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祸水》第53章


夏剥削哪里是剥削,简直是慷慨到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叫夏财主好了。
农民伯伯一辈子无忧了。
我低头看看欢腾地往前赶路的牛,虽有些慢,却是极为听话,坐着很是舒服。可这么金贵的牛,累死岂不赔了,我坐不下去了,唉!
“夏兄,我要下去。”
我牛头看看他,一脸的温和,他朝我笑笑,“随你。”
我接过夏兄手中的鞭子,轻松牵起牛来,往前走着。青山绿水,万水千山,看来真的要“走”过了。
夏兄一向沉默寡言,我不说话,他向来不会自找话题,当然场面有我在,自然不会尴尬。
想起昨晚那些光珠连缀起来的光,我猜想莫不是真自己眼花?真的紧紧只是光珠的光?“夏兄原来你这么有钱,你还有多少珠子,可否赏脸给我瞧瞧?”我转身牵牛倒着走,遥看远方的早春的青绿色。
“只此一颗。”他眉宇间有些阴沉,却是极其温柔认真地回答我。
我嘟起嘴,“骗人!昨晚明明看到很多颗的。”
他不再与我争辩,他与我争辩的话题一般都是叫我听话,只要我听话,一般废话他懒得和我讲道理。
但这也引出一个问题,昨晚的珠子是真是假?我是眼花,还是实见?我自知问不出什么,不再追问。
“我们真的要骑牛走?渝州好远的,累死牛了怎么办?若是去下一个城中卖了它,买匹马,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走了一天了,莫要担心牛,担心你自己才是真的。”他清闲地坐在牛背上,眼神温淡。
我默默一笑,我怎么会有事。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不清楚自己身体,该担心自己的是夏哥哥。
我们两人不紧不慢牵着牛,时而停下来休息,给牛吃草饮水,时而一人坐在牛上,悠悠迈着步伐,自当踏春。
一连走了几天,风餐露宿,点篝火为生。
“天又黑了呢。附近还真是。。。仍然荒无人烟。”我苦笑道。
“谁说的。”夏兄指一指不远处:“看见炊烟了麽?附近应该是有人家的。”
我仔细瞧一瞧,暗暗的天色中的隐约出了几缕薄薄的烟。
夜幕降临,草木朦胧,寒鸦细语,牛也垂头无力地向前走着。
第63章 蛊
“夏兄,就快到了。”一路朝着炊烟方向行进,看似很近的山头,却是实实在在走了不少功夫,天色已经黑沉沉一片,只有淡淡月光覆盖在原野。
我欣喜地回望身后,面部的笑容和一天的欣喜却是像被冰封,那个瘫倒在牛背上的身影是你吗?
我停下了步伐,青牛也很是知趣懂礼地停下来,不住的甩尾巴,哞哞直叫着,回荡在山谷之中。
“怎么会这样?”我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嘴唇动动,说出这沉重的几个字。
我发疯一样,继续赶着青牛向前走,期冀着找到户人家好好休养。
边走我却思绪万千。
我白天因着担心夏哥哥的伤势,才把牛让给了他,想着他兴许真的休息一天也便好了,可如今却是越来越糟糕了不?
我到底是个病秧子,病根除不了,拖拖拉拉病态也便成了常态,走一天尚且无事,身后的夏兄一定是坚持不住才倒下的罢。
刚刚只顾赶路,竟不曾看他,无声无息这么久,自己唠唠叨叨,人家不应一声我竟不知道回看一眼的么?
我想着想着,回头看一眼,倒在牛背上的他,很安详,很宁静。
青牛背上几道狰狞的血色痕迹,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这却叫我心如同划上了千万刀,那是血,又不停流血了吗?
我撇下牛鞭子,从包袱里找出止血药,才要喂他吃下,他却冷不防从牛背上摔了下来。我扶起他,身子竟是虚到不成样子,软软的如一滩泥水。
我整个人仿若电击一般,麻木茫然地抱着他。此情此景,眼泪却是止不住,擦泪的手放在眼前,我才发现,这只手上,粘着的更多的是血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抽噎啜泣,一声嘶吼,空谷传响。
青牛不住地甩着蹄子,听我一声嘶吼,却像是受了惊吓,发疯地嗒嗒跑到了远处。
惊恐万分,手几乎是颤抖着将药递送到他对我嘴里,我呆呆看着夏兄,心中却是像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仙一起祷告,他不能有事他却不能有事。
我只有他!
我只有一个他了。。。
明明这几日好好和我聊天,叫我夫人,同我演戏陪我走过青山绿水一路风景的那个人,怎么走了几天的路就成了这个样子?我愿意继续假扮你的夫人啊,我很开心不光愿意假扮,真的做,也愿意的。
人,危急时刻,生死关头,才会意识到自己的真心罢。
想到的那个人一定是你最爱的人,舍不得放弃,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唇色惨淡,却是因着沾染的血丝格外妖娆。脸色苍白,鲜血却淋漓地遮掩。
一滴泪掉到血中,即刻便被吞噬,化为妖冶的红色中的一份子。
“阿思,何苦?”他眼没有睁开,唇也没有动,难道只是我的幻觉?
但那确确实实是夏兄的声音。
“阿思,不哭。”
同样的声音又萦绕在我的耳畔,余音不止,回旋流淌。
我不哭,也不苦。我强打起精神,吹个哨子,青牛远远地便奔了来。
这青牛颇为通人性,一声嘶吼固然将它吓跑,它倒并不真的逃走,而是在一旁静静侯着主人的传召,一个口哨,便是我和它之间的暗号,它兴冲冲便飞了来。
我将夏兄重新放到牛背上,一路摸着黑望灯光闪烁的地方走去。
灯光排成一线,散散落落的光大约有十来户人家,许是天黑缘故,村子里各家各户却都是闭门不出。
我牵着青牛走过一户户人家,偶而听得犬吠之声,却不见响人出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歌颂乡土人情多纯朴,喜好招客,怎得如今全都好似不大热情,不热情也便算了,好像装作没瞧见外人的样子,闭门不出?
着实怪异。
看来是要厚脸皮一点直接敲门才是。
看着看着,竟已然走到了村尽头,一户茅草屋子,没有院墙,倒也不必敲门。
“请问。。。?”我话没问完,却听得一句“不留宿,改投他人罢。”
声音略带苍老,暗暗油灯照耀下,一副沧桑面孔却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呃,老人家,我们饿了一天,夫君疾病缠身,赶路之中颠沛流离,只求施舍一口热汤水喝。”
“穿衣打扮非富即贵,来我们这种野山村做甚?”
我低下头,却是无助地哭起来,这几日,除了哭,我也不知怎么办。
“算了,进来罢。”这老太婆有些不耐烦,可语气虽则冷淡,心肠却是不错,最后还是收留了我们。
“谢婆婆。”我揩干泪称谢。
“婆婆,可否借。。。”
一碗热汤已经摆在破旧的木桌上。
“谢谢。”我朝老人家微笑下,端起碗慢慢裹着药喂给夏兄。
此时没有药店,没有名医,也只能拿药给他稍加抵一抵。
“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老太婆眼中发出阴森的光,“你们是什么人,又得罪了什么人,竟被下了这种□□?”
“全身溃烂?”我手颤抖着撕开夏兄的衣衫,竟是鞭痕,剑痕之中间杂着稍许糜烂的惨不忍睹的新伤,成为血流不止的源地。
他易了容,面部看不出来,我却再不敢撕开面具去看。
怕我看出来,怕我不想走,所以要易容。
傻哥哥,你要心疼死我吗?
“婆婆,你可识得?可有解法?”
老婆婆踱步过来,看看躺在床上的夏兄,哀声道:“你们得罪什么人,便去找他,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老婆婆在木凳上坐定,“我这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对这种蛊毒倒还是有所耳闻,老糊涂了,如若乍一看我还真想不起来,只是前日来个大官,抓犯人来的,说了这么一嘴。”
老婆婆眼神凌厉,猛扣手中杯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柳将军之子柳思铭。”我掩面而泣,看向夏兄,自知瞒不住老婆婆。
但柳家军在民间名声极好,爱民如子,深受老百姓爱戴。只是不知道兵变过后,老百姓还认不认我们柳家军。
这时候也只能赌上一赌。
却见老婆婆眼中竟绽放几许难得见到的光,细看,竟似有泪珠闪烁,“老头子,你的将军来了啊。”
我瞬间感觉自己倒像是个骗子,不由自主问道:“婆婆,你不怕我骗你?”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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