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不能醒(毕歌)》第81章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
“晨，抱歉，对你用了强。你心里一定怨恨我，是么？”
我眼眶湿润，摇摇头。
我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他握住我的手。
“行，我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不管会如何，请你记住——”我握着他的手放到我胸口左侧的位置，缓缓道：“在我这里，永远有一个人的位置。这个人难以定义，他不是爱人，不能算作恋人未满，他以后会有他的幸福，然而，他是我礼拜堂的幽灵，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幽灵。
来这世上一趟不易，所以我们倾尽一生，去寻找幸福和完整。行，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了这个人，苏晨的生命将不再完整——”
话音未落，已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声音在笑，喜悦又悲伤。
人类的感情，怎能如此复杂？
“苏晨，你怎能如此残忍。不，我绝不放你走。”
我阖上眼睛，道：“行，如果，我渴望自由呢。”
好一会，缄默了声音。
“那么，晨，等吧。等我把你彻底变成我的或者彻底放下你的时候。”
我没再说什么。他的手亦没放开我。
身体终于扛不住连夜悲喜的涤荡，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最后的意识是他在我耳边轻声问，“晨，怎么不问我方琪在哪里？不怕我拿她要挟你么？”
“她是我最在乎的人。所以，你不会。是你，就不会。”迷糊不清间，睡意浓。
“你怎敢如此笃定。”
他在笑。
当醒来的时候，已在他的家门前。
他把我抱下车，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他在我的额烙上一吻，微微笑道：“你一直等的人，在里面。”
我愣住，巨大的喜悦随即袭上心头。
手握在门把上，却不敢扭开。
愈靠近，愈情怯。
琪琪，我该如何面对你。
咬咬唇，我打开了门。
雅致的大厅中，一身嫩黄衣裙，一个短发女子背对着我，面窗而立。阳光映上她柔致的发，映上她侧脸细细的绒毛，凝成画卷。
我双手掩上嘴，颤抖了声音，“小太妹。”
那女子身子微微一颤，猛地转过身来，眉眼娇俏，掩不住隐隐的憔悴。只是，嘴角却噙了笑，倔强而璀璨。
这小女子，曾对我这样说过。
苏晨，再见时，我必定对你再次微笑。
正文　Chapter　147　遗落
这小女子，曾对我这样说过。
苏晨，再见时，我必定对你再次微笑。

这一次的分离并不比生命中的哪一次离别更久。当方琪一声“苏晨”轻轻唤出，心里的疼痛在疯长。
往日作别，到他日重见的时候，她总会奔跑过来把我紧紧抱住。
这次，她却是站在窗后，一动不动，凝眸看着我。不变的是那浅浅的笑。晶莹不减。
我确信，我今生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悄悄改变，也有什么始终不变。
她在等。
松开紧咬着的唇，我慢慢抿出抹笑。也许不美，也许难看，何妨。
说好的微笑。
阳光下。我看到有水滴在她眼角熠熠。
“苏晨。”
我张开手臂，她闭了闭眼睛，一步一步向我走近。
终于，她走到我面前，伸臂紧紧搂着我。
眼角余光里，看到静立一方的行淡淡笑着。
行是最好的主人，安静的陪伴，周到的安排。
夕阳落下前，我们只诉离情，不问历经。
夜，天幕缀星。
阳台上，我与方琪背靠背而坐。
一阵静默。
“还好吗。”
同时出口。
俱是一怔后，又笑开。
“琪琪——”愧疚疼痛的心情该如何说。
方琪笑了笑，轻声道：“不要说，也不必说。都过去了。再说，是我选择的，与你无关。苏晨，我告诉你，如果重来一遍，我仍会这样做。”
“不值得。”我把头埋进膝盖。
她转过身子，把头靠在我背脊上，淡淡道：“值得。”
“值不值得不该由你来说。只要做的人觉得值得就好。我懂得不多，只是，很多年前，你不是给我说过那个和尚背女人过河的故事么。我已经放下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呢？”
那个故事却是俗了。我扭头，定睛看着她。她轻轻的笑。
琪琪，你真的放下了吗。没有。
我知道没有。
从前，你不会这样说话，你总是欢快肆意，怎像此刻。
这番心意，我不能负，也不敢。
我说，琪琪，我还和他在一起。
她明显一愣，随即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终于在一起了？”
“你听我说，庄海冰原是他的——”
“庄管事是纪叙梵手下的人，你是指这个？”
“你知道了？”我吃了一惊。
方琪点点头，道：“那人说的。”
她口中的这个人，除去庄霈杨还有谁？
想起那人对曾对她做的事，我心里又怒又疼，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想知道那日岛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是么。为什么不问了？苏晨，真是傻瓜。你不问，我也要说的。”她抬头看向远空，轻笑道。
我的心愈痛。
仿佛看到昔日的方琪，被谁孤零零的遗落在落暮岛上，她有双小鹿般的眼睛，圆而亮。一笑，嘴角弯弯。
她，再也回不来了。那座宫殿埋葬了许多女人的美丽成苍老。也埋葬了她。
现在的她过于细致。
快乐的人，不需这份敏感。
我返身紧紧抱住她，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强忍住的泪，不敢打落在她身上。
“晨，他让人给你看了那个的录像，对么。”
我咬牙，点点头，手轻轻抚上她的肩，这里曾受过匕刃重伤。
她淡淡道：“在那事之前，我捅了他一刀。”
我一怔，那天庄霈杨把纪叙梵带到他妹妹的房间的时候，已然带了重伤？
“那刀，不轻。他当时也不生气，只是想杀了我。”
我咬牙道：“他需要猎物，却不要不逊的。”
“总算，他是守诺的人。那晚，他说，他要我。我答应了他，也对他说，如果他动了你，那么我死也不瞑目。很奇怪，当时，他本要杀我，却放过了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的未婚妻在临死前也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再后来——”她的眼神渐远，“你家总裁也算是了不起，拼着重伤，把你带了出来，不过若不是这样，我也绝不会愿意你跟他在一起。在这之前，庄海冰已暗中领了人在岛上活动。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两方交手，纪叙梵的人很狠，他们不知道我，以为我是他的女人，下手很重，那人救了我。”
方琪回望了我一眼，低声道：“我与他的恩怨，谁说得清？”
我一时惊讶，竟莫可言语。
她续道：“他的身手很好，只是，我那刀也不是白送给他的。打斗中，他的伤口崩裂，很快，他便失血过多支持不住。”说到这里，她突然俏皮一笑：“代我向你家总裁道个歉，我拿刀子砍了他的一个手下。”
顿了顿，她说：“救了那人。”
抱歉，8/29晚回家暂更，8/30更，谢谢你的阅读。
正文　chapter　148　连锁（1）
翌日，四季路皇室咖啡厅。
上次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严白。
恍如隔世。
在香浓腻涩的热气腾腾中，完成了昨夜未完的故事。她的，我的。
我苦笑道：“你不但救了那人，甚至照顾到他痊愈？琪琪，这算什么？”
“鬼知道。”她低嚎一声，笑了笑。
“我捅他一刀，他还我一匕；他在混乱中救我一命，我还他救命之情，”末了，她道，“但求无欠。”
我说，“傻子。”
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