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欢》第50章


“没说,听说你出去了就走了。”
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一转,淡淡地:“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若有所思的将视线搁置在不远处,有些出神。
Alen刚穿上白大褂,推开办公室的门,视线不期然的对上加藤凉冰魄眼瞳。
“哥?”Alen微诧。
加藤凉淡颔首,示意Alen对面坐下。
Alen坐下后问加藤凉:“哥找我什么事吗?”
“楚楚的事。”加藤凉说。
Alen看着他,静默的等着加藤凉接下来的话。
“她陷进自己的世界里,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醒转?”加藤凉问。
Alen摇头:“也不然,当年她都可以逃出她自己虚构的世界,难保五年后不会重蹈覆辙。被压抑的记忆都会在特定情境下浮现。”
“特定情境?”
“就是她记忆所缺失的人物、事件、还有地点。”
“如果让她远离香港,远离以前的一切,是否她就醒不了了?”
Alen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加藤凉静静盯着Alen,轻抿薄唇,无话。
他已经将陈迹欢调查了一番,陈迹欢在悉尼出生,也在悉尼长大,因为母亲是中国人,从小教他中文,才会让陈迹欢看起来和一个标准的中国人无差别。
倘若,将陈迹欢和莱楚楚一并送到悉尼,让他们从此在悉尼生活,幸福终老,或许这是唯一一个让莱楚楚不记起牧泓演的办法。
“如果我安排楚楚去悉尼,远离香港尘嚣,你能保证她想不起来吗?”加藤凉又问。
Alen似是明白了加藤凉的意图,摇头:“我无法保证。”
加藤凉冰蓝色眼睛一闪。
Alen又说:“记不记起全因楚楚一念之间,但我最好建议是她来我这里做一套全面检查,我可以开点药辅助她暂时记不起来。”
加藤凉始终紧抿着唇线,无话。
Alen有些看不透加藤凉这番做法,便问:“你是在帮楚楚?还是为了对付舅舅?”
加藤凉抬了抬眼帘,似是而非的看了Alen一眼,继而置若惘然。
许久,他低沉的声音扣响在安静的办公室:“我可以理解你们都怀疑我对楚楚的用心,但也请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话音落,加藤凉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西装,抬步而去。
又一次,将冷寂的背影留给世人。
当年,加藤凉自己都认为,报复林崇恩可以通过伤害莱楚楚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居然做不到伤害莱楚楚一分一毫。
除却Alen,莱楚楚是唯一一个给过他家人的温暖的人。
所以,他舍不得了。
那大概是莱楚楚第一次来日本,高一寒假,和她几个大陆朋友,瞒着林崇恩来的。
莱楚楚喜笑,总是扬着无懈可击的唇角,弯着明媚的杏目。
那个爱笑的女孩,便是那晚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那晚,林梓悦约加藤凉在加藤家名下的一个饭馆见面,加藤凉应下了邀约。
原以为林梓悦此次前来日本是为了给他过生日,却未料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就当是妈妈求你,明家需要这笔资金。”
“你来日本,是来找融资的?”加藤凉冷淡反问,话音无波动,听不出喜怒。
林梓悦依然用她的低姿态求加藤凉:“小凉,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但也请你看在Alen的面子上,帮明家一把,好吗?”
莱楚楚当时就坐在和室的门口,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她的耳朵。
明家、Alen、小凉。。。。。。
这几个字眼于她而言,真是太熟悉。自回港后,莱茵就给她普及家族知识,最常提起的便是林崇恩唯一的妹妹林梓悦,莱茵说她嫁到明家之前,曾经嫁给了日本加藤家,生下小凉和Alen,后和加藤原子离婚,带着小儿子Alen回港,嫁给了明家生。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加藤凉阴冷的声音穿透木门,直达莱楚楚的心底。
她当时一颤,恍觉的这个男人的声音比蔺晨的还要让人颤栗。
“当年没能将你一起带回香港是因为加藤原子不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林梓悦声音开始抽泣。
加藤凉依然的冰冷:“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在门外,他说离婚可以,让你留下一个儿子,你毫不犹豫地便将我留下了。”
多么地可笑。
她竟如此决绝。
林梓悦慌乱解释:“那个时候Alen还小。。。。。。”
加藤凉突兀打断林梓悦,轻轻低喃着:“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让我原谅你的机会。”
他确实给过林梓悦机会,那便是今天。
他们的对话是如何结束的,连加藤凉自己都忘却了,只知道林梓悦离去之后,冰冷的和室将他冻结。
他从小樽壶里倒出一杯温酒,灌进肺里,仍旧觉得冰冷至极。
当和室的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一根生日蜡烛将他冷到极致的心点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凉凉生日快乐。。。。。。”
透过那烛光,加藤冰蓝色的眼睛柔和了起来,看着光那头莱楚楚白净的脸蛋,挂着温煦的笑容,唱着温柔的歌谣。
便是那一幕,莱楚楚侵袭进他的心底。
第一次,家人在他心中不再是两个冰冷的组词。
那日,是他的生日。
林梓悦约他的时候,他还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个对他不闻不问的母亲要给他过一次生日。
未料,她是为了明家生而来的。
☆、落幕
第37章:
是夜,香港的冬天终于寒冷了起来。
陈迹欢身上穿着松垮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黑暗中,他俯瞰明亮如昼的港城。浴袍腰间的结打的随意,似乎只要一个用力,便能轻易的将他身上的浴袍拉扯下来。
莱楚楚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陈迹欢孤寂的背影,颀长,悠远。浓郁的烟雾萦绕着,硬生生将他渲染的落寞几分。
“陈迹欢。”她小声的喊了一句。
陈迹欢转过身而来,顺手将烟蒂摁灭在桌面一旁的烟灰缸上。
莱楚楚顺势望去,烟灰缸的烟蒂密集,屋内烟味浓郁,几不可察地,她轻拧秀眉。
陈迹欢走近几步,俯身下来,一脚跪在床上,两手捧住莱楚楚的小脸。
吻,即可扣下,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莱楚楚清冷的眉眼间,瞬间被他的唇给烫热,夹着几味烟气。
“你怎么了?”莱楚楚问着,便抓住他胸前垂落下来的浴袍,顺眼看去,便能将他那两条精美到极致的锁骨一览无余。
他摇了摇头,两手反抱住她:“楚楚,我们结婚,去悉尼生活,好不好?”
他的问话很轻,倘若有风吹过,一吹即散。
莱楚楚先是一怔,继而唇角一翘,应了下来:“好。”
她不知道陈迹欢和林崇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很清楚,陈迹欢的坚定,前所未有。
见她允诺,陈迹欢像是松了一口气,“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像是意外,又像是震惊。
要知道,当他被莱楚楚梦魇时候的低喃声吵醒之时,从他耳畔传来那一句句如痴如迷的“泓演”,就如烟头烫着他的心一般,如此疼痛。
低头去吻她的发心,此刻的陈迹欢,只想要尽快将去悉尼的日程定下来,以免节外生枝,多变。
寂凉的夜,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骑士吻着轻闭着眼的公主,他们能否幸福?
——
当时在深圳拍卖行,莱楚楚拍下高更这幅作品是为了送给陈迹欢,因此填的送货地址是陈迹欢的工作室。
到货那天,陈迹欢还没到工作室,工作人员就已经送画上门了,是玫瑰代签的。
验货的时候,工作人员将外包装拆卸。
一幅富含原始元素的油画瞬间冲入玫瑰的视野,浑厚丰实的人物造型,醒目的线条轮廓,大面积平涂的色彩给人视觉上很大的冲击。
玫瑰也在画坛摸爬打滚这些年,对于某位大师的画作虽不能一眼明辨,但这幅作品实在太具有高更自己的代表性了。
微皱起眉,问送画的工作人员:“哪边送过来的?”
“深圳拍卖行送过来的。”工作人员答。
玫瑰继续皱眉,万分疑惑,是陈迹欢在拍卖会上的拍品吗?
签收后没几久,陈迹欢便到了。
“画到了?”他盯着画,咸淡一句问。
玫瑰上前,两手环胸而抱,紧盯着眼前油画,问道:“你拍卖会的战利品?”
“嗯。”陈迹欢不咸不淡一句,继而,微翘起唇角。
玫瑰似是看出了点什么,不由地:“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高更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