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没有金手指》第63章


“你以为我不想!”方槿哀戚地嘶吼,苍白的脖颈青筋暴起,“若是我有那个资质,断不会教我血浓于水的亲人遭受一丝一毫的苦楚!可他是天选之人,注定要承受这些,也必须要承受这些,你懂吗!”
“我不懂!”
“那你看着我!”方槿反手揪住冉小乐的衣襟,从那双和小安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底迸发出压抑了十六年的痛苦,倒流进了骨血,再也没有泪。
冉小乐还是不懂,但他也不想懂了。
“为什么让他随我姓冉?”
方槿放开他,脱力一般躺倒在草地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脆弱过了。
“随你姓冉,是他唯一可以自己做主的选择。”
“为什么抛弃他?”
“我没有,我也寻了他十年,直到业火出现,我才找到了他。”
“你姐姐…”
方槿用手臂遮住眼睛,阳光太刺了。
冉小乐没有等来答案。
“那你这次来延年楼,又是做什么?”
方槿打了一个哈欠,“情势所迫,十万火急。”
冉小乐拔了根狗尾巴草随手在他脸上扒拉,“你这也不像十万火急的样子啊。”
方槿厌恶地挥了挥手,“冉小乐!”
冉小乐咯咯笑出了声,“你急什么?”
方槿翻了个身,“那个人,活过来了。”
“谁?”
“小安的亲生父亲,段昀的亲兄,段旸。”
冉小乐倒没有多惊奇,他早已能猜出个大概,方槿若是再卖关子,他怕是就要怀疑弟弟是段昀的私生子了。
“你说他…活过来了?”冉小乐推了推方槿,“喂,他以前死过?”
“嗯。”
“怎么死的?”
“嗯。”
“他很可怕么?”
“嗯。”
“方天仙,我问你话呢!”
“嗯…”
方槿闭了内息,冉小乐知道,此时就算放把火烧他也不会得到回应,只好对着那人装睡的脸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又坐了回去,重操旧业,望着潺潺流水出神。
其实他也没有想什么,想不通便不用去想。
小安就是小安,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外甥或者侄子,不是什么救世主或者恶魔,他肩负的使命或者宿命都无关紧要,他只是冉小乐的弟弟,是哥哥唯一的小安。
不知过了多久,方槿终于睁开眼睛,又戴上了那副曲高和寡的面具。
“醒了?”
“嗯。”
“那我走了。”
“哎冉小乐!”
冉小乐停下脚步,“干嘛?”
“我可是你弟弟的亲舅舅,怎么着,见了长辈,不用磕头行礼么?”
“滚蛋!”
方槿哈哈大笑,“冉小乐!”
“你还要放什么屁?”
“你的东西掉了。”方槿拾起地上的香囊,意味深长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小乐,那你自己的心呢?”
“什么意思?”
方槿笑了笑,“你会感激我的。”
他说完挑了一下冉小乐的下巴,哼着小曲儿,拂袖而去。
冉小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紧闭的双唇只吐出了两个字:“会么?”
正是午休时分,厨房的蒸屉里悄悄伸入了一只小胖手,见里面空无一物,小馋猫怏怏地按住自己饿得发瘪的肚子。方槿见状,忍不住轻笑一声,“又偷吃?”
段溪听见这清丽的嗓音,直忘了自己的饥肠辘辘,一头撞进方槿怀中,“阿槿!你怎么会来?”
“来看看你这个笨蛋找到家没有。”方槿仰着身子退后,段溪便小膏药似地贴了上来,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盯着他,“咦?”
“怎么了?”
“阿槿,你的面纱呢?”
“脏了。”
“那你被人看到怎么办?”
方槿笑了,“你这呆子,还知道想这些?”
“我当然知道了!”段溪举起他的小肉爪子,“我绝对没有对别人说过我去找你!哥哥和小妹都以为我出去施医了呢!”
“厉害的你!”方槿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做什么一直看我?”
“嘻嘻…”段溪又将自己的手环住方槿弱柳扶风的小细腰,“阿槿,你真好看。”
“哦?你见到冉小安了?”
“嗯。”
“我们像不像?”
段溪不假思索,“不像啊。”
“哪里不像?你爹爹可是说过,他和我根本就是一对双生子。”
“才不是呢!”段溪垂下头,小心地牵起方槿的手,“阿槿,我嘴笨,说不出来什么,但你就是不一样的。”
“是么?”
方槿不想承认他被这笨拙的真挚撩拨得有点感动,正如他不想承认,他来延年楼见段昀或者是找冉小乐,其实都只是一个巧妙的借口。
独当一面十六年,他疲了累了。
没有这个呆子在耳边聒噪,他突然,不适应了。
“喏,给你。”
段溪看到方槿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纸袋,没出息的口水直接流了下来,“阿槿,这是…”
方槿舔了舔嘴唇,“嗯…万香堂的桂花酥,太腻了,我没胃口,你若是喜欢就赏给你吧。”
“喜欢喜欢!”段溪捧着点心嘻嘻傻乐,直引得方槿也笑了。
“喜欢怎么不吃?”
“阿槿给我的,要慢慢吃。”
“傻样!”方槿转身,“外面日头正好,段溪,我想走走。”
段溪虽然愚钝,却对方槿的心情格外敏锐,他从来都猜不透这个人,但就是能心照不宣地和他达成默契,这是段溪的天赋,独一无二的,专属于方槿的天赋。
“好啊。”段溪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阿槿,我采花给你!”
“我又不是姑娘。”
“可我觉得,你比姑娘还好看。”
没有生气。
方槿居然没有生气。
甚至还有些欣喜。
方槿嘲讽地笑了笑,还说冉小乐呢,你对自己的心,就那么了然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之前,我一定让他们两个嗯嗯,感情总要水到渠成,等我一下下嘛~
第47章 老虎须子摸不得
对于冉小安来说,今日的晚课大概一如既往。
他不会发现段滢怀着娇怯的女儿心思,安静得不像话,也不会发现一上课便愁眉苦脸的段溪竟然神采飞扬,一个人坐在那里兀自傻乐。他一向无视别人的感情或者感受,冉小安的心眼很小,狭隘到刚刚好,能且只能容得下那一个人。
“四坐楚囚悲,不忧社稷倾。
王公何慷慨,千载仰雄名…”
先生蹙起眉头,“冉小安,若是这么不情愿念书,便请你出去!本就不识几个字,粗浅鄙陋,得意什么!”
谁知冉小安竟真腾地站了起来,不再似从前那般嬉皮,倒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似的,从那双凛冽的双瞳里,渗透出令人惧怖的寒意。
先生吓得后退了几步,定了定神,怒道:“冉小安,你要做什么?”
冉小安扭了一下脖子,抄起桌上的书本,森然道:“把方才那两句诗,再念一遍。”
“你!”先生自有读书人的傲骨,岂会容他指手画脚?断然拒绝:“不念!”
冉小安攥起拳头,咬牙道:“段溪。”
“小…”段溪担心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小安,这样不好。”
“那你念。”冉小安抬眼觑着他,“莫要让我说第二遍。”
“四…四坐楚囚悲…”
“哈…哈哈哈…”冉小安突然低声笑了起来,谁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目睹着那本书在他手中顷刻之间被震成了满屋飘零的粉末,当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快得恍如出现了幻觉。
冉小乐生上火,这才得了清闲,段滢对弟弟芳心暗许的样子就如同苍蝇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劝说了自己无数次,咒骂了自己无数次,甚至扇了自己无数个耳光,却依旧徒劳。
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拿出那枚香囊,鬼使神差地想要将它丢进干柴烈火的炉灶,鬼使神差地,希望小安永远见不到它。
胸中滞结着一腔闷气,冉小乐喘了几口,无果,想起身出去走走。
刚一回头,便撞上了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少年。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你咋这会儿跑伙房来了?再被人看见…”他眼神不利,离近了才看清少年满面的泪痕,诘责的话被吞了下去,他连忙捧起弟弟的脸颊,柔声问道:“怎么了?宝贝儿,咋不高兴了?”
冉小安咬着牙,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哥哥将他扛到肩上,飞也似地向着柴房跑去。
“冉小安,你干什么!”
被重重摔到了床板上,手肘磕得狠了,冉小乐还未及坐起,冉小安便欺身压了上来,解开自己的发带,将他的双手死死钳在了头顶,三两下便绑到了床柱上。
“冉小安!”
弟弟从不曾对自己粗暴,冉小乐大惊失色,拼命扭动挣扎,“你到底怎么了!”
冉小安依旧不发一言,疯魔一般撕扯冉小乐的衣衫,直到看见那遍体鳞伤的瘦癯身体,那高高耸起的肋骨,还有那肩膀上的刺目烙印,一双血红的眸子,才逐渐黯淡成了死灰的颜色。
“哥…”他缓缓开口,“这是你的胎记?”
冉小乐恍然。
“我…”他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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