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潜藏在反派之中》第16章

再重，能够活着离开前线的人，就已经足够幸运。
营地里像这样的伤营还有五处，每天来往送走的人究竟有多少，可能连负责登记的军士，都无法在短时间内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雷瑞城西有一处临时修建的墓冢，是他们最终的归宿。被魔物杀掉的士兵大都没有全尸，伤口中残留的魔气，如果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将会腐浊四周的环境。
火系御法夜以继日的“净化”着这些尸体，最后的骨灰，都会被特制的器具封存，送回参军前的故土。如果，还有故土的话。
然而大多数士兵将死在前线，难留尸骨。能记住他们的，只有自己的战友和长官。
“卡修大人。”
来往的低级祭徒匆匆与暮擒烟行礼，与圣殿那边相比，大都天赋低劣，可能一辈子就止步于此。短时间透支魔力，能拓展脉络，长时间无节制的透支，却会引发识海萎缩，一点一点，变成一个普通人。
暮擒烟没有再大范围的扩张魂域，他心脏莫名悸动，有一股无比危险的预感在给他警醒。体内尚未完全恢复的魔力震颤，黑雾于眼底试探，已经被安静压制在角落的浊空悄然蠢动。让暮擒烟整个人都染上一丝阴霾。
他在附近，他一定就在附近。
暮擒烟极力收敛心神，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在众人面前魔化。白袍鼓动，他的身形好似一袭烟雾，牢牢锁住外泄的魔气。
运起轻功，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回到祭殿之中。
“卡修大人好像回来了。”卫兵一。
“速度好快，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卫兵二。
“不过还是好有辨识度。”
…
殿内。
迎面而来的浓郁魔气涌动在方寸之间，令人窒息。黑暗中，暮擒烟被扼住咽喉，对上一双满是戾气的双目。
封印受到威胁开始泛涌，流转的金芒延焚，将血肉烧为灰烬，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点一点收拢指节。声音暗哑，在喉咙中碾展。
“你是谁？”
一片死寂。整个祭殿已经被隔绝。
当强劲的右臂终被滚烫流动的圣痕灼烧殆尽。
暮擒烟跌落在地。
阿尔伽德眼中走一丝不易察觉的浑噩。魔气环肆，修复血肉。
正面硬干显然不是上策，暮擒烟心中权衡，不露声色。眼底透出一丝哀戚。
“你不记得我了？”
？阿尔伽德本能退后一步。
很好，他垂下头。白色祭袍散落，肩颈线条流畅，肌肉匀称，狼狈却有一丝坚韧的美感。延伸向下，依稀可见内里风光。语气冷淡，两相对照，是一种无言的冲击。
“不记得也好。”
封印隐隐发烫，企图造成心脏加速跳动的错觉。阿尔伽德皱眉：“你是谁？”比起之前，多了一份迟疑。
暮擒烟站了起来，任身上白袍滑落。他如此坦荡，望着阿尔伽德的视线，甚至隐隐有一股压迫感。
“都是假的。”他眼底压抑的感情让阿尔伽德微微有些不适，不知为什么，又往后退了半步。
对一个终极boss来说，短时间内被逼连退两步，几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阿尔伽德本能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危险，让他继续说下去，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变化。
但熟悉感埋得太深，他们好像在遥远的过去就已经相识。能带来这种感觉的，只有暮擒烟。
阿尔伽德需要一个真相，摆脱活动。所以他没有离开，反而放任这个人类祭徒，直视他的眼睛。
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暮擒烟已经大致明朗现在的处境，魔力暗涌，他一面悄然控制封印，一面以内力震荡声音，力求将影响意志，能造成错觉的一切细节，发挥到极致。
“魔物说的话，我竟然信了。”
所有火线被点燃，在阿尔伽德耳中，这句话似乎直接撞入心底，骤然滚烫，让他微微有些疼痛与不解。
他沉默片刻，开口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情人。”暮擒烟的声音坚定到沉重，犹如当真是扛着背叛整个人类的压力，义无反顾的决绝。
强势到不容置疑。他在心底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
阿尔伽德没有回话，他似乎在思考，在回忆，连眼色都暗了几分。
半晌，躬身吻上了眼前的祭徒。
？？？
暮擒烟压下通身翻腾着几欲将阿尔伽德掀开的内劲。有些艰难的承受着来自“野兽的啃食”。好在结束的很快。
“没有感觉。”阿尔伽德声音嘶哑，冰冷而危险。
暮擒烟强行将体内属于浊空的一部分逼出：“可你的身体还记得我。”
羞耻心已经下线。
浊空日夜吞噬沉渊的魔气。在一群人类的大本营中，显然让杀戮圣器通身力量都感觉到一丝熟悉与亲近。
魔气相互交融，带来错觉。
阿尔伽德不再反驳，他深深看了暮擒烟一眼：“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黑雾弥散，杀戮圣器整个身形透幻，消失在空气之中。
暮擒烟松了一口气，没有松懈，有些伤感的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白袍。看来当真是为情所困。
大魔王找到了压制封印的方法。封印能灼伤他的身体，却无法再限制他的力量。雷瑞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是以，暮擒烟给自己设了一场戏，就必须时时刻刻的演下去。
这件白袍落地这么多次，还是没有脏。
*
浮诺河靠南沿岸，铺天盖地的魔物侵袭，想要从中穿过。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如同圣殿拿的出圣女之息这样传承的祭器，协会同样也有流传下来的秘宝——融魔石。
可以摒弃数十尺内的所有气息。但这是一件有时限的消耗品。以协会手中这块的含量，只够支撑到浮诺河中心。
好在大多数魔物潜行深水，介时，众人面对的压力可能会有所减缓。
初晨，雷瑞城北门戒备区。
下方二十四人已经整合完毕，安菲站在城门上，看着略微阴沉的天色。眉目间有些怔愣。
这次行动几乎出动了半城精锐。如果全军覆没。雷瑞会陷入怎样的处境？
方向看不清的迷茫，她没有再想下去。
协会此次随行的军团长，唯有奥古丁一个。安菲与罗萨伦留守，要在这个特殊时期，牢牢守住后方。
融魔石被催发，一层看不清薄膜将整个兵团笼罩。层层盾壁森严戒备，24人朝规划好的路线，向密集的魔物大潮尽发。
第21章　王奴
融魔石的效力在燃烧。
所到之处，魔物视而不见，偶有两三只撞到盾壁之上，也被悄无声息的解决。
曾经冰蓝的河水泛着一股说睦浜托取Ｑ艄獯┩盖城骋徊闼妫粝麓竺婊跤啊Ｌ逄饕斓哪锎铀懈〕觯乓还商厥獾男瘸簦逝郎习丁?br /> 一只卡德拉摆动着硕大的尾部，通身厚重的鳞甲覆着暗绿的草苔。水渍向下滚淌，滴落在已经变成一片湿沼的岸边。
它三角的蛇状头颅微微勾伸，露出下方瘤状皱起的暗色褶皮。正与军团迎面撞上。
雷光跃动，西列托手中巨剑穿过开合的盾壁空隙急斩而落，留下一道残痕。
铮响之下，剑刃没入卡德拉的头颅，本该麻痹对手的雷光，被厚甲承接，扩散到四处，失去效力。
污黑血液滴落。卡德拉被激怒，发出一阵嘶鸣。
但各色锋芒接连劈落，不偏不倚，落在西列托的巨剑之上，寸寸下行，重压在顷刻中剁掉头颅，尸首分离，轰然下坠，没有给它留下任何反击的余地。
这里不是前线，对付一只卡德拉，绰绰有余。
寒气弥漫，水凝成冰。巨大冰晶于几息之内延展在河面。在卡德拉的尸体吸引众多魔物聚集之前，将众人收拢其中。涉入水中。
*
浮诺河中心，已经没有如潮水一般肆虐的魔物，死寂的河水危险而静谧。
圣殿双生御法凝结的巨大冰层破开水面，飞快向前推进。6名盾骑分守在各个边缘凝神戒备。
融魔之息的效果已经消失。现在，冰块上的24个人，像是移动的灯塔，暴露在所有魔物之前。
“要是待会有只汐鲸直接从下面把我们一口吞了，这玩意能撑破他的肚子么。”里蓝随口问道。
负责“开车”的双生冰法脸色微白，小心聚在一起，惴惴不安，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兔子。
“汐鲸这种大型水魔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绝迹，浮诺河并不符合它的生存条件。”西列托冷冷开口。
里蓝耸肩：“谁知道呢。”
恰在此时，冰层不安晃动，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