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手指导致扑街的十种方式[快穿]》第109章


晚上的时候秦文玉钻进了聚魂袋里休息,陶慕嘉也早早睡下,攒足精神去祠堂。
早上四五点公鸡就开始打鸣,陶慕嘉醒了一阵,又睡下,一直到早上七点,全家人都起来干活,秦有瑕来叫他和大伯去祠堂。
秦有瑕的大伯在小卖部买了一包香和一些黄纸,便开着他的摩托出来,让陶慕嘉跨坐在后座上。
祠堂在山脚下,离分场还有点远,摩托扬起一路尘土,行驶了三分钟,在一颗老槐树下停住。
槐树前方矗立着一道白墙,中间高大的实榻大门敞开着,一条老黄狗拴在门前,见他们来了,警惕地站起来,弓着背冲他们发出呜呜地威胁声,陶慕嘉有点害怕,站在门前不敢过去。
秦文玉盯着那狗看了一会,黄狗嘤了一声趴倒,眼神里充满委屈。
大伯一边领着陶慕嘉往里走一边介绍,“六十年前,祠堂被拆过,你现在看到的都是重新装过的,本来政|府说要把这里弄成旅游景点,但我爸不同意,这里再没动过,我们也没能赶上旅游热,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读读书种种地。”
跨过祠堂大门,里面还是旧时的青石砖,杂草和绿苔在石缝里生长地茂盛,正对着的便是一排接着一排的牌位,香炉摆在正中央,桌前一个小火盆,里面还有烧过的黄纸灰。
西厢房旁边是族学学堂,原先挂牌匾的位置没有牌匾,桌椅在里面散乱地放着,积了厚厚地一层灰,东厢房前八仙凳上坐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老人身旁放着一把扫帚,他布满皱纹的脸仿佛沉睡了一般。
大伯叫到:“爸!有人来咯!”
老人的手指动了动,深陷眼眶的浑浊的眼睛动了动,小声问:“谁来了?”
“一个叫梁安的作家,说是要来了解了解秦文玉的事迹。”
老人无神的眼睛突然有了些光彩,他看向陶慕嘉,缓缓地说:“秦文玉啊,那是我的太叔公了,你坐过来,我慢慢跟你讲。”
大伯从西厢房搬了个小凳子出来,让陶慕嘉坐过去,自己去牌位前上香烧纸。
老人有八十多了,身形佝偻,脸上沟壑纵横,但是牙齿还完好无损,神志也很清楚,他看了一会陶慕嘉,小声嘀咕着什么,陶慕嘉没听清,“老人家,您是在说我吗?”
但是秦文玉听清了,老人重复着说:“像,真像。”
老人问陶慕嘉:“娃啊,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啊?”
“哦,是这样,我是查阅s市的旧报纸的时候看见的那时关于秦文玉的报导,觉得很有意思,便想着来看看。”陶慕嘉把自己编的理由再次拿出来,没想到老人点了点头。
“s市,太叔公确实去了那里,只不过去过之后,再没有回过家咯,我的太爷经常说太叔公是个不孝子,还说太叔公在外面干了不光彩的事,连牌位也不给太叔公立,你看那牌位上有太叔公的名字,还是太爷走了之后给放上去的。
太爷在我小时候还总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都别和姓梁的往来,大约也是因为太叔公的事。”
“那为什么?”陶慕嘉迷茫地指了指自己。
“不过太爷走的时候又说,要是有梁家人来了,就要带他来这看看。”老人渐渐沉浸在回忆里,缓慢而沧桑地说着,“太爷说怕梁家人找不到,要我们无论如何不要离开这里,98年发了大水,我带着一家老小翻了三座山,等到水退了,又回到这里。”
“那梁家和秦文玉有什么关系吗?”陶慕嘉有些心急,他总觉得里面藏着事。
老人沉吟着思索,半晌后摇了摇头,“关系嘛……不知哦……太爷不说,我们这些小辈也不得问呐。”
大伯那边烧完了黄纸,过来问他们谈的怎么样,陶慕嘉听得一头雾水,还是点点头,说很有收获,还去牌位前给秦家的列祖列宗上了三炷香。
秦文玉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听着,他转过头对陶慕嘉说:“你先回去吧,我记得路,会自己回来的。”
陶慕嘉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然而秦文玉飘到了牌位前,并没有理他,他只好跟着大伯一同回去。
祠堂里安静了下来,三炷香飘起的白烟模糊了牌位上的字,槐树叶被吹进来,落在了台阶前。
秦文玉慢慢在蒲团上跪下来,朝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鬼是没法哭的,那些悲伤却像阴曹地府里的三途河水,把他的身躯灌得沉重。秦文玉飘到老人面前,静静地凝视他。
老人的眼睛微微往上看,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太叔公啊,你回来咯,我太爷他好想你哦。”
第96章 鬼神将近来
老人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太爷爷已经两眼昏花,经常拿着一个放大镜对着一张照片看,有时候皱着眉头,有时候又弯起嘴角,轻声念:“阿弟啊。”
照片上面是两个顶好看的年轻人,眉清目秀,身姿挺拔,他们并肩站在学堂前笑着对望。
太爷爷说,那是太叔公唯一留下来的一张照片。
他单单知道太爷爷很讨厌梁家人,却不知道太爷爷为何讨厌梁家人,他单单知道太叔公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却不知道太叔公为什么再也没回过家。
有太多事尘封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无处可寻,也无处可忆。
日久经年,荒草蔓延,太爷爷的生命走到尽头,抹去眼角的泪拉着父亲手说,“把你叔祖父的牌位摆上,要是以后有梁家人找来,带他们去看看文玉。”
褪色的黑白照片落进了火盆里,随太爷爷的遗物一同成了灰。
老人缓缓地眨眼,撑着扫帚站起,朝秦文玉鞠了一躬。
秦文玉想摸摸他的头,才抬起手又放下,无声地飘出祠堂。
他越飘越高,越飘越远,直直飘到山顶上,他看那些弯折的水泥公路,那略显破旧的祠堂,祠堂门前长了快两百年的老槐树,曾觉得那么亲切,如今又感到那么陌生。
他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才想起来,以前祠堂不远处有一条小河,现在已经被填平被当做了养鸡场。
更远处是秦家村,他记忆中的袅袅炊烟、彩色纸鸢都同时间一起消失,远山和斜阳倒还是像画一样,但也完全不一样了。
秦文玉不禁想,这世上还会不会有人和他有相同的记忆,会记得他曾轻哼着歌,从学堂走回家,哥哥站在门口等他,会记得夏夜萤火纷飞,哥哥用它们把玻璃瓶装满,然后挂在他的书桌上,会记得哥哥城门封锁的时候冒死进城带他回家,会记得他跪下说,“哥,我回不了家了,把我从族谱上划掉吧。”
原来拥有记忆也会变成一件痛苦的事,当所有熟悉的人事物都已经离去,这世上只剩下遗憾和孤独。
秦文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看起来不太开心,陶慕嘉等了他一天,本想问问他去了哪,但是看他这幅模样默默地把问题放到一边。
“你还想在这呆几天吗?”
秦文玉听他问才抬头看他,之前的阴郁散去不少,“明天去城里看看吧,我想去看看曾经的学堂,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那,这里呢?”
“这里,已经没我的事了,我该走了。”秦文玉说完,好像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
希望值 5,目前希望值 5。
陶慕嘉在心里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为他高兴还是为他难过。
“那你要找的人呢?”
“他啊,”秦文玉看着他笑了下,“也许也来过了吧。”
“他也姓梁,对吧?会不会是我的先祖?”陶慕嘉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谁知道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秦文玉漫不经心地摇头。
陶慕嘉拿他没办法,只好下去和秦有瑕说明天进城看看,恐怕不会回来了,这两天叨扰了。
秦有瑕见他这么快要走,还怕他觉得这里没什么值得采访的东西,忙问他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陶慕嘉本想说没有,但是脑子一转,又问道:“昨天听您说祖上有个故事,里面有个梁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说说是什么故事,那位梁先生现在还在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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