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艺妓见闻录》第4章


并不是贬低自己,而是……我真的不认为有什么人能算得上我的朋友,所以当那个人进来的时候我有点懵。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与其他客人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似乎真的能称上朋友,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来了。
我借用了初春的房间,跟小客人单独聊天,我现在只穿着内衣裤,反正对艺妓来说身体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我便也没那么拘谨,被褥拉到胸前,对他道,“好久不见。”
他笑了笑,“好久不见。”瞧见我身上的新伤,他倒是没再说什么。
我兀自站起来,看到我未穿衣服他又连忙别过头不再看我,我披上衣服,给他倒了水,其实我走路还是很困难,下身痛得厉害,比初夜还疼上好几倍,现在我已经想不起买下我除夜的男人是何模样了。
他接过水喝,似乎没什么话好说,我坐在他边上,笑道:“这几天都不能接客,很抱歉。”
他道:“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两人之间便没什么话说了,我突然间想问这一年他都去哪里了,话还未出口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便只好将这话咽下。
“一年前发生了点事。”
这是在跟我解释吗?我觉得他又可爱又好笑,这根本没有必要,我靠着他的肩膀,阳光从窗户倾泻而入,落到我们身上,我问道:“介意让我靠一下吗?”
他呵呵笑了两声,“这是银桑占便宜了。”
我也咧嘴笑了笑,接下来我们便什么都没有说,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我的思绪也飘飞着,上次见面已经是太久以前的事了,我们之间生疏了许多,自然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有的时候男人的肩膀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即使你对他没有感情,但只要靠着,你就会觉得有种安全感。
此时的我就有这种感觉。
我问他,“出去吃饭吗?”
他挠了挠脑袋,“我的钱全都给那老太婆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我请客。”
他眼睛一亮,我道:“你等我会。”
于是,忍着一身疼痛我去换衣服了,他也不回避,我无所谓,当着他的面换完了一身衣裳。
我循着他的目光,发现他正在看我换下来的衣物,上面还沾着少许的血,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问他:“恶心吗?”
他大概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只是望着我。
我绕过他,“走吧,去吃拉面,我知道有家拉面很好吃。”
妈妈因为收了小客人钱,我又找了理由说身体不适想出去走走会好得快些,妈妈这便放我出来了,我跟小客人来到了那家很有名的拉面店。
既然有名,人是少不了的。
我们到那里时人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着了,有个壮硕无比的人妖,在歌舞伎町他是四天王之一的西乡,没人敢惹,不过据说是个很好的人,我跟小客人坐在边上,点了拉面,小客人兀自嘟囔,“比起拉面,银桑更喜欢吃红豆饭啊。”
我望着他的银发出神,心道他还真的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可我却不太喜欢吃甜食,小时候倒是特别喜欢吃糖,现在对很多好吃的都没什么感觉了,一个人的精神被压抑数年,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很快我们的面上来了,小客人虽埋怨这不是红豆饭,但吃起来却是连一滴汤汁都没留下,他吃得高兴,我也开心。
我想我今年是犯太岁吧,不过是跟客人出来吃顿饭,居然碰上了蛮不讲理的天人,这群天人出言调戏我,这种事我早就习惯,本想着应对就好,可小客人他居然急了,拔刀就跟天人干上了。
我知道他是攘夷志士,不过这刀法未免也太厉害了,他三两下就把天人打倒在地,西乡出去的时候还夸了他一声,“小子,好样的。”
我觉得小客人看着天人的时候那眼神很残暴,也许他跟天人有什么过节吧。
“走。”他拉着我走出了这里。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四人攘夷组在一年多前就解散了,小客人来到这里算是无家可归,还好他遇到了登势婆婆,她给了小客人一个住处,登势婆婆也是个老好人,她这样做我一点也不奇怪,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总有人的心是暖的。
比如西乡、登势婆婆,比如小客人,比如我。
我已经决定,在过两个月就离开花街,开始新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7日常生活1
离开花街那天正下着鹅毛大雪,我穿着一件大红碎花的和服,这些年我虽厌倦这里的生活,但它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会记得在这里受过的屈辱,更愿意记得我遇上的那些温暖的人们。
跟初春道别时,她哭成了泪人儿,既舍不得我,又为我感到高兴,我安慰她,“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她擦了擦眼泪,无言地望着我,我拿出一对翡翠耳环给她,当是送别礼,她抱着我哭了很久很久,我们站在外面,我拨掉落在她肩头的鹅毛大雪,抬头望着那个小窗户,我总是站在那里眺望外面的景色,那曾是我唯一的慰藉。
妈妈虽平时对我们很苛刻,待我要离开,她还是出来送别我,嘱咐我路上小心。
我对她行了礼,“谢谢您多年的照顾。”
妈妈是干这行的,她的手段狠,比起隔壁店的老鸨她对我们已经相当温和了。
“初春,回来了。”妈妈说道。
初春这才放开我,我撑开伞,转身一步步离开这里,现在的心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激动、兴奋、也有点不舍与难过。
犹记得小时候我跟父母去山上采茶的场景,在十三岁那年,世界到处动荡不安,内部战争频繁,后来天人趁虚而入,幕府高官与其苟合,置民众不顾,人们处处受压制,到处都是枪声炮火,战乱地区想要生存是很难的。
我的父母也是在那时候被殃及死去的,后来我跟随小姨一起生活,那时候小姨才三十五岁,姨夫已经四十好几,后来我愈发觉得姨夫看我的眼神很不对,他是个烟鬼,又还喝酒赌博,曾一度把小姨气病,小姨没有儿女,因此一直把我当做女儿看待,姨夫却不这样。
小姨三十九岁时我用平时剩下的零花钱准备了一桌饭菜,我想看到小姨的笑脸,我很喜欢小姨,可我等来的却不是小姨,是两个粗犷的汉子。
被捆绑着带走的时候,我看到有个身影缩进了墙后,那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我曾听他说过,“养你这么多年,也该有点用处。”
这些年我被生活折磨得精神萎靡,如今父母是何模样我已经快忘记了,我却还记得姨夫的模样,我曾无数次在梦中举刀刺向他,有一次甚至狠毒地刺瞎他双眼,再砍掉他的双手双脚却不给他致命一击,而我就在一旁欣赏他痛苦的模样。
我也曾怀疑我病了,心里疾病,我曾憎恶这个世界的一切,后来琉璃来了,她跟店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乖巧,懂事,活泼好动,我原以为不管什么人来到这里都一定会被时光磨得圆滑,可琉璃没有,是她感染了我,让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并且,直到现在我都还这么相信着。
我打算回家乡一趟,离开江户前我买了一套比较方便的衣物,从十七岁到现在我几乎就没有穿过除了和服之外的衣衫,现在穿上顿时觉得浑身舒坦。
回到家乡,我看到的场景与想象中没有太大差别,以前跟小姨住的和屋已经坏了,屋顶都是窟窿,门上布满了蜘蛛网,乱世当道,小姨他们不可能会一直留在这里,也或许遭遇了什么意外,我没再多想,推门进去,里面都是灰尘,不过里面的柜子书桌摆设却还是一样,我不由得抿唇笑了。
我没有停下,把这里打扫了一下,在床上歇下,赶了一整天的路,我有些累,床冰凉得紧,可我却睡得无比安心。
第二天,我起床,从井里打了些水洗脸,吃过东西后我便上山了,山上都是野草,以前这里是茶园,景致如画。
我摘了一朵野花戴在头上,忽然想起了十六岁时认识的真矢君,他就是这样,摘了一朵花给我戴上,并告诉我,以后他要娶我。
我坐在山上,任微风拂面,感觉舒服极了。
在这里呆了一天后,我便回到了江户,我找了个面店打工,几松说她这是小店,没想招人,我说只要能给我吃的住的地方就行了。
我本就不多求,只想要个能安身的地方,几松便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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