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学霸萌妻》第208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东边的天空终于泛起一丝细微的光。我盯着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自己看错。
手腕上的表产自瑞士,程嘉溯留给我的“纪念”之一,质量好到即便经历了昨天的大劫,也还能正常工作。五点多,天亮到可以看清时间的程度,岩棚上的凹槽里积存了一些夜露,我用它来解渴,虽然也是一股土腥味,但总算滋润了一下焦渴的咽喉。
整个上午,山间依旧是寂静的,虫子在草窠里鸣叫,大自然自成一体,来自城市的人类在这里格格不入,被它所排斥。
等待中的救援还没有到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把三明治分成三份,细细吃掉了其中一份,连残渣都不敢掉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越城已经因为我的失踪而天翻地覆。
下午在枯坐、饥饿和口渴当中度过,小腹的痛觉变得更加明显,但例假还没有到来。已经痛到了影响行动的程度了,这让我有点害怕,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
傍晚依旧枯寂而绝望,没有救援。
我开始设想自己死后被人发现的场景。作为长期和动物尸体打交道的生物学人,我很清楚动物死后的发展,希望有人找到我的时候,我还没有腐烂,或者已经白骨化了吧。
我张梓潼也算是轰轰烈烈活了一场,做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做到过的事情,享受过很多人一辈子没法想象到的东西,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场意外死在距离越城不远处的山里。
本以为,我会在年老之后,自然衰亡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看着程嘉溯娶别的女人,和那个女人生孩子,用他们的幸福来刺我的眼了。
在山间度过的第二个夜晚,我开始发烧。最初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是自己体力流失太厉害,以至于格外怕冷。
但身体一边瑟瑟发抖,却在冒着汗,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发烧。很快,身体就热起来,黏黏的汗水粘得衣服贴在身上,又加剧了不舒服的状态。
我不断打着寒噤,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说不清究竟是累的,还是病到晕倒。
第二个黎明到来时,我强撑着吃掉了第二份三明治,在高温中,它们已经有点变质,但总比没有的好。
谁知道吃下去没多久,我便开始反胃、呕吐。
这下,是真的活不成了吧……在这种地方没法补充身体的水分,发烧和呕吐又让水分大量流失,堪称雪上加霜。
大概是高烧造成的幻觉,我仿佛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不管是幻觉还是真实,我都依照理性的规划,勉强支撑起虚软的身体,用石块把外套压在岩棚靠外的位置。
由于头晕得厉害,中间差点掉进深沉如沼泽的泥浆中,好在向后倒了一下,坐住了。
吓出了一身冷汗,清醒片刻,便又迷糊起来。
烧得太厉害,什么样的幻象都出现了。我甚至在幻觉中看到程嘉溯,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看着珍宝失而复得。
但我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再这样看我的。
我伸手摸摸他的眼睛,那一抹深碧色里蕴着惊惧的痛楚,随即便坠入深深的黑暗当中。
正文 225 选择
黑暗,冰冷。
整个世界都没了光,更没了热度。
只有不断的沉沦,沉沦……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时候,寒冷忽然消失,坠落的趋势被止住,我落到了地上,仍然处在无限黑暗当中。
有什么温暖的事物包围着我,让我感到安心。于是我想要歇一歇,因为我已经很累了,累到完全走不动了。
尽管寒冷不再,可从小腹传导到全身的痛感还在,我只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可我无法休息,有紧迫的事情追赶着我,它强迫我向前走,不许停下来,不能停下来。
走了好远,我委屈极了,也累极了,一步也不想再走了。可就在这时候,无边黑暗中爆发了一束光,它是那么弱,仿佛下一瞬就会被黑暗所吞噬,可它又那么坚强,始终不曾消失。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应该追随它。
身上很疼,我也很累,但我还是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它走去。
那束光在黑暗中渐渐扩大,亮到让人睁不开眼。
我闭闭眼,又努力睁开,想要看清楚光晕里头究竟是什么。眼皮沉重得像是有人用环氧树脂将它们粘了起来,我心里一急,总觉得如果不赶紧看清楚,就会错过重要的东西。
焦灼中,我忍不住流泪,快点,快点睁开眼睛!快点让我看清楚那是什么!
然后,眼睛睁开,我看到了世界。
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嗡嗡的回音,闹得我头疼。我皱着眉,调整眼睛焦距,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
真像程嘉溯啊,现在的救援人员都长这么好看了吗?
不过这个人比起程嘉溯还是有差距的,程嘉溯不会脸颊凹陷到脱形的程度,更不会允许自己胡子拉碴、双眼布满红血丝地出现在人前。
考虑到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眨眨眼,说:“谢谢。”
声音哑得像一片压在百科全书里十年的干燥银杏叶,稍有风吹草动就要破碎。我不禁害怕这种恐怖片似的音效会吓着这个救援人员。
男人愣了一下,眼里绽放出喜悦的光彩。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和程嘉溯一样,也带着隐隐的深碧色,像最上等的祖母绿。
他是那么高兴,以至于我都不敢打断他的喜悦——那像是一种罪恶。然后,喜悦沉淀下去,慢慢变成稳定安心,就像是提在半空中的心,被安稳妥协地放回胸腔中。
萦绕在他身周、几乎肉眼可见的哀伤与浮躁都不见了,沉淀成一个有韵味的男人。这个成熟的男人伸手抱住我,把我紧紧揽在他胸前。
这是……“程嘉溯?”
“是我,”他微微一哽,“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气息急促,用冰凉的唇不断触碰着我的额头与鬓发。
无论如何,他还是来了。
我很惊讶他会亲自来救我,按理说,我现在已经与他毫无关系了——除了那个仅存的“未婚妻”的虚名——哪怕是方萌萌为了救人向他求助,他最多不过派出一些人手而已。
居然惊动了他亲自出手,我真是……受宠若惊。
经历生死关头,许多事情我都看开了。比如说现在,程嘉溯如此珍重地抱着我,而我关注的重点却是小腹传来的钝痛。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叫医生来一下?”
“好。”程嘉溯也需要空间来调整他自己的状态,他叫了医生进来,把空间留给我和医生。
医生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性,头发烫成小卷,浑身散发着一种利落和自信的风度。她进来检查了一下我的状态,又问了我的感受,微笑着说:“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我也觉得自己命大,之前的情况那么凶险,换个运气差点的人,说不定都死了好几个来回了。而我不但还活着,现在居然思维清晰、口齿清楚,没出任何大问题。
“孩子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担心,这么一番折腾他都还在,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医生还是笑眯眯,顺手给我调了一下输液管的流速。
“孩子?”我一愣,随即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摸到小腹,那里仍在隐隐作痛。医生的意思是……我已经怀孕了?
我被这个消息吓傻了,但思绪却还能够清楚地算出来,如果我真的怀孕,大概就是在和程嘉溯分开之前那段时间……他已经两个多月了。
自从我被怀疑向轻白集团透露机密,我们就再也没有亲热过。这几个月里,例假的混乱被我归因于体重迅速下降、体脂含量减少以及心情抑郁的后遗症,我没想到,或者说,我故意不让自己去那么想,我竟然是怀孕了。
怀了程嘉溯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在计划当中。我们一直很注意保护措施,就是为了确保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不会有小生命来阻碍到那些重要的计划。只有很少的几次,忘了做措施。
结果,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们的感情就出了问题,那这个孩子就更加不被期待了。
一阵恐慌突然攫住了我的灵魂,我颤栗地想,这几个月我是在怎样地糟践自己的身体啊……
饮食不规律,无法保证足够的营养摄入;不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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