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身出了奶奶的病房,将自己随身带着的箱子打开,找出了几个扎头发的发带。
她又找出了一个,带着水钻,发着晶亮光芒,圆形花式的发饰,这个还是宋墨城那个时候送给自己的,很是贵重。
但是,她很少会去带着这些装饰物,她轻轻看了看,将它拿了出来。
如果这个发饰,扎在奶奶的头发上,应该会很好看。
她拿着这个发饰突然出神了,想起,刚开始时,宋墨城将这个发饰送给自己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还嘲笑他,说他的心细腻的,像个小女子一般。
想到这里,她微微的笑了笑,拿着这些东西,又回到了奶奶的房间里。
奶奶依旧在那里坐着,沉思着,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阳光从窗户那里倾斜了进来,撒在奶奶的身上,给奶奶罩了一层温和的光,的,就像是画里安静的老人一般。
这时奶奶开口了,只说道:“今天的天气可不错,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苏清浅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的确,很是风和日丽。”
一边说着一边将打来的稀粥,用小勺搅拌了一下,直到温度适宜,便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喂着奶奶吃下。
奶奶将一碗稀粥吃了个干干净净,胃口倒是出奇的好,苏清浅瞧着空空的饭碗,心里有着几分欣慰。
将一切收拾妥当,她又下楼去,去小卖部给奶奶买了一把木梳子。
奶奶之前用的那把老是静电。
奶奶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她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很快她给奶奶梳了一个圆圆的发髻,将自己带来的话是,给奶奶轻轻地带上,她认真的看了看,果然,奶奶沉重的气质,配着,这欢脱的话是甚是相得益彰,她欣慰的笑了。
回到楼上,奶奶坐在那里精神很好,她轻轻地走过去,将梳子在奶奶的头发上,轻轻的梳着。
奶奶满头银发,微微闭着眼睛,只说道:“我最近想小欢了,也很想之夏,可是她们在美国太远了。”
苏清浅微微一震,随即说道:“奶奶,我打电话让她们回来看看您。”
“不用,何必打扰他们,太远了,我一个老婆子,能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不会给人家添麻烦的。
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在我临老了之际,心里也有一丝的安慰,这孩子啊,一旦出了远门,就像放飞的燕子一样。
我年纪大了,越发的像个孩童一样害怕孤单,害怕寂寞,幸亏有你跟小西陪在我的身边。
这两日,我便也知足了,说到底,我这个老太太还不是很惹人嫌的。”
第371章离去
奶奶说着,苏清浅静静的听着,手里的梳子,轻轻的在奶奶的头发上,摆弄着。
奶奶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只说道:“我还记得呀,我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最爱干净,每次阿,都会将我的手帕用肥皂,打个干干净净的,那个时候,跟我的老伴刚刚认识,老伴年轻时候的样子是真的好看,我再也没有见过比我老伴更好看的。”
说完微微的又将眼睛睁开了。面色温和,神色淡然。
此时的奶奶,有如罩着光辉一般的老人,带着暖暖的光芒,此时的时光是安静的,是祥和的,是无害的,像是一个婴儿睡在母胎里一般,与世界隔绝,与复杂隔绝,像是生命重归了一般。
奶奶微微的又说道:“可是现在老了,老了,这些终究都是回忆了,所以,奶奶都知道很多时候啊,美好的回忆,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有多么的重要。
当你能够占有这些回忆的时候,你是幸福的,当你只能够拥有回忆的时候,你是最痛苦的,所以孩子,你要懂得珍惜,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没有什么错误是不能原谅的。”
苏清浅微微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只听奶奶又说道:“我年纪大了,做什么都力不从心了,只觉得累得我心力憔悴,我这一辈子呀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也算安分守己的生活,老了老了,也算是得了一个善终。”
苏清浅的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这几天苏清浅一直陪在徐奶奶的身边,她想要去联系小欢和之夏,可是奶奶不愿意将她们的联系电话透露,她知道徐奶奶不想让她们大老远的赶回来。
可是她终究是不忍心,她趁着徐奶奶睡着的功夫,回家去了徐奶奶的房间里,试图将小欢和之夏的联系方式找到。
可是在屋子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收获,正在这时突然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她立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接过电话,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只听那边说道:“您是苏清浅女士?您的家属刚刚去世了。”
苏清浅心里一颤,手机立时从她的手上滑落下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蹲在地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久久的,痛苦的坐在地上,只觉得心脏都搅到了一起,痛不可言。
往事一幕幕浮上了心头,徐奶奶对她的温言温语,对她的多加照顾,对她的体贴,像亲人一般的呵护。
种种,种种,让她心里顿时疼得喘不过气了,她摸摸索索的,拿起摔在地上的手机,颤抖着,找到了宋墨城的电话号码。
她拨通了毕静的电话,很快那边接通了。只听那边宋墨城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清浅。”
苏清浅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去奶奶刚刚去世,你快去医院。”
“你在哪?”
苏清浅却无力再多言什么,随即手机挂断。
很快,宋墨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站起身来,恍若未曾看见。
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一路走着,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她扶着墙壁,只觉得生死从来没有离自己如此的,近过。
半个小时之后,苏清浅坐着出租车到了医院,刚进病房,宋墨城已经守在那里,可是,病床已经空了,她顿时扑了过去。
她趴在床上久久不能言语,眼泪却也不似,刚才那般,狂涌而下
她低语着说道:“奶奶你终于是走了,没想到我只是回去了一趟,你便真的将我丢下了,奶奶一路走好。”
宋墨城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只说道:“奶奶的后事,还要由我们去办,我看着你心力交瘁的样子,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
苏清浅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空洞无神,藏着深切的悲哀。
只低低,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随即说道:“奶奶走的很不甘,我要去看看奶奶,我要去见奶奶最后一面,我要送她最后一程,我要了走的安心,我不要让奶奶有遗憾的离开。
我知道她想小欢和之夏,可是她竟然没由得我去将她们找回来。”
此时的苏清浅泪眼婆娑,眼中深藏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随着眼泪充溢着,散发着随处便是她悲伤得不能自已的气息。
宋墨城,走上前一步,伸手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只伏在她的耳畔,低沉着嗓音说道:“不要怕,有我在。我去找,等我们将奶奶安心的送下地,现在奶奶的后事要紧,其他的暂且放一放。”
苏清浅再也控制不住,只哽咽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好的,都一个个离开了,这一辈子,我跟奶奶的缘分就此尽了,我再也见不到的人了,再也不能了。”
宋墨城微微一愣,只伸出手去,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说道:“不会,我会永远的陪伴在你身边,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和你在一起。”
苏清浅和宋墨城去了太平间,太平间的工作人员将徐奶奶的尸体推了出来,苏清浅轻轻走上前去,将盖在徐奶奶身上的白布,掀开,只见徐奶奶面容安详,脸上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霜。
她轻轻地走上前去,将自己的脸靠在徐奶奶的脸上,只觉得冰凉沁骨,再也没有了一丝温热的气息。
她轻轻的用自己的脸,摩擦着徐奶奶的脸,用脸蛋蹭着徐奶奶的嘴巴,眼睛以及她的五官。
她轻轻地看着,仿佛便要将徐奶奶的面容刻到自己的心里,可却觉得痛苦的心脏都要碎了。
她只觉得悲伤满溢,可是却哭不出来,没有一丝的眼泪流出来,她痛苦的紧紧的抱着她,她知道这一刻便是永别了。
她仔细的看着他,观察着她,仿佛眼前的东西转瞬即逝,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过,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生老病死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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