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里头,都是从这边贷款拿去那边用,得了盈利又继续投资。 明玫虽然愤愤,但也无意纠缠下去,趁着自己还年轻,赶紧利落转身,重新开始,谁有心情去和渣男纠缠不休。 很快长远便开始着手请了律师来咨询,准备起诉。律师刚听的时候都十分有兴趣,毕竟这样的案子,耸人听闻,容易出名,也不难打,常人一听孩子跟着的继父是个同性恋,就算不担心孩子的性取向,也要担心孩子的安全与否,毕竟同性恋又有许多和恋童癖连在一起。长远也信心满满,甚至想着学喜惊愕愤怒的脸,心中会有快感,到时候,他会慈悲的给予她探视权的。 然而律师回去没多久,就打了电话来说这案子接不了自己忽然临时有事云云。 长远没放在心上,又继续找了其他律师,然而这回却奇怪了,每一个律师事务所都没有接他这个案子,找到第三个律师的时候,那律师是他的校友,从前认识,少不得悄悄告诉他别浪费时间了,这案子上头已经有人施压下来,没人会接他的案子。 长远吃了一惊,却又勃然大怒,愤然回来打算请外地的律师,才刚联络没多久,家里生意却又出事了。 银行贷款莫名压着不批,资金流转不灵;项目明明招标已经内定了的开标却又忽然转了手,扔进去的前期设计、送出去打点的钱,各种投入统统打了水漂;刚竣工的工程验收却迟迟过不去,导致工程款结算不了;大哥那边开的酒吧,消防部门忽然来检查说不合格要求停止营业,就连二嫂开的个小小的餐饮店,也被卫生部门来查了一轮,鸡蛋挑骨头说卫生不合格,家里吃饭时大家一合计,傻子都知道家里必定得罪了什么大神,导致处处被人为难。 晚间许老爷子连连打了几个电话,一家子都坐在大厅里,连女眷平时极爱说话的,也都气氛僵硬,直等着原因。许家虽然几兄弟各做各的生意,什么有赚头就做什么,其实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各兄弟平时都还算团结,如今出了事情,自然要拢成一股,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许老爷子接了几个电话后,脸色难看得很,谢了那边半日后挂了电话,便直问到许长远面上:“你在和学喜打官司,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长远一愣,敏感地想到是那隐藏在背后的黑手又再操作了,只得说道:“学喜离婚前,已经怀孕了,现在有个小男孩,是我的儿子,我想把抚养权拿过来。” 许老太太一拍膝盖:“傻儿子啊你这是何苦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当时何必离婚?” 许老爷子面沉如水道:“学喜现在的丈夫后台不小,他父亲从前在省委任过高职,虽然现在退休了,但只怕能量还不小,别人明说了,官司可以打,就做好许家在本城的所有产业统统走不下去的准备。” 许长远恼怒道:“那孩子是我的!” 二嫂听得心烦,只嗤的一声笑道:“当时四弟明明说不想要孩子,现在人家出去嫁了人,过得好好的,四弟又反悔,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就算学喜不计较,人家丈夫可不是吃素的,四弟又是何苦来哉。”她那饮食店是自己省了钱给娘家开的,让母亲和弟弟有个产业,怕许家有话说,暂时只挂着自己的名下,却是娘家日日烟熏火燎的做着,如今卫生局来查一查,说停业就停业,小本生意,如何经得起这般打击?眼看许长远毕业出来跑去S市逍遥自在,回来说离婚就离婚,又把一大笔钱财分给了那刁滑的明玫,现在又要打什么官司惹到了大佛,口气里忍不住带出了几分刻薄。 一旁大嫂打圆场道:“其实他们想要养就养呗,不管怎么样那身上流的也是许家的血,将来长大了难道不认亲父?四弟想要孩子,再娶个媳妇,想生几个生几个呗。” 许长远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那男人是个同性恋的话来,他深知自己的兄嫂,花团锦簇时那都是好兄弟好妯娌,若是真有事,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整日拿来嘴边挂着,他的儿子,怎么能让人如此说,自己脸上又怎么下的来,如今事情已经至此,家里显然是不可能让自己拿着整个许家的根基去打官司的,许家的根基就在本城,自己也承受不了这后果,想到此处,只得长叹了一口气,面色颓然。 许老爷子看他脸色,知他已经清楚,便道:“明日你自己去找学喜说清楚,这官司我们不打了,大家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不好,那孩子跟着那样背景的父亲,兴许以后也有大造化,到时候也是我们许家的一份子,你多去探望探望,培养培养感情。生意不成仁义在,你们夫妻不成,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许长远脸上仿佛吃了一口苍蝇一般,却唯有狠狠的吞下这口屈辱,应了声是。 兄嫂们终于呼了一口气,纷纷赞同许老爷子的英明神武,许长远的识时务,许老太太也忍不住悄悄来问:“那孩子长什么样子?” 许长远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照片给许老太太看,许老太太一看那孩子,嗨了一声:“真的和你太像了,可惜了。”面上惋惜不已。 许长远满嘴苦涩,默默地回了房。 ☆、第十九章 长远第二天就去找了学喜,学喜下班下来看到他,脸上浮起了防备的神色。 长远叹气道:“想了许久,我已经决定不起诉了,你转告你家先生,不必为难许家的生意了……我也是为了儿子好,今后可以让我偶尔去探望下他么?” 学喜有些诧异,料不到乔其宇居然还是插手了,却仍然摇头道:“他太小,我不想让他知道他如今的父亲不是亲生的。” 长远心下恚怒,却无可奈何,忍着气道:“那以你同学的名义去看他,总可以了吧?” 学喜抬头看长远,他眼睛里有血丝,胡子茬冒了出来没有刮,是了,他和明玫离婚了,没人照顾他的起居了吧?她摇了摇头道:“不,我希望与你永无瓜葛,如果你还对孩子有一点温情,请你远离我们,让我们安安静静的。” 说罢她决然的转头走了。 只剩下长远木然呆立着。 学喜回到家中,保姆已经做好饭,乔其宇在沙发上与乔铉在IPAD上对着比赛切水果的游戏,满屋子都是他们大呼小叫的声音,看到学喜回来,才意犹未尽的收了IPAD去吃饭。 一家人吃完,照例出去附近的喷泉广场散散步,回来打发乔铉洗澡上床睡觉了,学喜才有空和乔其宇说了长远的事情。 乔其宇笑道:“由他去吧,螳臂当车,你不必介怀,听说他这次离婚,公司受到重创,大半流动资金抽出给了前妻。”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学喜为之担忧许久的事情,就犹如小插曲一样,风轻云淡的过去了,学喜之后许久没见过许长远,现代人都忙得很,不会在一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他应该是忙着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学喜有些惆怅。 不可否认,学喜其实对长远,是有一点点的愧疚之情的,当年若是她不那样狷介,对于婚姻更现实一些的面对,更勇敢一些的争取,未必会走到如今这样两败俱伤的地步,他们毕竟曾是夫妻,婚姻的失败,她的确有责任,但是,她的确是深爱过长远的,只不过可能她爱自己更多一些,所以不能容忍背叛,当时的她太年轻,对爱和婚姻,要求太完美,于是,那些现实生活中不能存在的东西,便成了灰烬。 日子又这样千篇一律的过下去,一日学喜下班回家,看到乔其宇在弹钢琴,教乔铉在唱一支歌,歌声十分悠长徘徊。正是黄昏,有十分美丽的夕阳透过客厅落地窗照在他和乔铉身上,乔其宇满身似是镀上了金边,侧脸平静而轻松,他纤长的手指灵巧自如地敲着琴键,边和着琴声款款地唱着: Hey Jude; don"t make it bad Take a sad song and make it better Remember; to let her into your heart Then you can start to make it better 乔其宇的声音十分醇厚迷人,把一首歌唱得百转千回,学喜挑了挑眉,她知道这首歌,这是披头士的《Hey Jude》,写给将要离婚的同伴五岁的孩子的。她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然而到底是靠着门,看着他们父子俩一句一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