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忍住不哭[快穿]》第89章


无穷匮也。
宣文帝起身,缓步踱到秦政身侧,与他面对面,左肩近右肩,错开一半。
他拉起秦政手腕的金链,连着将秦政的手也一并如同牵线娃娃一样牵起。像端详了许久,宣文帝温声道“这锁链本不该锁在你身上的。”
宣文帝一点点用力。
力道愈来愈重,链条缠绕在秦政腕间的空隙愈来愈狭窄。
最后细细地勒在秦政皮肉间。
很疼。
秦政这才发觉链条精巧的环扣间,居然有微不可见的凸刺。
凸刺刺入秦政皮肤,秦政手腕淌下血来。
“这锁链,”轻声细语,“本该由朕亲手穿过你的腕骨,踝骨。”
“可朕又不想,看你如此轻易地破碎掉。”
被刀顶着后心的秦政“……谢主隆恩。”
帝王骤地松下劲。
秦政的手垂落下去。
帝王闲适地勾弄过秦政下颌,真气一动,一道细细浅浅的血痕划在秦政颈间“好好活下去,阿擎。”
秦政枯了“谢主隆恩。”
是夜。
秦政被金羽卫顶着后心,半夜三点半,吃了早饭。
然后回床上失眠了。
秦政翻来覆去好久,好不容易在六点多睡了十几分钟,还梦见了宣文帝,梦里他变成了一条狗,宣文帝牵着他过马路。
还警告他不要随地大小便。
垃圾皇帝。
他就随地大小便。
秦政气得揪下来一个金羽卫,拉在床前,逼着他讲故事,他不睡着,金羽卫不准走。
金羽卫看上去二十出头。
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被拉在床前就绷直了站着,秦政强权压人,逼他坐下来就绷直了坐着,两眼平视前方,手放在膝盖上。
秦政苦口婆心半天。
毫无用处。
秦政只能逼着金羽卫给他报数。
报数报到一万六千三百二十四的时候,秦政终于睡着了。
被皇帝关起来的秦政对外界一无所知。
对镇北王“玩忽职守”、“以下犯上”、“恃权乱纲”、“意图谋逆”等等罪名到如今已近乎盖棺定论一无所知。
对镇北王暴露祸心被“关押大理寺”后又在同党操作下逃出牢狱的新罪名也一无所知。
更不知道,大周京畿已因镇北王本人出逃一事下诏禁严。
这些事。
镇北王本人都不知道,并在金羽卫的敦敦爱护下。
天天睡觉。
判决系统二次警示,下达清空宿主及系统04的判决。
魏寅庄已厌烦了04时不时冒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向他重复,作为原本那个傻逼女二号,他应当做什么事,去找什么人。
他厌烦的事。
向来不容许再在他眼前发生第二次。
魏寅庄单向切断了判决系统对04的连接,他可以双向切断,但魏寅庄需要04给他把原书剧情下载出来。
他不想换个世界就找不到那个傻子了。
初被04寄宿时,魏寅庄尚不清楚所谓的系统为何物,又如何控制他。
可时日一久,魏寅庄便看见方向了。
世上从不存在无中生有的事。
系统亦是。
只要有可寻的源头,魏寅庄便能抽丝剥茧一点点寻出来、寻干净。
04当初的确不该寄宿他。
或许这种其余世界的奇异生命体尚可以辖制普通人,逼他们去做违背他们意愿的事,但倘若去寄宿在他这种与天道之间存在因果关系的人,便无所用处了。
这次单向切断,魏寅庄用了一个星期。
魏寅庄走时,想那个傻子应当不会很想再与他见面。
所以他也走了。
但他回来时。
在城外听闻权倾朝野的镇北王寥寥数日败落。
听闻一纸诏令,王府家眷尽数流放,男劳女妓。
听闻镇北王谋反,不知所踪。
京畿禁严,无令不得出入。
荒唐。
狗屁谋反。
无非是皇帝认出那个傻子非镇北王,急于收权。
从北关到朝堂,演出如此规模宏大的一出戏。
也只是,能让那个傻子,入计而已。
“不准入,有入城牒书吗?”
恰经此门的将领身着轻铠,骑在高马之上,横刀对着立在城门前的男人。
数日以来,城门处已百姓客商行迹寥寥,来往者多为巡兵。
男人身着玄衣,长得很好看,孤身一人。
巡卫长揣测他可能是个落单的戏子,若吓他一吓,然后说不定……
但巡卫长还没想到头。
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
像嗅到血气的戾禽。
一张薄纸凭空落下来,烧融进他指尖的火焰。
“滚。”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4章 暴戾的司马王爷(15)
明德殿。
文武分列西东; 持笏垂首。
汉白玉圣阶下; 跪伏着一个年近花甲的臣子,他将头伏在阶下盘龙团凤的刺金长毯上; 震颤道“镇北王恃功高而目中无人; 臣礼坏乱,不知尊上,兼北关丘狄犯难,镇北王却扣押下消息欺瞒陛下; 此等罪行当削去镇北王王爵之位; 贬为庶民,枭首以正皇威!望陛下莫再念及手足之情,为来日埋下祸患!”
宣文帝低目; 淡淡道“朕已使京畿严察,无牒文不得出入。你们还要朕如何?”
“将镇北王贬为庶民,废置兵符,任命将领重整北关四十万镇北军以退丘狄!”
宣文帝未言,冷冷地望着朝中诸臣。
又一人出列; 礼道“陛下; 且镇北王在逃,此犹薪下藏火; 一时不发,来日必当为大患!”
宣文帝神色不动“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不单单要削去镇北王王爵之位; 且当大周上下张贴镇北王画像; 定要将意图叛乱之臣捉拿回京!”
宣文帝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 道“镇北王总归为朕胞弟,是朕世上唯一的手足。”
“陛下!”跪地臣子抬头,厉声道,“陛下不可再心软!今日念及血亲之情,来日便要为祸大周,孰轻孰重,望陛下慎思!”
宣文帝未答。
忽地。
殿后帘下小跑来一脸色苍白,硬压着头的宫人,连礼都来不及行,躬身俯到宣文帝耳语一阵,那宫人像慌乱极了,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前冒。
那宫人身傍武功,不是寻常扫地洒水的宫人。
宫人说话间用了些技巧,阶下众臣,纵使练过功夫的,也听不见那宫人到底对宣文帝说了些什么。
白见容也没听见。
但他直觉出了事,暗暗觑向宣文帝,观察他神色变化。
宣文帝眉目淡淡,听宫人慌张地说事,未点头也未摇头,眉也未曾起皱,只转着拇指上的金珀扳指。
但骤地,金珀扳指断裂作了两处半环,“叮”地掉在地上。
落地那一瞬。
宣文帝倏地起身,冷声道“散朝。”
然后竟转过身,大步穿过垂帘,离开了明德殿,留一朝臣子呆呆愣愣地站着的站着,跪着的跪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半晌。
面面相觑的众臣才敢确定下来早朝才到一半,陛下便匆匆离开了。
白见容转身向殿门口走去。
有同僚小心翼翼地跟到白见容身后,犹疑着问“白大人,陛下今日提前离朝……白大人可否知晓什么?”
跟上白见容的是宣文帝的近臣。
从陛下压下北关丘狄犯边传给镇北王的消息,到陛下刻意宠信镇北王,到陛下眼睁睁看着镇北王如何目无礼数,到看着镇北王如何违逆圣旨……
陛下设计给镇北王收归兵权的戏码,白见容一清二楚,近臣也一清二楚。
所以。
陛下提前匆忙离朝,也不可能会是被臣僚劝谏触怒,不可能会是真心想要宽恕镇北王,保全他在世上唯一的“手足”。
可如果与镇北王无关,当下还发生了什么能让宣文帝匆匆离朝的大事吗?
白见容不知晓。
他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口的手势。
别宫在皇宫向东四五十里外,依山傍水,在皇陵侧。
宣文帝到别宫时,天阴下来,细细软软地下着暮春的雨,荡涤过柳梢,冲在青绿短绒似的草地上。
冲来细丝般的血,蔓延到宣文帝脚下。
宫人为宣文帝撑着伞,宣文帝碾了碾脚下草绒中的血迹,继续向前走。
雨愈下愈大。
咚咚当当击打在伞面上,嘈杂得让人耳边只有一片雨声。
宫人犹疑“陛下,前面……”
宣文帝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宫人只能亦步亦趋连忙跟在宣文帝身侧,生怕撑伞掎斜,雨丝刮在帝王身上。
一个箭袖白衣、下摆金鸮展翅的男人穿过疾雨,直直跪在宣文帝脚下。
他将手中带血的刀插进泥土,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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