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忍住不哭[快穿]》第87章


不知何时——
“文死谏,武死战!”
文武两列有臣僚跪请。
然后竟又一个。
再一个。
再一个。
接二连三,犹如翻浪。
秦政耳中哗然,已听不清朝臣言语,只恍惚许久,回身时,才看见,朝中大臣数列,站立者竟只余下他与右相白见容二人。
宣文帝未语,冷冷地盯着朝臣。
他没有在看秦政。
但秦政想,如果镇北王早挂了,宣文帝也不必如此劳神费心。
白见容微微侧过头,淡淡地看了秦政一眼。
他似是叹了口气。
然后一撩衣摆,不紧不慢,亦跪在圣阶之下。
于是站着的,只剩下秦政一人。
秦政倒吸了口气,不太敢信‘03,镇北王在朝中这么孤立无援?’
“您在朝中拥趸不多,多为北境带兵将领。如果您死在京城,或许您在北境的忠心将领会为您报仇。”
秦政‘……’
为什么。
在言情文里,会莫名其妙玩出gg结局。
这不合理。
宣文帝站了许久,像终于疲倦了似的,坐回龙椅,偏过脸不再看朝臣,道“先将镇北王收押大理寺。散了罢。”
从权臣到入狱,然后入土。
秦政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大理寺在大周是个做什么的地方,也不知道现在他是在大理寺,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大周皇帝一般会有一支百余人武功精强的近侍护卫,名金羽卫。
秦政不知道宣文帝本人的金羽卫到底是一百零几人还是一百几十人,反正明里暗里,监视他入狱的金羽卫大抵有七八十名。
像是宣文帝恨不能在御笔在秦政脑门儿上写“哥哥想搞翻你很久了”。
不过宣文帝倒也没让秦政住很不堪的牢房。
更像一间宫殿。
南淮御供的云纱帐、西戎传来的长毛毯,角落的金狻猊燃着气味清淡的香,与宣文帝身上常用的香一个味道。
一切都很好。
如果秦政两只脚上没有缠着两并指粗细的锁链的话。
看着脚上的锁链。
秦政自闭的过了第一天。
秦政想。
如果那天,他追随着凤倾离的脚步,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就不会被宣文帝这个虚伪的皇帝拴在这里了。
当一个言情文的男主角,机不可失。
失了以后,剧本就换了。
秦政长吁短叹。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跟紧凤倾离的步伐才是走《邪王独宠不负痴狂不负卿》的唯一通关方式。
秦政不太想去想凤倾月。
宣文帝显然是在幽禁镇北王。
秦政不知晓那四十万镇北军到如今合情合理地要落在谁手里,可就算镇北王已被收回兵权,在北境仍余威甚重。
所以秦政猜,宣文帝把镇北王幽禁起来的消息,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宣扬出去。
这儿也够呛是什么大理寺。
如果凤倾月不知道他去哪了,找不到他了。
久了,也就忘了他了。
哪怕是误会他又一声不吭、连招呼都不打地就跑了也行。
气几天、气几个月,失望了,烦他了,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他没想到办法的事,宣文帝竟然帮他解决了。
这大概是秦政唯一能感到快慰的事。
秦政自闭了一个白天,又自闭了一个晚上。
到系统界面显示凌晨3:42的时候,秦政自闭完正准备回床上睡觉的时候,听到很轻地开殿门的声音。
然后是不急不忙、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秦政只穿着一声白色中衣,坐在床前的地毯上,盘着腿摸脚踝上的铁链。
秦政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便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那人后便笑了“皇兄早啊。”
宣文帝停脚,立在秦政眼前。
他与司马天擎一点儿都不像,镇北王纵然英俊,可什么都不做时便显出一种戾气,可宣文帝即使面色严肃、疾声厉色时,也似有种镇定的宽和。
司马瑾皇仪威重,一丝不苟。
与只穿着中衣、披头散发的司马天擎之间,对比出成王败寇的意味。
宣文帝今日没有笑,他淡淡地俯视着秦政,却仍像往常,伸出手,抚过他发顶,道“你非镇北王。”
秦政一愣,继续笑“没证据别乱说。”
宣文帝收回手,返身走到横案前,行步举止间恪尽皇家礼仪。
他坐下,殿中只点着几盏灯烛,灯火昏暗,帝王的神容隐藏在阴影下,秦政只听得到他缓和的声音“朕不需要证据,亦不需要镇北王。”
是。
宣文帝是皇帝。
他不需要证据。
何况真要说,也不可能没证据,司马天擎的记忆秦政一点儿没有,估计到处都是纰漏。
那些纰漏,宣文帝知道,秦政不知道。
现在再回想起来。
秦政终于慢了一个世纪地反应过来,一来这个世界,宣文帝把他叫到书房教他画画,还在画一张据03所说含义等于谋反的画——
那时候估计是在试探他。
然后他凉了。
宣文帝那时候能让他去画那样露骨的一张画,那时怕便已有八九成确定秦政不是镇北王了。
只他又亲自把八九成添到十成。
秦政向后仰了仰,靠在床边“陛下随便,您要是有兴致和我说说,您要怎么处理我,我就很感谢您了。”
“朕需要你。”
秦政皱眉。
然后懂了“需要我代替镇北王,被锁在这里?”
帝王安静地在阴影中注视了秦政很久。
那种眼神并不含有一丝恐吓、炫威的意味,只是安静地端详着他,像秦政只是一件摆放在此的静物。
许久。
秦政在系统界面看到时间已经到了4:42时。
帝王终于站起身。
重新走到秦政眼前,秦政身下的是一张西域上供来的染花长毛毯子,上面染着牡丹花、细藤绿枝、金丝雀儿,帝王第一次走近时站在那只金丝雀儿咽喉上,此次不知是否巧合,又停在原来的一处。
他伸出手,勾了勾秦政的下颌,似有身处高处向下俯瞰的怜悯。
如同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神,掌弄尘埃中乞求、仰望天际的造物。
帝王道“朕需要,你此一生。”
秦政盯着他,没说话。
帝王虚虚拂了拂秦政的脸颊,像拂过瓶中新折的花枝。
“阿擎。”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3章 暴戾的司马王爷(14)
宣文帝去上朝了。
秦政又自闭地在毯子上坐了许久,坐到昏昏欲睡; 索然无味时; 便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到中午。
到中午; 秦政也没自然醒。
只是秦政睡着睡着; 忽然感觉不对。
有人进来了。
不止一个; 有宫人,也有不是宫人的人,还有数十名在阴暗处紧盯他的金羽卫。脚步声、呼吸声都很轻; 司马天擎一身武功; 被人押进此处时派不上用场; 现在有人来时; 倒一个个一位位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人说话。
只有秦政睁开眼; 从床上坐起来; 打了个哈欠“有事吗?”
深青色宫服的宫人站作一列,躬身垂首; 手中捧着鎏金漆盘。
一人站出,礼道“王爷,冒犯。”
冒犯。
秦政预感不妙。
但他也预感不出宣文帝找这群人要对他做什么。
严刑逼供?
供什么?宣文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兵符?
将领不见了; 兵符也并非是死物。
那四十万镇北军也并非就此成了孤兵寡军; 大周再无人能驱使。
那是要打他泄恨?
可打他泄恨,宣文帝不来这里旁观的吗?
秦政盘起腿,正经道“本王身娇体弱; 你们下手轻点; 不然我一定跟哥哥告状。我那皇帝哥哥; 很凶的。”
宫人揖礼,头都没抬“王爷配合则无需心忧。”
不像是要打他。
也的确没打他。
秦政下了床,跟着宫人逛了一圈。
下来不过是沐浴、梳发、熏香、换衣。
镇北王在北关守了十二年,从少年,到年近而立。
到今日,镇北王从北关回京时日不足八个月。
自镇北王九岁,到现在,在京时日不足八个月。
这不足八个月。
镇北王第一次穿贴身的丝绸料衣裳,竟然是在被皇帝幽禁起来的时候。
王府下人从不会为镇北王准备一些世家公子哥儿喜欢穿的、花里胡哨、又软又贵边关从不来不会有只会出现在富庶安宁的京城中的衣裳。
宫人为秦政换了套熏好香、薄滑的丝绸中衣。
为他擦拭干了头发。
到这儿。
秦政都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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