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戏》第102章


昨晚剧组搞海边烧烤,我被林导灌了酒,被童桐搀回去躺下时很快人事不知,自然不知道忘了拿手机。揉着太阳穴接过手机谢过许书然,想想又问他女医又没有说别的什么。
许书然坐我对面拿个小汤匙调着咖啡,答非所问问我:“你没有和聂亦说我来这儿了?”
我说:“哈?”没太搞懂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聂亦好像很惊讶我在这里。”
我想想好像是没告诉聂亦许书然在这儿,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就随意含糊了一声。
我还记着刚才那问题,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再次问许书然:“聂亦他,真没再说别的什么?”
他突然笑了一声,挑了挑眉:“他当然不会和我说太多。”
我魂不守舍地跟许书然告别,找了个僻静角落回拨电话给聂亦,那边却已经关机。再打给褚秘书时褚秘书颇为惊讶:“Yee四个小时前就上了飞机,这次他们请人请得很仓促,只听说是某处实验室出了点问题,需要麻烦Yee过去看看。几个人突然就到了公司,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听褚秘书的描述,这当然不会是聂氏的实验项目,想必又是上面的某个保密实验,人一被他们请上飞机又要失联好一段时间,并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万分后悔昨晚怎么就把电话忘在了烧烤摊上了,不死心问褚秘书:“他就没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褚秘书道:“有份新年礼物,Yee已经准备了一阵子,本想新年时送给您,但可能今年他没法回家过新年。”
我还在万分后悔昨晚宿醉,捂着额头皱眉:“什么礼物?宝马、香车、美人?”实在没忍住抱怨,我说:“我这儿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工作结束一大半了,就想早点回去给他惊喜呢,他怎么又走了,上面怎么老找他啊?我泱泱大国除了他就没别的生物科学家了吗?”
褚秘书很可观:“所以除了Yee应该还邀请了别的学者。”又失笑道:“不是宝马香车美人,是同澳国Archeron公司的一张订单,他们已经组建出来整个科研团队,需要您过去指点。”
我捂着额头疑心还没酒醒,我说:“您刚才说,有个什么科研?还需要我指点?”
褚秘书四平八稳:“是的,因为那是您的潜水器,需要挑战海底多少米,满足什么功用,每一条细微的要求都会影响整个潜水器的研发,所以需要您指点。”褚秘书已经在帮我安排时间:“您来年初要去一趟澳洲,正好可以同科研组会面,或者您最近要是有时间,我也可以安排视频会议早点启动项目。”
我本能说:“不用,不用视频会议,还是去澳洲再说。”又愣了半晌,发言“这是聂亦送我的新年礼物?”
褚秘书道:“是的。”
我在那儿神游天外,我已经很久没有和聂亦说起潜水器这回事。
我以为虽然这婚姻刚开始倚仗的是交易,我同他结婚,他给我买潜水器,但他已经开始向这场婚姻里投入感情,既然如此,他自然再没有必要给我如此巨大的金钱补偿。
后来康素萝问我,你那时候是不是在想些有的没的?想着人家聂亦居然还给你买潜水器,是不是还将这场婚姻当交易?你是不是特别难过特别不高兴?觉得这侮辱了你对他的爱情?简直就想徒手拆了潜水器砸他脑袋上?我知道你们女主角内心戏都很丰富,就是要这么纠结的。
我说没有,真的没有,他就算送我个九位数的棒槌我都觉得是终极浪漫了,更不要说是潜水器。九位数呢,说送就送,他人怎么这么好,我都没来得及反应。
康素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评价我的心路历程。
事实上那时候等我反应过来,内心其实也有点担忧,我还问了褚秘书:“你说,聂亦他今年新年送这么份大礼给我,标准这么高,明年新年他还能只送我个包包?或者一百个包包?起码得在印度洋里买个私人岛给我才压得住这个新年礼物的标准啊,是吧?我真为他担心!”
褚秘书停了两秒,问我:“你需要我和Yee暗示一下您除了喜欢潜水器还喜欢印度洋私人岛这是吗?”
我立刻说:“好啊好啊。”
褚秘书:“……”
再后来我和康素萝说:“真的,我那时候才体会到嫁给聂亦的优越性,简直就像嫁给了阿拉丁神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愿抱着阿拉丁神灯哭,不愿抱着阿拉伯王子笑。”
康素萝表示她并没有听过这句话,同时很好奇:“阿拉伯王子们不也很有钱吗?”
我叹息:“但他们并不是有求必应,且他们还要娶几百个老婆,嫁给他们简直就是嫁给了十部《甄嬛传》。”
许书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和我道别,说后期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他必须赶回L。A。。那时候我还一半沉浸在同聂亦分别连个电话都打不了的神伤中,一半沉浸在人生的终极奥义居然已唾手可得的喜悦中,根本分不出情绪来和他好好说再见。但好歹还是一起在酒店餐厅用了个早餐。
许书然大有深意地看我,仿佛他的电影后期会出问题全赖我。这黑锅我当然不能背,笑说许导可不是我在您后期公司做了手脚赶您回去。
他端着咖啡杯也玩笑道:“那必然就是您先生干的了,他这是不愿意我们在一起再多待一分一秒。”
我说:“许导,您这是就赖上我们家了是吧,冤枉不了我就冤枉我们聂亦。”
他笑了笑没说话。
那之后如同往常碾压参与那些机密项目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他的消息。
因为前期赶工赶得快,拍摄完一看进度表,工期比预计的省了近十天。
眼看着次日就要回国,当晚下榻酒店却迎来不速之客。
11。
童桐说雍可在出酒店向西走大约两千米的海岸处等我。我问她那是个什么鬼地方,是有酒吧还是有咖啡座,童桐抱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好像啥都没有,就是个荒滩。”反应过来说:“挑这么个地方,她不会是约你单挑吧?”我边换衣服边回答:“她要有这个魄力我也敬她是条汉子。”童桐明显担心:“我还是给宁少打个电话让他陪你一块儿去……”我腾出手来给了她后脑勺一下:“想什么呢?就你们宁少那身手,我保护他还差不多,脑洞别开那么大,估计大明星就是想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好说话。”
即便是冬天,这坐落在大西洋畔的海岛也是气息如春,但难免入夜后风从海上来。
我搭了个外套,顺手提了两瓶啤酒出门赴约。
热带树沿着海岸线一路连绵,间中亮起路灯,海潮声此起彼伏,沙滩上偶尔能看到并肩牵手的情侣。路过一个小海湾时,还看到一群小年轻席地盘座着边喝酒边大笑聊天,旁边的便携音箱里飘出热情的桑巴调。这实在是个典型的北美海岛夜,空气中每一寸都是闲散、却生机勃勃的味道。
再往前走,人生渐渐稀落。顺着海岸线转弯,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女孩被人拉拉扯扯。再近几步,月光星光路灯下,看清被三个拉丁裔男青年围在正中间的女孩居然是雍可。她正表情慌乱地挡着其中一个青年伸过来的手臂,帽子和手包都落在地上,另外两个青年则在一旁拉长了调子起哄,听声音看身形,都像是喝醉了。这一片虽是公共海滩,倒的确没有不安全,只是过来度假的三教九流,常有年轻人抱着美女拎着酒去海滩开夜party,喝醉了难免闹点事。
三个人,个头都不太高,看着半大不小的样子,又都喝醉了,只要他们没带枪,揍起他们来明显我的胜算要大。
雍可突然尖叫起来,个子最高的青年拽住她的手,歪歪斜斜地和她说着什么,其他两个人起劲地哄笑,大概是觉得雍可叫得挺好玩儿,也蹭上去要拉拉扯扯。
我拎着俩啤酒瓶走过去,雍可一眼看到我,也不知认没认出我是谁,一脸惶恐地喊救命。
三个青年停下拉扯雍可的动作,一个小矮个晃着流里流气凑上来,大着舌头调戏我:“哇喔,又来一个辣妹,一起找点乐子啊——”
“是啊,找点乐子。”我说,将啤酒瓶放地上,抬腿就给他踹了过去。被一脚踹翻的小矮个一脸蒙圈地倒在地上,另外两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扬起拳头就要凑过来。看他们是掏拳头不是掏杀伤性武器我就挺镇定了,两个打架没什么准头的醉鬼都对付不了,就实在对不起上个月见天就和聂亦在道场打来打去。
花了点时间一个一个踹翻,看他们躺地上爬不起来,我跟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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