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红绳脚链的少女》第19章


美的台阶下。
……求求你了!
一秒…
两秒…
耳畔风声快要填满整颗紧张又窘迫的砰砰乱跳的心脏。
短暂的沉默过后,格外抓耳的一道声音溶在了能清晰辨别的风声之中——
“很疼吧。”
于清澈的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只手,横在她的视线中,成了她目光的焦点。
藏青色的冬季校服外套衬得他指关节更显白皙。
线条流畅、骨骼分明。
并且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感,让人联想到一切、任何种类的笔,或者是那可以编织出美好梦境的黑白琴键。
这样漂亮的手会让你相信拥有它的人势必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只手啊,能按在笛孔上,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讲述一段故事。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音乐的力量,也敬慕于创造或演绎音乐的那些人。
这种比任何宗教都更为可怕的信仰,真要论起历史来,传说甚至可以追溯到俄耳甫斯用竖琴打动哈迪斯。
这只手啊,以后会登上手术台,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拿起手术刀。
她的阅历有限,没有接触过医生这个职业,粗浅的印象停留在他们的手上也许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福尔马林的诡异味道。
他们的手都清洗得干干净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而程清嘉的也是。
那一刻。
裴伴盯着他的手出神失态的那一刻。
耳畔响起一道声音,它是在说:
“裴伴,你得抓住它。”
——就像娃娃机的钩爪紧紧地扣住娃娃不放一样。
要非常非常努力,要不断尝试、付出,才能在街机厅坑钱无数的娃娃机里抓到喜欢的那一只。
同样的,也是于自己来说,具有独一无二的意义的一只。
伸手,对裴伴来说,是和扫码一样简单的事情。
扣住他的掌心,整个过程像是上锁,而钥匙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
那从掌心传达的温度像是在无声欢迎她的靠近。
于是,她像是一株烂根了正脆弱着的植物被某种力量从地上拔起。
他掌心其实有一点凉。
那感觉就像吻上一片雪花。
第22章 
重新以挺拔的姿态站立于青灰色的水泥地上时,裴伴还扣着程清嘉的右手。
面前的清瘦男生微微弯着腰,像是电影或故事里才会提及的拥有良好教养又温文尔雅的身着燕尾服的绅士,下巴埋在柔软的藏青色围巾里,半抬着眼,“摔伤了么?”
裴伴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除了内心受惊,生理上似乎没有遭遇什么皮肉伤之苦,顶多就是青了两块。
都是小问题。
约等于无碍的。
只是他更为严谨,“检查一下吧。”说完这句话后,主动松开了手。
方才触碰过另一只手的掌心霎时间暴露在空气中,有一丝陌生的不适应穿过血液钻入他的心脏深处。
接着,程清嘉又蹲下身子,替裴伴将倒下的小黄停放在一旁。
态度认真得活像个停车场管理员,时刻严肃,恪尽职守。
之后,他转头,将目光移至远处某一个点上。
持续了三秒钟,但脑子里什么信息都没有接收到,像是突然生锈了的机器。
据说人们将这个过程称为“放空”。
一种沉默又迟钝的情绪释放过程。
三秒过后,程清嘉将目光挪回,尽数落在蹲下身子的女生身上。
从女生头顶可爱发旋,一路向下,经过粉蓝格子羊毛围巾,宽大的藏青色冬季校服……
再到……
再到她最常穿的那双酒红色天鹅绒板鞋。
在大多数时候自然垂落盖住了一般鞋面的灰色的校服裤管被一双白皙小手撩起,像是掀开帷幕一般露出一小块白皙纤细的脚踝。
从男生这个角度望去,隐约可见,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脚链,脚链上悬着一颗小小的金色铃铛。
这颗铃铛在女生迈动步子的时候会发出很细微的簌簌声响,如同一首走到哪唱到哪的歌谣。
这样的话,好像永远不会走丢,再复杂的情况,也能循着铃铛作响声将她找到。
莫名其妙的,程清嘉觉得自己生理上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有一股诡异无缘由的热意似是从脚底一路迅速爬升到脸颊。
他别开脸去,用一种严肃的态度将方才的记忆和残余在脑海里的清晰画面都洗刷干净。
甚至闭上眼一秒钟,驱散萦绕在耳畔的根本不存在的铃铛声。
裴伴遵从程清嘉的命令,检查腿上有没有伤口。
没有擦破皮,不幸中的万幸。
原地转了一圈,也没有扭到脚,可以说是有惊无险了。
“打的去吧。”对上女生纯粹天真的眸光时,程清嘉开口,语气无波无澜,“这样会轻松一点。”
他以平直的语调说话,声音轻淡,乍一听,更像是路过了一道微风,耳畔什么都没留下。
挑眉,耸肩,就像在陈述今天还算明媚温暖的天气。
“所以,还是打的去吧。”他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是省略了主语的,裴伴也不傻,知道如果补充完整的话,大概是——
“这样你会轻松一点。”
被间接戳穿之后,裴伴耳根子自然而然地发烫,有点无所适从,心里为自己不会骑车而改变了他的计划感到沮丧。
“走吧,去南门打车。”
程清嘉只能承担主导者的角色,一步一步地“指挥”。
“好。”女生乖巧点头,应声。
程清嘉破欣慰地扯了扯嘴角,以一种微不可见的弧度来表达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感受。
她……
终于,不再“挣扎”了。
这样,他们也就无须再绕圈子原地打转了。
两人并肩往小区南门走。
起初,谁也没有说话。
程清嘉本就话少,但裴伴却不一样。
一路上,她都低头,绞着手指。
在纠结了很久很久之后。
她终于开口。
“程清嘉——”
“嗯。”
“你说——”
“嗯?”他偏头,望她。
“不会骑车是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裴伴皱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发问,寻求一个他心里的真实的回答。
是个笨蛋,对吗?
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基本技能都学不会的话……
可以说是半个废柴了吧。
电视剧里那种载人穿梭在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的画面,她也想要做到。
因为看起来自由又畅快。
但是,裴伴羡慕的太多了,想做的太多了,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三分钟热度患者,所以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无限期地延后,最后被遗忘,又或者半途而废。
男生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愣滞,许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
紧接着,程清嘉摇了摇头,“没有。”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裴伴眼神发亮。
下一秒,却见男生将拳头抵在唇前,轻咳了一声,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不过,可能还是学会比较好。”
“……”
哼!
裴伴鼓起腮帮子,泄气。
又嘟起嘴巴,无可奈何地望天长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会找时间学一下的。”裴伴下定决心。
程清嘉持中立态度地“嗯”了一声。
“等我学会了呢——”
情不自禁地又开始吹了。
闻此,程清嘉望向那张开始爬上浓浓美好幻想的白净小脸。
“我就买一辆超酷的自行车。”
“嗯,山地车吧。”他配合她的表演。
“好啊!”裴伴一锤定音,但刚说出口,又皱眉反悔,“可是山地车,是不是没有后座?”
程清嘉愣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才回答:“一般没有。”
……但自己安装好像也行。
“那不行啊。”裴伴单手托腮,作牙疼状,语气里有说不出的苦恼。
她吸了吸鼻子,撇了撇嘴,有点嫌弃地说:“苏敏君那个笨蛋不会骑车,所以我得载她去吃火锅。”
程清嘉:“……”
男生原本一尘不变的表情上似是出现了龟裂。
很棒。
嗯。
咸鱼也得有梦想。
一本正经地吹水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吧?
细想之后,他竟然忍不住发笑,但还是尽力克制住了险些溢出嘴角的笑意。
“火锅……”女生低头碎碎念,似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无人能打扰。
“对了,川河路上新开了一家星座主题的火锅店。”
“那里的星球慕斯听说很好吃哦!”女生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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