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胜者为王》第36章

说出来会有怎么样的后果还真是不知道呢……她动了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进碗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母上的表情。
“啧，这年头小鬼怎么都这么不可爱，这么小就脱团……居然还没被烧……”
“咦？母上大人你说了啥？”声音有点小听不见啊，尤其是后半句，不可爱后面到底说了啥。
敲碗，夹菜，吃饭。
母上横了横眼。
“我啥都没说。”
“喔喔……”
看上去就这么成功的将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灯里在心里松了口气。
原本还很充裕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变得十分紧张了起来，女生看了眼钟，将吃完的饭碗收拾好。
同母上打了声招呼，说要同琉璃子她们一同出去玩，不会太晚回来不用太过于担心等等……说完便背上包出了门，骑着自行车一路朝着会场赶去。
灯里的运动细胞移植很不错，行驶的速度很快，半点粗气也没喘。
包扔在自行车的前座，她还特意擦了擦后座的座椅，回去的路上可以带琉璃子一程。
目前手机上还没有收到赤司的信息，灯里将自行车停在附近的车棚里，掏出手机一边往会场那边走一边打电话给朝仓，一直是忙音，没有人接，千寻则是在拨打电话之后几秒内便很快掐断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倒是藤川接了电话，似乎是早已准备好了一样，已经在那边找好座位等大家一起过去了。
灯里便也迅速的赶去了那边，找到藤川一起坐下来，同来的还有副班长的黑泽，黑子君也早早的到了。
千寻跟早间好像在路上堵车了，琉璃子则是刚出门的样子。目前就只有赤司君还没有联系他们。
灯里坐在藤川身旁放下包，拜托她帮忙一起看着，顺口便恭喜了黑子上午比赛的胜利。
这时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女生问道：
“对了，赤司君有问你们我的手机号吗？”
黑泽等人摇了摇头，灯里越发奇怪，也没有多问。
或许是找别人要的吧，她想。
她拿出手机确认着其他人的所在，思索了一阵子还是发了条信息给赤司。
【你会来吗？】
刚按下发送键手机便震动了起来，灯里被吓了一跳，信息的发件人居然是秋子学姐。
她睁大了眼睛，打开了信件。
跟工作人员解释了一番情况，最后还是部长出来拿着证件说明了事情，才被允许进入后台。
灯里跟在部长的身后，不免有些紧张与不安。
她皱了皱眉，想要开口搭话却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对方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五更同学……不用那么拘谨的。”
被多多少少还是察觉到了吧，自己紧张的情绪。
灯里抿了抿唇，道：“学姐们现在找我没关系吗，不需要化妆之类的？马上就要开始了啊。”
“不要紧，我们的节目排在比较后面，时间还很充裕。不然也没有办法下定决心请五更同学来帮助我们了啊。”
女生无奈的笑了笑，灯里注意到她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看样子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她推开门，将灯里带进化妆室中与友人们会合。
然后再一次，像前一日那样拜托了她、与前一日完全不同的事情。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啊，五更同学。如果不是我们这么无能的话……”
“对不起——！五更同学，明明昨天你都那样退让了，我还那么任性……”
“非常抱歉，我、我也拜托你了……这真的是一次很重要的演出，真的不想放弃！”
——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
用言辞、用话语、以交流的方式将自己的内心吐露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剥开伤口。
悲伤、自责、难过。
负面情绪混杂在一起。
灯里很容易便察觉到她们那自卑与不甘的情绪。
女生露出了令她觉得十分眼熟的表情，不甘心、无法追上、为什么自己那么不争气——怨恨着这样的自己，同时又不得不认识到自己是如何的无能。
就是那样的表情。
就是那样的情绪。
不可能不明白啊。
无能，自己是这样的无能——被追上、被超越、被甩开、被俯视，忘掉自己的初衷，还有更多。
灯里并不希望看到那个样子。
“请不要这么说。”
垂眸，她握紧了自己的手机，微微低下头。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斟酌、迷茫或是犹豫，她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在那一刻，没有任何犹豫。
“我觉得学姐们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偏偏碰巧这一次遇到了不正确的时机而已，这只是个考验，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越过去——在这之后，将来还会有很多机会。”
“如果有我能够做到的事情、能够帮助你们做的事情……告诉我就好。你们的想法——好好的传达到了我这里。”
她说着，冲对方微笑起来。
即使看到的时候真的是难以置信的。
被需要、就算是被迫的，但却还是被需要，有那样的感觉。
或许换做琉璃子或者是母上大人的话，会觉得对方是在耍弄自己而不满，毫不犹豫的拒绝掉吧。
但是灯里却不想那么做。
虽然让自己那般难堪、不甘，让她觉得自己被推开、不被人需要，但是这群女孩子始终是被灯里憧憬着的。
想要做到啊。
一直都非常喜欢的啊，那种有梦想，有骨气，想做就做的姑娘们。
敢作敢当的姑娘们。
想要成为那样的存在，不想要一遍遍逃避掉，而是想要面对，真实的面对。
所以灯里不会拒绝。
“请交给我吧，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的。”
灯里说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很争气的模样。
“我啊——绝对会和秋子学姐一起，唱好这首歌。”
【请你帮助我们。】
“我会帮你们的。”
想要和你们一起面对。
*
穿上有些宽大的服装，及膝的裙边缀着蕾丝，胸口的蝴蝶结看上去意外合适。
不过胸部有点紧呢。灯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听闻换衣间外的叫唤声立即拿着换下的便服走了出去。
开场前还有一个多小时可以准备，灯里抓紧时间同秋子一起对着歌谱勾画着，女生的声音受损得十分厉害，目前为止对于高音部分还是无法好好的唱出，灯里领着一同唱了几回都将对方的声音压了下去。
这样是不行的，不光她们，灯里也非常清楚。
秋子提不高音量，尽管这件事情可以用话筒来弥补，但是在部分音节她的声音还是过于沙哑。
灯里听着秋子反复将无法唱好的地方进行练习，心情不免有些急切，干脆借了笔过来在那些地方做上标记，反复清唱练习，将那些高音与困难的部分全部包揽了去。
弹琴的姑娘望着她们的动作不免皱眉，她对着谱子观望了许久，抬头又一次询问起秋子的声音状况。
稍高的旋律就无法清楚的演唱，但较低的旋律反而可以很好的唱出来。
正因此灯里与秋子将高音与低音的部分分隔，每人包揽一半。两人配合唱了几次，效果还不错。
准备不足，这一点任谁都心知肚明。
但即使如此也必须将其完成到最后。
秋子犹豫了几秒，拉住了灯里的手，把她一同带上台去。
主持人的报幕比学校里单纯的介绍要风趣许多，会场的舞台更宽敞一些，音响的接线更是长了不少。
灯里站在较右侧的地方，她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高度，有些紧张的望向另一侧低头抚摸着自己颈脖的秋子，还有后面站着的几人。
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站在了舞台上，灯光照射下，帘幕拉起来了，下面是黑压压的一片，无数次的无数次的想要去寻找那个可以令自己安心下来来的身影，然而看到的却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数十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她以为她们会互相鼓励，元气满满的模样，然而并不是。
皱着眉，抿唇勉强自己笑起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甚至呆滞了起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灯里感到了害怕。
她明白那样的表情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不可能会不明白。
她忍不住抬脚向前跨了一步，说着“大家一起加油吧”之类的话语，想要努力让她们变得更有精神一点。
学姐看向她，越发笑得勉强。
不安的反而变成了自己这方。
想要帮助你们啊——不要缩回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