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2唐寅》第36章


忽然,他想起来十年前母妃薨逝的场景,那时候,人们都说母妃是自缢身亡的,可他偏不相信。母妃在他眼里一直是坚强慈爱的,而且在他离开母妃那日早上,母妃还对他说他们终于苦尽甘来了,既然如此,母妃又怎可能在被册封为妃后自缢!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皇最宠爱的女人搞的鬼,可是他没证据,他也没办法向任何人说。那是他就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变强,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如今,害死他母妃的凶手就躺在面前的床上奄奄一息了,他以为自己会很快意很高兴的,可事实上,心里只剩下浓浓的悲凉,和挥之不去的寂寥。
恨一个人,只会在自己心里加一道枷锁,除了锁住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此刻的他,选择了不恨。只有不恨,他才能过得更好。
忽然,几位太医再次齐齐跪在了地上,不住磕头求饶:“老臣无能,娘娘……已经薨逝了。”
“碰!”一个踉跄,朱见深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桌上的杯子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溅起点点茶水。朱祐樘眼疾手快的扶住朱见深的胳膊,这一刻,他恍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并非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而只是个满目寂寥的普通男人。只可惜,这个男人心中永远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刚刚薨逝的女人。
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继承人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半分作用了。什么亲情,什么父爱,他从来都没感受过……
“请父皇节哀。”他听见自己平静的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朱见深在他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到床前,观其神情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朱祐樘叹息一声,默默退后一步,让朱见深坐在床边。
男人伸手轻轻抚上万贵妃的脸颊,低于常人的温度让男人指尖一缩,随即更加轻柔的抚摸过去。这张脸,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苍老了很多,可那种妩媚包容的神情却一点没变。那时候的她正值青春年华,一头青丝犹如黑色的缎子,眉眼不可方物。
她为他穿衣,她喂他吃饭,她为他洗澡,她为他讲故事……他的每时每刻都有她参与,他的点点滴滴都融入了她。她是他的母亲,是他的长姐,是他的爱人,她早已经成为他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没有她,他也活不下去了。
“万侍长去了,我亦将去矣。”良久,朱见深轻轻叹息一声,继而神情疲惫的站了起来。
“父皇,请节哀。”朱祐樘再次开口,朱见深这话太过不祥,令他担忧又难过。果然,在父皇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女人,其余人事通通都不重要。
朱见深挥了挥手,落寞的离开了永和宫。
接下来,皇帝辍朝七日,并追封万氏为恭肃端慎荣靖皇贵妃。这个女人,生前受尽恩宠荣耀,死后也一样风光大葬,实在是羡煞旁人。
万贵妃死后,朱祐樘立即处理掉那日在场的嬷嬷宫女太监,而朱见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未曾问起万贵妃薨逝的缘由。自此,唐伯虎三人方算安全下来。
那日之后,唐伯虎曾对朱祐樘说过事情的经过,朱祐樘为他捏了一把又一把冷汗,若是万贵妃没有被气成那样,那遭殃的就是伯虎了。这个人,怎么胆子就那么大呢。
伯虎呵呵一笑,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知道历史外加大胆赌博吧?不过,好歹让他赌对了。
“就是说,你明日就要离开皇宫了?”朱祐樘不舍的抱着唐伯虎腻歪,万贵妃薨逝后,他行事越发没有忌惮,恨不得将二人的事情昭告于天下。好歹,他还算比较理智,知道自己羽翼未丰,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让伯虎安全。
只是,伯虎马上要离开这里,虽说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但他还是十分不舍。
唐伯虎主动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笑道:“我记得有句话说:‘爱之深,则为之计长远。’我们不能只看眼前啊,要看长远的利益才好。”
朱祐樘宠溺的蹭了蹭,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还是很想你,唉,一想到我们要分开一年,我就很难过。”
唐伯虎无奈的白他一眼,道:“拜托,这么大的人还撒什么娇?话说,你这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朱祐樘道:“还不是在你面前练出来的!你这该死的草民,让本殿下断了袖不说,还让我脸皮堪比城墙。”
唐伯虎哈哈大笑,没有小人在背后算计的日子真是开心啊。
2013。01。20
26弘治,新的纪元
成化二十三年八月庚辰;皇帝身体抱恙,太子监国;
成化二十三年八月己丑,皇上驾崩,享年四十一岁。
成化二十三年八月初九,全国举行科举考试乡试;唐伯虎自信步入考场。八月十五中秋赏月夜;唐伯虎被确定为“草元”。
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初六,皇太子朱祐樘登基为帝;大赦天下,以次年为弘治元年。上尊朱见深谥纯皇帝;庙号宪宪。
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十三,全国乡试放榜,唐伯虎荣登苏州解元!
***
“恭喜啊恭喜,早就知道令公子才高八斗、学识渊博,今日果真中了解元。唐兄啊,你们一家以后可要飞黄腾达了啊。”
“可不是吗?伯虎这小子又有学识,人又俊俏,说是我苏州第一才子也担当得起啊。”
“唐兄,你真养了个好儿子!”
唐伯虎荣登解元,前来唐家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唐广德并妻子邱氏忙于应酬,脸上乐开了花。自己儿子从小就聪慧过人他们是知道的,但年仅十六就夺得乡试解元,饶是他们都兴奋异常。自家孩子有出息了,哪个做父母的不开心?
“大家都太客气了,是伯虎这孩子运气好罢了。”唐广德满面堆笑,嘴上却说着客气话。
宾客纷纷说道:“唐兄才客气了,伯虎从小就聪慧过人,夺得解元是迟早的事嘛,对了,今日怎没看见伯虎呢?”今日是唐家专程为唐伯虎举办的庆功宴,没想到宾客都到齐了主角却不见踪影。
邱氏心虚的笑道:“伯虎这会儿还在后院换衣服呢,一会儿就出来。”
唐广德也附和着笑了两声,伸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
而实际情况是,唐伯虎正在自己房间里对着一封信傻笑……
“吾爱伯虎,见信安好。见你来信说荣夺乡试解元,吾甚感开心……近日来,我时常做梦梦见你,算算时间,我们分别刚好半年了。吾爱伯虎,我很想你,好希望现在就能看见你,你呢?有没有想我啊……”
这样的信,他每隔十日就能收到一封,而每逢收信的那日,众人就发现他特别兴奋。一开始,唐家二老都以为唐伯虎有了心上人,还严刑逼供问他看上了哪家姑娘;到后来唐伯虎实在受不了,就把信纸落款给二老看了一眼,从此,世界安静了。
他还记得二老看见上面那个龙飞凤舞的“樘”字的场景,那嘴巴张的大的,简直能装下一个鸡蛋了。当然,他没有告诉二老他们来信内容,他怕吓到他们。
而今日,他又收到了朱祐樘寄来的信,或者说是情书更合适一些,自然没空理会前来道贺的街坊邻居。他坐在桌边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会儿傻乐,一会儿脸红,等第三遍看完时,他终于想起该做的事。他从旁边拿出一张雪白的信纸,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亲爱的樘……”太恶心了,他可不是那个脸皮堪比城墙的家伙。
“祐樘……”不行,不能直呼皇帝名讳。
“小樘樘……”欧,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唐伯虎郁闷的抓着头发,半天不知道怎么落笔。那家伙,每次都以“吾爱伯虎”开头,他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既紧张又兴奋,其实就是现在看见这几个字都能乐上半天。可是他对朱祐樘的称呼呢,每次都含糊其辞,一笔带过。
不行,今天一定要想出个合适的称呼来才行。
忽然,外边响起了敲门声,一个温和的女声问道:“伯虎啊,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都在等着你呢。”是他娘亲。
唐伯虎手一顿,一滴浓黑的墨汁抖在了朱祐樘的信纸上,好死不死刚好盖住“吾爱伯虎”四个字。唐伯虎一阵郁闷,随即把毛笔放回架子上,拿起信纸小心翼翼吹起来。
“伯虎啊,娘亲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可好歹是大家的心意,你就出来见见大家吧。”邱氏继续温和的劝诫着。
“好的,娘,我马上就出来啊。”唐伯虎吹干信纸,又细心的折起来放回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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