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第65章


陈虞渊,这个名字的主人,张文笙说,就像是一个夸父那样的巨人。
然后这个巨人喊我——曹士越——他喊我“老姥爷、老太爷、太爷爷”。
我的心一时跳得有点儿野,我觉得自己有点儿支撑不住。
我想一把揪住这个“陈虞渊”吼上一句:你名字是太阳落山那个“虞渊”吗???
介于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个计划完全实现不了。我歪在这个自己贴上来认亲的亲外孙的亲孙子怀里,拼命捋我的舌头,很想吼。
这个时候,我这位人高马大的后生晚辈,颇体贴孝顺地补充了一句道:“虞渊”呢,就是《淮南子》里记录的夕阳落下的山谷,我的这名字啊就是太阳的终点。
唉,话都被他抢去了,我连大惊小怪地吼一吼,都没了好理由。
我喃喃道:你既然是我外孙的孙子……
陈虞渊补充道:简称“玄外孙”。
我喃喃道:你既然是我玄外孙……那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岂不早已是个死人?……
陈虞渊忙又补充道:对,您穿越来的,我们生活的时间相隔百余年,科学万岁,您看这,这不就见着面了吗?
我这个玄外孙好讨厌!怎么老是爱抢答呢?!
我喃喃道:你是我玄外孙,那我是你爷爷的妈的……
不出所料,陈虞渊又抢答道:你是我高外祖父。
我说:……你咋知道的?咱俩滴血认亲了?
陈虞渊道:还没,不过我看没必要验DNA了吧,我认得你的脸啊。
我:咋能认得的……你穿越过去见过我啊?
陈虞渊道:不啊,我这儿有你的结婚照啊。一百年前的,咱家代代相传。我拿给你看。
双重打击。我不但有玄外孙,我特么还结过婚。我还有个百年流传的结婚照,摆在某处供人观瞻!
我适才穿越完毕,刚刚醒来,无论身心,都颇受创,整个人本来就感觉很不好,现在自然是更不好了:那种玩意儿你们咋还留着呢?
陈虞渊是个行动派,说要拿照片,马上就动起来。他把我搀起来往床上一放,转身在墙上不知按了什么东西,那壁间就自然弹开一扇门。我看他拿出一个大黑本儿,翻了两页,突然就兴高采烈,把本子转了个面朝着我的脸送将过来——真的很近了,都快怼到我的鼻头上去了。
我掸了一眼,果然看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一个我,身穿前清样式的马褂,衣服上深下浅,脚蹬一双圆口布鞋,穿着白丝线袜,满脸肉眼可辨的不高兴。
照片上只得一个我,并没有看见新娘子。我问陈虞渊:你高外祖母我的太太呢?有没有小相可以看?
此时我的心情,宛如要上刑场,乃是非常担心这玄外孙子陈某人,给我翻出一张面容可憎的丑女旧照来。
陈虞渊看我脸色有异,连忙宽慰我道:一百多年,照片这种东西,很难保存的。虽然高外祖母的相片我们没有保留下来……
我一蹬腿儿在床上瘫平了:没有就好,暂时不想知道。
陈虞渊以为我乏了,忙为我盖上软被。他对我解释说:穿越对于人类来说是非常虚耗体力的一件事……
对啊,他是张文笙的老师,他更懂穿越。
我其实是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他啊。譬如,他究竟怎么发现我的?譬如,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再譬如,他知不知道我是从哪里穿越过来的?
还有……他知不知道我所认识的第二个张文笙,那个胡子拉碴眼睛发红的野人,他究竟穿越去了哪里?
这些问题都还没来得出口,我就真的觉得乏了……迷迷瞪瞪,一点心魂,就这么徘徊在半梦半醒间,无处收留安生。
陈虞渊信手一挥,房间里的灯全都暗了下来,这洁净的空间里,倒也不是顿时陷入了令人不安的黑暗。实际上,它天花板上的明灯熄灭以后,墙壁即开始呈现一种月光斜照的舒适的淡蓝。
如此温柔的光线,让我与睡眠的关系更显缠绵。眼看着,我就要睡过去了……
此地此时,就在陈虞渊重新退出房间的一瞬间,我听见他好像自言自语似的,在跟自己说话。
他叽叽咕咕地说话,只得一句让我听得清楚。
我听见他站在滑门的边缘外,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叫张文笙不用那么快回来,情况特殊,我多准他几天的假。
我是惊坐而起!
那滑门则是应声而闭。
第94章 近代最经典大反派
四、
我再度见到陈虞渊是第二天了,他拿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施用在我的身体上。
比如套在手臂上会忽然收紧和松开的镯子,压得我手臂隐隐胀痛。比如凑近耳边就会发出嘀嘀声音的小手枪,他甚至不经我同意,捏住我的手指就拿一个针管戳了我一下。
我的这个玄外孙陈老师“嘀”完我之后,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太老爷,你很不适合穿越啊,血压和体温都偏低。下次不要穿了。
我顿觉天都崩了一般!可以说是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非常之冤枉,哪怕我爸把枪毙佟老爷子的事盖在我头上,我当时的感觉都没有此刻这么崩溃。
我看陈虞渊突然抽了一根长针又来捉我的手,心里再也不愿配合他,嘶声鸣冤道:你当是我情愿穿的啊?你当是我自己要穿越的啊?
叫罢,我就努力翻身,力图往床下滚,心说若不如此给他点颜色瞧瞧,以明此志,他还真不把我当个高外祖父了!
陈虞渊力气大得很,并不比张文笙逊色,只伸手一按我肩膀,就把我钉死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拿脸凑近了我,眼镜镜片一时反光,被天花板上安的灯照得煞白,弄得我连这人的神色都难以明辨。
这个时候,我听见他说:太老爷,不挂个营养液你怎么能尽快恢复健康呢?要相信科学。
一语终了,他把我的衣袖一捋,吱叽一下就贴着我的手背,把老长一根针插进我的肉里去了!
疼倒没有很疼,但把我吓得不轻,我嗷呜一长声,拖拖挂挂闭紧眼睛惨叫了很久。
陈虞渊抓着我的手轻轻放在床上,便将一个药水袋挂在床边的钩子上,水袋下方连缀着一根透明的细软管,软管末梢,便是连着插在我肉里那根长针了。原来他是直接要用管子把药水袋里的药水灌进我的肉里去。
我不想就范,打算他一扭头不看我,我就把针拔掉!
孰料这位陈老师,一边站起来挂药水袋,一边仿佛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太老爷,你可千万不要乱动,这针要是掉出来,你这整只手都得切掉。我不吓唬你,是真的噢。
切一只手这种事,关系重大。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儿,不冒这样的风险。听他这么说,我就赶紧躺好,整个人都僵住不敢动了。
陈虞渊挂好药水袋,在我身旁不远处坐下,又从墙壁里不知道哪个旮旯犄角,拿出一本泛黄的旧书来翻。
每翻上两页他就抬眼看看,脸上笑吟吟的。一开始还算笑得温和客气,到后来逐渐就有点难以名状的恶质,看着我的眼神都不对,嘴角越咧越大,脸上的褶子也越扯越多,眼看就绷不住了,面目可憎,怎么瞧都透足了一股子嘲讽劲儿。
我在床上僵着,为了我的手不被砍掉,并不敢动,只能以目瞪之:为什么看我?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东西?
陈虞渊嘿嘿笑出了声:我没想到这辈子能见到真正的你呀。
我瞪着他:见到我又能怎么样?能长肉?
陈虞渊道:因为你很有名呀太老爷。
他笑着举起手里那本破破烂烂的旧书,示意我读那标题。标题上分明写着一行字:“民国第一大恶人曹士越传”。
纵然动弹太厉害要切掉我一只手,我也躺不住了。我这身子骨猛然一震,扯到了手背里插的那根针,针尖儿在肉里搅动,破皮的伤口顿时渗出了血丝。
手背一疼,我缓过神,赶紧又不敢动了。
我虽不能动,却可以用很绝望的眼神,继续瞪着我的玄外孙砸陈老师:这个书封面上几个字是谁写上去的?
陈虞渊把书放在一边的桌台上,过来检查我的手背。我看他不马上答我,心里更急,又吼道:
告诉我名字,我……我毙了他!
陈虞渊道:不用了吧?这书五十几年前写成的,半个多世纪了,作者早就故去了。
我怒不可遏,道:我穿越过去毙掉他!辱人姓名,不是东西,该死!
陈虞渊点点头道:你看人家写的你也没错呀,开口突突闭口枪决,你现在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很写实嘛。
我忿怒道:他诽谤我这事是很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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