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攻略吧,男配》第139章


“至于其他,没得商量。”
至于其他,没得商量。
八个字太过决绝,贺老爷子凝神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面前这个眉眼清润气质温和的青年说出来的。
说完话语的青年却突然将周身的气势收了回去,重新又是温润的模样,唇角再次扬起柔和的弧度,顾南举起茶杯轻抿一口,轻声开了口:“这茶水,温热时候清冽醇厚,等到凉了,便只剩下苦涩味道。”
“老爷子,人心也是如此。”
说罢,顾南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再次拱手后道别走了出去。
贺老爷子没拦他,垂眸看着眼前淡绿色茶水,许久,伸手端起来送到嘴边。
很苦,很涩。
方才青年低沉的话语言犹在耳,贺老爷子颓然捂住眼睛,许久,轻轻摇了摇头。
到底是晚了。
原本以为自己被叫去,贺骁戈定是回了院子,谁知顾南回去后,发现男人依旧没回来。
随便去厨房做了些东西饱腹,顾南草草吃了些,顺手拿了本医书坐到桌后,边看边等。
灯半昏时。
月半明时。
外面灯火近阑珊,箜篌已歇,转眸能看到月下柳梢影,大红灯笼隐在夜色之中,欢喜也不过一点红色。
顾南逐渐觉着眼睛干涩。放下书伸手揉捏太阳穴,桌上烛火轻轻晃动,烛泪蔓延而下,凝结成一片淡淡朱色。
他站起来熄了烛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合衣躺了下去。
虽是炎热时节,可深夜也觉着风寒。
感觉着身上一阵凉意,顾南睁开眼睛,看到贺骁戈站在床边俯身,双手捏着被角正要为顾南盖好不知什么时候被踢到一边的被子。
顾南揉揉眼睛:“你回来了。”
困倦中声音免不了几分沙哑,在这样的夜里无端觉着缱绻。贺骁戈嗯了一声,伸手将他的里衣拉好:“夜里风寒,可别着凉了。”
语气很轻柔。
顾南抬眸看他,从后者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清晰看到了他的心情。
他不知道男人与老爷子说了些什么,但能够感受到他的难过。
在心里叹口气,顾南伸手抱住贺骁戈:“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这大概是最好的安慰。
贺骁戈稍稍起身与顾南额头相贴,视线相对,顾南看到男人眸子中自己的倒影,映在乌黑墨色之中,有种难言的感觉。
深情而唯一。
顾南凝视他许久,就着现在的姿势稍稍抬起头,发丝略过贺骁戈下巴,微痒。
贺骁戈沉沉看他。
顾南勾唇微笑,目光潋滟。
而回应他这般目光的,最终是落于唇上的,轻柔细碎的吻。
温柔缱绻。
☆、114。9。18
平南侯生辰后不久,贺老爷子动身回了乡野。
他走的那日天气晴好,城门锁淡绿,惠风略夕阳。
老爷子模样比起初见时憔悴了不少,站在赤色中抬眸,夕阳映入他的眼眸,眼眸稍稍一转,尽是些晦暗不明的颜色。
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顾南看着马车渐渐淡出视线,想想老爷子转身时最后一眼中蕴藏着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
这句话,真真的没错。
生辰已歇,贺老爷子也离去,可平南侯府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京城是非之地,下作事情最是容易成为别人谈资,平南侯府嫡庶子之间的事情在京城权贵中早不是秘密,只是一直都在暗地摆着,如今突然被人拿到台面上来,许多事情便再也没有被隐瞒的余地。
有心人自然暗自揣摩其中深意,渐渐的,便被引到了宁夫人身死一事上。
而就在这流言纷飞的时候,贺骁戈与顾南回了京郊别院,走的时候还抱着宁夫人的牌位。
这态度甚是明了,京城一片哗然,宫城里都遣了人到平南侯府,平南侯气急,在外人面前粉饰太平说都是流言,回头沉下脸却也没有办法,贺骁戈战功赫赫无须依附旁人,而侯府确实于他有愧。
对贺骁戈没办法,气便撒到了秦氏和贺骁戈身上,再也看不出从前的慈父良夫模样。
这些顾南早已预料到,知道消息也只是微笑。
这怎么能够呢?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次贺骁戈的态度太决绝,平南侯府遣人来了几次,皆被拒之门外。
这些动作逃不过京城人的眼睛,众人纷纷猜测贺骁戈之后的动向,京郊别院一时间成为视线聚焦之地。
外面众说纷纷,里面的人却十分安逸,清茶淡酒,小菜三碟,端的是闲散风流。
“这些日子外面可是热闹,我在外面时远远看到过平南侯几次,那脸色可真不算好看。”顾南弯着眼睛笑,给贺骁戈夹一筷子牛肉。
至于贺骁骋,自平南侯生辰那日后就没再见过。
闻言,贺骁戈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伸手将顾南爱喝的汤推到他面前后轻声开口:“陆戎昨日寄了书信,说一切已准备好。”
“可惜现在还不能动手。”顾南撇嘴,想了想突然沉默下来,半晌,低声道:“不过,也不会太晚了。”
语气像是叹惋又像是遗憾。
为的是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面上虽奕奕,可身子骨却已呈枯败之势。
顾南上次与他书房一叙便已看出了七七八八,少年征伐四处奔波,浴血几十年后,虽是荣耀归来,但身子骨到底是被伤了。
贺骁戈明白顾南话语中的意思,面上虽没有变化,可眼眸深处还是沉了几分。
对于平南侯府中唯一给予过他善意的老人,即便经过这么些年苛待,那份情谊贺骁戈依旧忘不了。
“还有多久?”贺骁戈问,声音有些颤抖。
顾南声音顿了顿,半晌垂下眼眸,淡淡开了口。
“恐怕……熬不过这年冬天了。”
……………
一语成箴。
这年冬天分外凄寒,隆冬时节第一场大雪过去,老爷子一觉睡去便没再睁开眼睛。
平南侯府挂起白绸纸灯,贺老爷子遗体入了金丝楠木棺置于灵堂,顾南同贺骁戈在灵堂燃香跪拜,四周风雪生掺杂哭声,在这样寒冷的季节,无端让人觉得心酸。
七日后,棺椁入葬宗族。白事落定当晚,宗族七位长老聚于前厅,老管事身着丧服站在中央,从怀中拿出一封贺老爷子亲笔书信递了过去。
长老一一看过,摇头叹息,次日便离开了平南侯府。
平南侯送走长老,还未来得及稍作休息,便听到管事慌张来报,贺骁骋又犯癔症了。
眼睛赤红,状若疯癫。
与半年前平南侯生辰时模样一模一样。
上次是在偏房僻静之处,可这次却是在京都昭明寺前,疯癫丑态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
平南侯气急,遣管事率人强行将贺骁骋打晕带了回来,一盆凉水泼上去,贺骁骋回神,平南侯怒视,最慌的却是秦氏。
旁人不知道,她却最是明了,这半年来贺骁骋癔症一直没好过,之前几次都被她瞒了过去,这次却是没办法。
这是报应。
当日,贺骁骋亲自去了京郊别院寻顾南,顾南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微笑挑起眉,声音如常温润:“我早说过来日方长。”
一句话,便将贺骁骋想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沉默着回了平南侯府,此后癔症发作频率逐日增高。
秦氏恐慌至极,再去寻顾南时,却发现贺骁戈不知何时已带着顾南回了边关,竟是半点都寻不得。
人虽不在京郊,许多事情却仍旧在掌控之中。
贺骁骋癔症困扰,不久后整个人形容枯槁,颓废站立犹如骷髅一般。平南侯原本自生辰之时听到他说的话便对他有了成见,后来又撞见几次,更是不虞。
秦氏无果,只能扮了可怜模样苦苦哀求,不动声色稍稍提及自己娘家势力,权衡之下,平南侯虽不满意,表面上却也没有甚大变化。
这般状况被贺骁戈留在京城的眼线信笺悉数告知,顾南得知后摇头笑笑,遣人将一个木盒子送入京城,半月后一衣衫褴褛之人于大理寺外鸣冤,为十年前户部尚书一案状告秦太师,上递状书及证人口供,大理寺遣人查探真假,一月后尘埃落定,户部尚书沉冤得雪。
冤案落下,其中牵扯却还没完。细查之下太师府多年罪状罄竹难书,大理寺卿整理后递交御前,帝震怒下令彻查,事情一一败露,太师府下狱一百零七人,主谋斩首,从犯流放千里。
京都世家背地里哪里能完全干净,人人都知道此事原本可以一笔带过,如今这般,就是新帝借着缘由铲除异己。
帝王意思,自然没人敢主动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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