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小受总是在死》第342章


缠绕上秦诩的颈脖,恢复光泽红润的柔韧樱唇之中吐出这样一个问题之时,在秦诩脑中心中犹如惊雷。
“皇兄皇兄,我是怎么落水的?可有将凶手碎尸万段?”
落水?秦攸的表情与眼睛绝不像说谎,可他问的话却让秦诩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一开始忽视的问题,也恰巧能够佐证——不是绝望与悬崖,却也称不上狂喜,有一点点复杂,欣喜之中有一丝丝苦涩。
难怪。难怪他不问。这么久,以小攸儿的性子,怎么可能不问那个人。
秦攸从来不曾落水,唯一一次与水有深的接触,就是他命陨的那一回,那是一心求死,跟落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秦攸明显记得自己是如何死亡,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而死,反而以为那是被谋害之下的落水落水,对所谓“凶手”的恼恨也不曾有假……
“凌迟。”沉默了一会儿,秦诩才缓缓说出这两个字,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这什么——尽管没有秦攸所说意义上的凶手,但秦诩不曾说谎,每一天看到毫无生气的面容,感受着玄冰棺之中的冰冷,他的心都在遭受凌迟一般的惩罚。
这两个字说的有些凝重。秦攸却不知其中缘由,听闻此言却是满意的点点头,嘟起嘴亲在秦诩脸颊,整个人保持着挂在秦诩身上的姿态,“谢谢皇兄,帮臣弟出了一口恶气……”
温热的吐息,交缠在口鼻,格外旖旎。
秦诩享受这一刻的亲昵,大手穿过水中漂浮的秦攸的黑发,一路向上覆上秦攸后脑勺,双眼如同黑曜石一般注视着秦攸的双眼,刀削一般的面容上露出柔软的神色,声音也是在外人面前不曾有的温柔,“小攸儿,看着朕……你看见了什么?”
秦攸歪头眨眨眼睛,抿唇露出一抹促狭的笑,皇兄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想他夸夸他就直说呗,他又不会吝啬好话,看见了什么,不就是他英俊威武又魅力十足的皇兄么。既然秦诩说了,秦攸也就认真的看着,葱白的手指,一点点摩擦过秦诩的五官,心中赞叹着他的眼光果真不错,是人中之龙如此令人心动,可渐渐的,秦攸唇边的笑弧淡了,他终于发现秦诩话中深意——
尽管面容依旧俊美,眼角却添了一丝纹路;剑眉依旧英挺,眉心间的皱痕却更深。除了俊美,如今的秦诩更多了一份时光给予的魅力,是更加的成熟与深刻,不仅没有损伤秦诩的容颜气度,更让他显得威严如同天神下凡。
可不得不承认,比起记忆之中秦诩的样子,现在的秦诩……老了一些。起码而立之年了吧?秦攸又眨眨眼睛,秦诩将秦攸搂在怀中,一个用力将人抱起来,秦攸一惊便只听得水声稀里哗啦,他猜到秦诩要做什么,他也等待着。
浴室深处有一面一人高的银镜。如今蒙着水汽看不清楚,秦诩将人放下,伸手将银镜上的水汽一抹,巴掌大的镜子之中印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来。
桃花眼氤氲,泪痣勾人,身高到了秦诩下巴,身量修长,体格纤细。是他。又不是他。是长大了……好几岁,不,也许将近十岁的他?指尖触碰镜中之人,秦攸有些怔,抬眼去看镜中的秦诩,尽管只能看到一点点下巴,轻轻动了动唇,秦攸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这是……我睡了几年?”
秦诩不说话,沉默的从身后拥住秦攸,双唇吻在秦攸发上,那样刚强的秦诩,竟会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几乎让人落泪,“你说呢,你这个小坏蛋,今年已经是定弘十年,你、你让皇兄等得好苦……小攸儿,我想你,无时不刻不在想你。”
“怎么会、怎么会九年过去了,我明明,明明才十七岁……”秦攸无意识的呢喃着,九年啊,怎么就在他睡着的时候过去了,大把时光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
原来停留在这个时候吗?秦诩心中微涩,那同宁韶一起生活的三年,都一起被遗忘了啊……连同宁韶这个人一起,在秦攸的神明之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竟然,丝毫不觉得欣喜。
明明两个人都是他。宁韶死后,那一半灵魂与情感尽数回归,就如同他是秦诩时,会为了秦攸更加偏爱宁韶而伤身,如今知晓秦攸可能忘了宁韶,作为宁韶的那部分,也会黯然。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必担心小攸儿与他因宁韶再生什么分歧,他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他了。
第252章 魂归处
是夜。
秦诩抱着秦攸,感受到怀中的温度; 心中的满足溢出来; 就像是膨胀的热气; 在蒸笼之中压制不住,想要冲出去大喊大叫才过瘾;像是心中有滚烫的温度; 想要在雨中尽情的淋上一场; 不管旁人怎么看; 只想求一个畅快的表达。
可是却又舍不得,多一秒分开都舍不得。
九年。秦攸说他睡了九年,其实不是。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是九年; 在秦诩看来其实是六年; 秦攸与宁韶生活在一起的三年; 他心心念念,亦有所感。况且宁韶“回归”之后,那三年就更称不上离开了。
秦攸看到的长大; 其实与六年前变化不大; 但与九年前还是很有区别的,五官长开如同盛放的芍药,随风摇曳尽展妖娆,乍一看自是不同的两个人,然细看之下,也会发现轮廓的相似和不曾变过的特点。
如今他拥着这个人,终于不用再以宁韶自居,才能理所应当的在小攸儿身边安睡。秦诩低头,将唇印在秦攸额发之上,由内心深处发出感叹,小攸儿能够回来,真的太好了。
直到在浴池之中,为秦攸驱了身体之中的寒气,秦诩从秦攸醒来的狂喜和梦幻之中恢复过来,吩咐御膳房做了清淡又讲究的粥菜来,喂给秦攸吃,秦攸本来很饿,可秦诩到底没敢让他吃太多,毕竟有六年,小攸儿是睡着的。大病初愈都要饮食清淡,他自然不能让小问题变成大问题……
吃了点东西之后,秦诩便拉着秦攸,在宣和内殿踱步,美其名恢复训练。等秦攸略有热意后,秦诩才陪着秦攸躺下,一直来不及也没有空去思考的问题,终于在秦攸睡着之后蜂拥而出,瞬间占据了秦诩脑海。
先是招了太医院院判为秦攸诊断,当然是垂帘听脉,得到了身体内虚,脾胃衰弱,还需注意保暖和温养的诊断,除此之外,竟连秦攸当初的不足之症,似乎也消失无踪。尽管秦诩对这个结果并不百分百相信,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召集天下所有名医又如何,普天之下能者众多,他不信众志成城,会连一个人的身体都调养不好。
身体问题暂且能够一放,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便有浮上水面。
他不知道秦攸是如何起死回生,也不确定是不是玄冰棺的作用,玄冰棺是不是连时间都能冻结,所以秦攸现在的健康状况才并不算太过糟糕。这些暂且都可以不做探究,只需做好长远打算。
严重的是,该如何对外解释。
秦攸能够回来,他当然是很高兴并且接受良好,可是别人呢?秦诩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大臣会很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当年秦攸出事,可是风光大葬,举国同哀,三日内禁止热食,以悼圣王离世。现在秦攸活过来,就算他再怎么施压,恐怕朝臣们都不会妥协……反而会来个血溅大殿,要求烧死妖孽。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秦诩眼神深沉,可他也舍不得秦攸受半点委屈,连出现在人前都不能,那也太令人心疼了。虽说秦攸离京满打满算已经九年,秦攸的面貌也已经长开,由当初跋扈阴柔的半大少年,变成了现在这样昳丽精致的青年,固然是变化了不少,可那泪痣太标志,细看之下,未必看不出端倪,对两者之间的关系做出猜测来。
何况现在朝中,还有一个商卿,当初和秦攸也算是深交好友。
秦诩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当然明白有的时候不是你是皇帝,就能所有事情都称心如意,一个人无法同满朝文武甚至全天下的人唱反调,除非是下定决心当一个昏君暴君,将不顺心意的人斩尽杀绝,可那样纵使能得一时安然,烦忧却是不会停止,还会让秦攸背上骂名,那样秦诩也不愿意。
还有个宁韶,就像个机关一样,随时可能置人于死地。
现在秦攸是不记得,时间过去已久,外面的人念着的估计也少,可人都是这样的,不在面前还好说,见了面曾经的一些事情就会涌上脑海,难保不会有人多一嘴提出来,万一秦攸想起来,对比现在秦攸对他的信任和亲近,那秦攸该怎么难过,多么难堪?甚至会不会因此放弃这次来之不易的再生?
秦诩不敢赌。他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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