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面具先生订婚了》第106章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艾似乎从白先生的话里听出了一点责怪的意味。
责怪叶负雪“悄悄摸摸地恢复婚约”。
许艾看了看旁边的叶负雪,对方在镜片后淡淡地笑,似乎不以为意;她又朝哥哥一瞥,许荀脸上也有些不快,但他马上就挂上礼节性的笑容,适时地换了个话题。
“说起来,你们父亲近来好吗?”白先生忽略了许荀的话,又开口问道。
趁着许荀还没回答,许艾赶紧接了话说:“我昨天才打了电话回去,他说挺好的,家里也挺好,让我少操心。”
白先生笑了笑,视线又从兄妹俩脸上一扫而过:“一双儿女都这么出色,他才是应该少操心,”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你们妈妈要是知道,肯定也很欣慰——可惜她是看不见了。”
许艾的筷子顿了一顿,她有点分辨不出这句话到底是普通的客套,还是别有所指。旁边的叶负雪大概也察觉到气氛不对,马上开口,与白先生谈起今天和许荀下棋的事来了。
许艾又朝许荀一看,看到哥哥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她悄悄碰了碰他:“白先生可能是随口说的,别太放在心上。”
“不是,”许荀也小声说道,“我就是突然……突然头晕。”
许艾一愣,伸了手去摸他的脑门——竟然有些发烫。
“那你吃完饭早点去睡会儿吧,”许艾说,“可能是白天搞卫生累了。”
叶负雪听到两人说话,立刻转头问:“身体不舒服?”
“……没事,”许荀说,“大概昨晚吹了冷风,今天白天又忙了会儿,出了汗——睡一觉就好了。”
“那可要早点休息,”叶负雪说,“我让明叔煮点姜茶给你。”
他的话刚一说完,餐桌旁的窗户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动,好像外面有人使劲挥手,朝窗户猛地一拍,拍得玻璃都震了起来。
——只震了一下,花格窗上的玻璃还没来得及弹起第二下,震动戛然而止,仿佛是那个拍窗的人又赶紧把窗户按住了。
但这声响动足以让餐厅里的人安静下来。
白先生从位子上站起来了。
“怎么了?”叶负雪问,他也跟着站起身来。
白先生没说话,直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探出身子,朝左右望去。
许艾也转过头,朝窗外一望。
——她看到有只小飞虫从窗外飞来,摇摇晃晃地飞进屋里。
白先生没注意到它,叶负雪也没注意到它;餐厅里似乎只有她看到了那粒会飞的小黑点。
……这个季节,还有这样的小飞虫?许艾想。
然后,她看到那只小虫子在空中兜兜转转,最后在许荀肩上落下了。
她正要提醒许荀,一抬眼看到他紧紧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眉心。她再移开视线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只小虫子了。
“窗外有什么东西?”叶负雪问。
白先生关上窗户,转过身来了。
“没什么,”他说,“可能是风吹的吧。”
——他刚要回到位置上,视线突然在许荀身上一停。
然后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空玻璃杯,快步朝许荀走去。
许艾立刻知道他要做什么。她马上转向许荀,然而哥哥满脸疑惑地皱着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刚要犹犹豫豫地开口,白先生说了声“别动”,然后迅速扬起手里的玻璃杯,在他肩膀后方利落短促地一挥——
“抓到了。”白先生说着,飞快地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会逃出来。
杯子似乎震动了一下,又立刻归于平静。
“……什么?什么抓到了?”许荀一头雾水地左右看看,又凑过去要看那杯子里的东西。然而白先生用手阻挡了他的视线,然后笑了笑说:“一只小虫子。”
许艾也盯着那杯子看,但白先生的动作太快,等他用手把杯子一挡,再次移开手指之后,玻璃杯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一只小虫子,可能是从窗外飞进来的。”白先生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他把杯子倒扣着留在桌上,自己坐回位置,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许荀有些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脸,然后询问似的朝许艾望去。许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给他夹了块肉。
“白先生比较仔细,”她说,“哪像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着凉感冒——吃完饭快睡觉去吧。”
许荀嘟囔了一声,点点头。许艾看到他的脸色似乎舒缓了些,不像刚才那么难受了。
饭后,许艾一个没留神,那只杯子就不见了。她去厨房看了看,窗台前的架子上晾着一排杯子,也许那杯子就在其中。
白先生又和叶负雪聊了一会儿,就驱车离开了。许荀也早早回房休息。许艾立刻跑去北屋找了叶负雪——刚才白先生“抓到”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她虽然能猜到个大概,但具体是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找上许荀?
“……我看不见,”叶负雪面有愧色,但直截了当地说,“我的眼睛还没有恢复,看不到师父抓了个什么。”
许艾抿抿嘴,感觉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
“不过既然师父没有再提起,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叶负雪说,“也许只是一片路过的野魂,正好挂在了许先生身上。”
“……我刚才看到的是一只小虫子,从窗外飞进来的,”许艾说,“但白先生的杯子里什么都没有。”
叶负雪的神情一顿,嘴角似乎微微滞下了。
许艾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又迟疑着说道:“而且……在叶家宅子里……也会有野魂?”
这不就好像在城管门口摆烧烤摊?
叶负雪一时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笑笑说:“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许艾想起这事了——明天周日,双休日结束,她又得回学校去了。
“下午吧,”许艾说,“吃了午饭,就收拾收拾回去了。”
叶负雪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笑。
“那你下次来的时候,就是生日了,”他说,“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虽然这话听起来十分令人期待,但许艾还是注意到了他在转移话题。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有什么需要让他转移话题的内容?
“你也早些去休息吧,”叶负雪说,“昨晚上不是和许先生一起吹的风吗?我都听见你打喷嚏了。”
说着他一伸手,轻轻推着许艾的肩膀朝门边走去。
许艾想了想,站住脚步。
“白天我跟哥哥聊起来的时候,他说,他好像在这里听见有人在叫他小名。”她看着叶负雪说。
叶负雪又微微垂了嘴角。
“我也听见过……也是叫我小名,”许艾接着说道,“这名字只有妈妈会叫我们。”
叶负雪重新扬唇一笑:“是什么名字?”
“但你好像也知道,”许艾说,“我听见你这么叫过我,两次。”
面前的人还是笑,但笑意停在了嘴边。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小名?”许艾说,“可别讲是我爸爸告诉你的。”
叶负雪的笑容像水珠渗入纸面。他的唇线渐渐平直,然后轻轻舒了口气。
“因为我见过你的妈妈,”他轻声说,“她要我好好照顾‘碗碗’。”
第75章 许艾的小远门
许艾; 20岁,除了哥哥之外; 没人说过自己不聪明。
回学校的路上,她脑中一直忍不住回想叶负雪前一天说过的话。他说他曾经见过她的妈妈; 就在许家小姐的满月酒宴上。
他说妈妈说话的声音非常温柔; 从他眼中看去; 她周身像环绕着秋夜明亮的月光。她笑盈盈地对他说,你就是负雪?将来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碗碗。
“那时候你在她怀里,就像一轮光华耀眼的小太阳,”叶负雪说着,微微一顿; 然后笑了笑,“当然; 长大之后,光芒也没有丝毫黯淡。”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 许艾并没有太高兴;倒不是因为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几次,听着不新鲜了。
——既然是妈妈把她的小名告诉他的,那他为什么一开始要瞒着不说; 甚至还假装不知情?
不过是去了自己的满月宴,这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有些奇怪; 许艾想。
或者不如直接地说——可疑。
过去叶负雪戴着面具的时候,虽然待她亲切和善; 但许艾有时依然会感到疏离。她把这归咎于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能从嘴角的弧度来判断; 他这一刻的笑容是出于真心抑或假意。
所以她喜欢看他害羞脸红——脸红装不出来,也遮挡不住;他脸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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