自闷不做声与我对峙。
我小小声叫:笙哥!
门不应声,张文笙也不应声。
我就有点急了,抬高声音道:开门!我找张文笙!
门上突然豁开一个光点,投在我的胸前,扫过我胸前写着名字的贴牌。然后它消失了,滑门则向一侧敞开,整个茫黑一片毫无生气的房间暴露在我的眼前,远远的还能听见沙沙的流水声。
我反而不知所措起来,站在门口,不敢擅入。张文笙会怎样来见我呢?是像我最初遇见的他,还是后来碰到的那一个脾气暴躁的他?
我不敢猜。
我站在门口,门已洞开,张文笙并没有出现。终于我一咬牙,抱着衣服,大步挪进去了,口中嚷道:猜猜我带了什么来给你!
刚说完我就一愣,总觉得这句话,自己是在某时某地,曾经对一个叫张文笙的人说过一次了。
还没等我愣完这一发,黑黢黢的起居室里的灯就霍地大亮,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出现在浴室的门口。
张文笙,他的衣襟敞开,浑身湿透,隔着重重阻挡,我都似能感知到他身上冒出的寒气。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瞪住我被工作服遮得彻彻底底、完全分辨不出是我本人的“脸”。
他的双手分别挂在浴室两侧的门框上,手臂上滴滴坠坠的,流下好多的水……
……和血。
他的双手骨节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那些皮肤破裂的样子很像是因为曾经反复在硬物的重击。
我被他满手的血吓得说不出话。反倒是他,先开口说了句话。
他瞪住我的眼睛里流露出我所知道的、那种灼灼发亮的眼神:谢……谢……您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教授……
他开始向我走过来,张着双臂。大灯直照下,他显得憔悴又瘦削,只是明显能看出,脸孔是细嫩的,这一个张文笙的年纪显然要比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他都幼弱。
他可能是打算走过来拥抱我。他甚至已经在大声呼唤他自以为的访客。
他大声地唤道:教授!我……我不想麻烦您……我……
我没有动作,我不知要不要马上就告诉他,我不是他的教授。我被他异常的样子骇坏了,只是眼睁睁盯着他,看他似一只没魂的活鬼那样,走一步就洒下几点血水。
结果这顶多才走了四五步,他就在我的面前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第98章 当年往事,惹起无限羁愁
八、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爬回陈虞渊那房间的。张文笙以前提醒过我,穿这种连天连地的工作服,千万不要呕吐,否则只能吐在衣服里。他没说过穿这样衣服,如果哭起来会怎样……
其实眼泪鼻涕什么的,一样也都会留在衣服里。
我一头扎进房间门,陈虞渊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的头发看上去干枯苍白,整个人的面色很灰败,而且没戴上眼镜。我是头一次看到有人生他这种黑眼圈的:不光是颜色能黑到堪比墨汁,甚至连上眼皮都黑了。他睡是睡了,睡得也沉,只是好像并没有纾解疲劳。
我看见他,确是看见了亲人,顿时哭得声音岔了,对他喊道:快去救他!你快去救他!他昏倒了!我没有办法!
陈虞渊一手揪住工作服的肩膀部位,就好像拎一只猫那样,简简单单,把我拎起来扔在沙发上。
能耐了你!他说,我的祖宗,您还学会冒充我了?差辈儿啊知道不?诶怎么突然变高了?脚底下踩的是什么?是不是我哪本书?
我哭喊道:你快去救张文笙!
陈虞渊一愣:张文笙?我学生怎么了?
我伸手抹眼泪,隔着工作服竟不能成功。那些眼泪全挤在衣服里,模糊了视线。
我哭道:他浑身都是冷水,然后他就昏倒了!
陈虞渊多一句废话没有,站起来就冲出去了。
不知过了几分钟,我瘫在沙发上,仿若蜕皮的蛇一样,也才刚刚从工作服里钻出来半个身子,就看到陈虞渊抱着张文笙冲回了这个房间。
他没有与我多话,直接挥一挥手将我赶开,然后昏迷的人平放在软垫上。
他一扭头对着那个神镜吩咐:药箱!
镜子上浮现一行字,但我这玄外孙压根儿没看这行字,他打了个响指,墙壁上一个抽屉应声弹开,露出里面放置的一个灰白色小箱子来。
诶……这镜子原来是这么用的?!不需要跟它好好说话回答它问题的吗?
还愣着干嘛?他对我挺没好气的,拿过来啊祖宗!
张文笙昏着的事要紧,我就不跟他计较态度了,赶紧去提了药箱放在透明的桌子上。陈虞渊打开药箱,拿出几个瓶子,拧开其中一个,示意我把张文笙扶起半身,便将那瓶东西放在他鼻子下晃了晃。
昏睡的人发出呛咳的声音,开始左右摆动他的头,可见这个药的刺激是有效的,他正在苏醒。
这个时候,姓陈的这位大教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瞪着我用命令的口吻讲道:太老爷,你躲进卧室里去!他不知道你的事,不要让他看到你!
我说啊?
我心里想,凭什么啊?如果不是因为他,我都根本不会站在这里啊。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躺在这沙发上不是吗?
可是陈虞渊瞪着我,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模样确实是非常严厉的。他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态度很坚决。
我颇迟疑了一下,想到都住在一个走廊上,早晚还是能有机会相见,只得转身走进卧室里。
滑门开启又关上,在它将关不关的时候,我灵机一动,将脱下的工作服连同裹着的一本书一道,塞在它门沿的边角。门触到书,就退回去少许,又重新关闭,如此反复,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悉悉嗦嗦地表示抗议。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张文笙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教授……
他呼唤的是自己一睁眼能看到的第一个人,并理所当然,把那人视作恩人。从书本临时隔出的空隙,我看得到他在呼唤着人的同时猛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这个人。
他的手上渗着血水,有力的指头在陈虞渊的衣服上按上了血痕。
我听得见,他哽咽道:教授,谢谢您!谢谢您送的衣服……谢谢您……没把我一个人丢在屋里……太冷了……我一闭上眼就看见刨开的坟……我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个“我不在场”的起居室里,陈虞渊轻拍着张文笙的背,像所有好心的长者会做的那样,像我需要安慰时我爸爸绝不会做的那样。
他安慰张文笙道:在永恒的光阴里发生的很多事,只握有刹那的我们就是无能为力的。
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这话让我诧异,跟我记得的那个照顾了我好几天笑意盈面的男人完全摆不到一块儿去。
他拍着张文笙的背,说:把湿衣服脱下来,擦擦身,换上点舒服的,我给你把手包起来。闭上眼睛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一点。行吗?
张文笙的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于我只得一个毛绒绒的顶首可以看。
听得见他啜泣的声音:我根本不可能睡着!我已经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