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文才兄,在下桓是知》第78章


正在这时; 谢道韫的语气突然透出了惊慌:“桓玄; 你松开手!”
桓是知心中一凛; 哥哥不是在激愤之下,要对谢姐姐用强吧?
她不及细想; 立刻就向前跑。
“是知!”这毕竟是桓玄的私事,马文才想拦她。
桓是知却已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屋前;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桓玄正抓着谢道韫的手臂; 不知要将她往哪儿拖。猛然听见开门声,二人皆是一怔,忙朝门外望去。
桓是知瞧见谢道韫眼中已然噙着泪水。
“哥哥……”桓是知的声音很小。她脑子一热就推开了门,现下对着这尴尬的一幕,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桓玄松开谢道韫; 转过身; 脸色极其难看; 怒道:“桓是知!”
谢道韫是桓玄的痛点和怒点,桓是知一直都知道。他的这一声怒吼; 让她的心都颤了一下。
马文才忙跑过来; 扶住她的肩膀,又对桓玄道:“桓将军; 真的抱歉。是知是太担心谢先生了,这才冒冒失失忘了敲门。”说着就想把她拽走。
桓是知却不肯动,瞪着眼道:“我不是来看谢姐姐的!我是有事要问哥哥!”
桓玄黑着脸:“有什么事,一定要在我们俩说话的时候问?”
“必须现在问。”桓是知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却视死如归般抬头直视着桓玄,“玄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小侄子叫什么名字呢。”
桓玄的目光透出一股狠劲来:“你说什么?”
既已开口,她也豁出去了,道:“爹爹在家信里告诉我了,嫂子生了一个男孩子,但是忘了告诉我名字了。”
桓玄危险地眯起眼:“你就为了问这么点屁事?”
“这怎么能算屁事呢?”桓是知也有点被激怒,“你的妻子十月怀胎为你生下孩子,这难道不是人生头等重要的大事吗?”
桓玄喝道:“桓是知!怎么,你现在是在教训你哥吗?”
“我是在提醒你!”桓是知道,“你要是有空闲的话,应该抓紧时间回去看看嫂子,看看那个为了你生孩子的女人!而不是在这里纠缠谢姐姐,辱没我们桓家的门风!”
“混账东西!”桓玄的怒气到了顶点,抬起手就要上前打她。
桓是知不及躲闪,吓得闭上眼睛。只听一声闷响,意料之中的巴掌却没有落在脸上。
她睁开眼,只见马文才已经挡在了她身前,抬臂为她挡住了那一掌。
桓玄忿忿地收回手,怒道:“马文才,你要干什么!”
马文才眼中也升起怒气:“我才问你要干什么呢!”
桓玄道:“我是她的哥哥,是你的上级,你和她,我难道还打不得吗!”
“桓将军官阶高于我,如若我犯了错,别说打,就算按军法被砍了脑袋,文才也不敢抱怨一句。”马文才的眼中忽然带上了几分挑衅,“但是,别说你只是是知的哥哥,就算你是皇帝,我也不许你这么蛮不讲理地对待是知!”
桓玄依旧气势汹汹地瞪着马文才,但眼中却多了一分值得玩味的复杂。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好小子。有种。”
桓是知看着桓玄脸上的落寞,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说出那样的话,让最疼爱自己的哥哥恼羞成怒到不惜对自己动粗,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插手管哥哥的私生活,可她也实在无法就这样“路过”。
屋里是她的谢姐姐。
况且,谢家和王家,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人真是太复杂了。
哥哥对自己疼爱如斯,对谢姐姐执念如斯,却又能对家中的妻子无情如斯。
再想起桓玄那句“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她的心禁不住一抖。
原来,传言说的不错,他果真有篡位谋权之心。
新月初上。
桓是知望着窗外如钩的银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还在为你哥哥的事情难受吗?”马文才从身后环住她,“还在生气?”
“不是生气,是愁。”她扭过头望着他,“你今天也听见他那句话了,他的不臣之心,就差写在脸上了。”
马文才的语气却仍颇为轻松:“别杞人忧天了,这不是还没写在脸上吗?”
桓是知瞪他:“我是认真的!都快愁死了,你还这么漫不经心。”
“我也是说认真的。”马文才道,“说实话,谁不知道,当今的司马家虽是皇族,其实不过一个空壳子罢了。况且,想做皇帝的,又不止你哥哥一个。连那个小贼孙恩都在做皇帝梦呢,桓将军怎么不能有这个念想了?”
桓是知推开他:“你这是什么话?那些忠君爱国的书,你都读到哪儿去了?怎么脑子里装了一套乱臣贼子的学说?”
马文才笑着去扶她的肩膀:“你先别气呀,我们这不是心平气和地探讨吗?好好好,夫人你说的都对,我再也不提就是了。”
“我可没这么霸道。”马文才的好脾气让桓是知也闹不起脾气来,“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他不想再开罪她:“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还是说点开心的,提那些烦心事做什么。”
她眯起眼:“说。”
“说说说,桓先生,学生遵命就是。”马文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问她,“桓先生,您看当今这世道如何?”
“这样的乱世,还用说吗?”桓是知叹了口气,“之前数十年,大晋一直受外族侵扰。如今北方好容易安定了一些,国内却又乱作一团,多少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之前在建康的时候,我眼前都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哪知道原来人间有这许多疾苦……”
“我又何尝不是呢。士族只能看到士族的世界,这是我们很难避免的局限。”马文才道,“而我们读的圣贤书,都是朝廷的‘官书’,也是一种‘灌输’。如若不是这些日子到真实的世界来转了转,我们只怕不会生出任何‘异心’。”
“异心?”桓是知对马文才的用词感到惊讶,她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你也有异心?”
“我没有像你哥那般想得那么远。你知道的,我的志向,不过是征战沙场,扬名天下。”马文才音量不自觉地压低,倒也算直言不讳,“但是,世事难料。如若君上圣德,我自当尽心辅佐,为之打天下守天下。可如今,君主无德无能。若是到时候机会撞到我手里……”
“别说了。”桓是知轻轻按住他的嘴,“这些可都是要掉脑袋的话。”
马文才捉住她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笑道:“行,我不说。其实,现如今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的人多了去了,而司马家却谁的脑袋都砍不了。”
桓是知抽出自己的手:“那,万一哪一天,我哥哥要砍你的脑袋呢?”
马文才收起笑容。对于她心中的忧虑,他能猜中几分,但还是问:“何出此言?”
桓是知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已经是宁远将军了。马家与王家交好,王谢两家也来往甚密。谢家说不准就会通过这层关系来拉拢你……”
“你怕我就此站在桓玄将军的对立面?”马文才又笑,轻轻去点她的鼻子,“我根本不可能娶王家表妹,这两家的交好已经被你这个小丫头给拆了。”
桓是知却仍旧笑不出来:“只怕到时候,你会不得不站到桓玄将军的对立面。”
曾经,在年幼的桓是知眼里,桓温不过是一个慈祥的伯父,桓玄也只是那个从小就疼爱她的哥哥。
可她慢慢发现,桓家并不是一团和气的。
桓家子弟本有多个分支,但他们的势力早已被桓温桓玄父子蚕食吞并。
而桓冲和桓温之间关系的良好稳定,除了二人自小就相较其他兄弟亲密外,还是得益于桓冲平和的个性。与大哥桓温不同,他毫无野心,也从来不会与大哥争权。
可如今,坏就坏在这“毫无野心”上。
虽然没敢在桓温面前明说,但桓冲对司马家族是无二心的。桓是知了解这一点。
她从小接受的,也正是他那种最正统的忠君爱国的教育。
虽然还未见到桓冲,但对于桓温讨要九锡,桓玄要私自回京这两件事,她已经可以想象父亲会如何摇着头叹息“不成体统”了。
别说是那样路人皆知地暴露野心了,连马文才那样“择明主而侍”的“叛逆”,他也是无法容忍的。
桓是知有时候会觉得父亲过分死板,简直“愚忠”,可有时候她又不得不为他的赤诚忠心所动。
无论他是智慧还是愚蠢,可他毕竟是出于公心啊。
桓玄若是真反了,桓冲或许没有实力反对,但她知道,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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