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不知道,我在爱着你》第57章


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上帝响起了敲门声。
她谢天谢地地跳下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小佳霓,她脸上挂着泪痕,哽咽着。
“微婉姐,Sam说他不会带我去罗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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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由着毅凡,他当场就会冷脸叫佳霓出去,但当晚他生她的气还生不过来呢,实在无暇再生别人的气了。微婉想着,料理好佳霓再去撒娇,或者撒泼——求他原谅,于是好说歹说,先劝走了她。
小佳霓眼睛红红的,望着毅凡拂袖而去的背影,好像很愧疚:“我打断你们了吗?在门外的时候我听到……”
微婉迅速地打断了她,她要先搞清楚陆盛两口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佳霓等不及,开始哭诉。一开始,是陆盛告诉她行程必须缩短三天,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被全盘打乱了。她试图商量,他就彻底翻脸,说没得商量,除非她想自己去。
微婉斟酌着恰当的词汇:“佳霓啊,他最近压力挺大的,你就顺着他一点,就少三天而已,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佳霓咬着嘴唇,擦干眼泪。
“微婉姐,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不够体谅他,可我真的很想让他放松一下,不要把时间都用在工作上。生平第一次的,让他毫无负担地玩一玩,我做错了吗?”
她倒没有想到,佳霓有这样的用意。微婉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她抚抚佳霓的肩。
“你对他这样说了吗?”
“如果我说了,他也只是会答,账单总要有人付的。”佳霓低头咕哝了几个法语词,笨蛋、讨厌之类的。她埋怨地说:“可这次,我真的会负起责任来,帮他分担压力,可他老是不信我。”
她又是这句话,微婉抵不住好奇心,打算开口问她,到底打算如何分担压力。正要问,手机响了,是陆盛。他打来问佳霓是否在她这里,语气焦急,特别担心,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拜托她看住人,他马上就过来接。
“你看看,他多好,这么晚了还来接你。要知道,现在外面很冷哟!”微婉挂了电话,继续做起她的和事佬。
佳霓显然不那么满意,噘起了嘴:“回去他也不说话,他都不知道哄哄我。”她大大的眼睛里面忽然冒出一片星星的海,双颊泛红,“微婉姐,刚才在门外,我听到你和你的汤毅凡了。他可真好,大老远地跨过海洋,飞到这里,陪你过圣诞。不像有些人,就连走几步的路去趟罗马都不肯呢。”
陆盛来得很快,佳霓故意板着脸不看他,但后来还是让他牵着手,跟他走了。微婉坐在窗边,托着腮帮子,看楼下慢慢走远的两个身影,一高一低,一前一后,前面的依旧冷脸,后面的状若赌气,但他们牵着手,走得那么稳,落下一串脚印。就算闹别扭,他们也还是会一起走一辈子。
这多么好。
可能是这夜色,也可能是佳霓的话,让她发了疯一样想念那个跨过海洋来陪她过圣诞的人。她关灯出门,走上了前往阿泰内广场的路。她独自乘坐午夜地铁,下车后好像经过了千山万水的跋涉,其间迷路几次,但人类要iPhone有什么用呀,不就是为了用Google地图去找你爱的人吗?到达酒店时,天边泛着微微的白,她一身风雨,狼狈不堪。
她离开这里已经很久,他们换了新的门童,不许她上去。她报了汤毅凡的名字,但那个时间,门童不可能让女佣去问汤先生是否有访客,因为先生一定正在睡觉。她很了解,以前她也在这里住过,她想,那么就等到天亮吧。
她走到门外的花坛边,坐下,等候。她知道毅凡喜欢坐在这里,她用手指拢拢花坛里的土壤,猛然发觉花簇中藏着好多个烟头,有几个甚至还没燃尽,吐着袅袅的黑烟。
她讶然片刻。他喜欢坐这里,要么是等她回来,要么是被她赶出房间后,等她叫他回去。看来,刚才他还坐在这里抽过烟。
她揉揉冻僵的手指,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Vivien小姐?”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是安东尼回来了,就好像还在昨天,一切都没有变。她回头看去,那不是白发老人,而是从前那个红发长雀斑的爱尔兰男孩,门童拉尔夫。他是来换班的,见她坐在门外,甚是惊奇。
“Vivien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让我进去。”
易微婉小姐可不是圣女,立马向拉尔夫告那位新门童的状。爱尔兰少年好一顿光火,大声训斥了那位门神,说他一定是把眼珠子跟早饭一起吃下去了。她实在是困到没心情幸灾乐祸,于是央求他带她上去。
“我听说了小姐的事。以后如果小姐有任何需要,请直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小姐。您知道,即使安东尼不再……”少年愧疚地笑,他没有说完那个句子,“但我会一直在的,请小姐一定别再像刚才那样受委屈。”
上楼时,他们还遇到了曾经芭比房的女佣玛莉莎,她也很高兴见到微婉:“真希望您再回来住,现在的那个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婊子。她一会儿叫我不要用‘脏手’碰她的衣服,一会儿又指责我没有将它们叠好。恶心的女人!”玛莉莎将白眼翻上了天花板。
微婉听着,倒怀疑自己住芭比房时,她是否也曾在背后这样说过她。
“谢谢你,拉尔夫。”
微婉下意识地想从包包里掏小费给他。以前她出手阔绰,他们服务得又真的很周到,所以她总是给一百欧元以上。可现在,她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二十欧元现钞,跟还可以用六次的地铁票。她将这笔财产尽数分给了他们。玛莉莎翻了个白眼,碰都没碰,转身走了。微婉难堪得很,只好再递给拉尔夫。
幸好,他没翻白眼给她。他弄来了毅凡套房的房卡,轻轻帮她开了门。这是违反员工条例的事,但他还是为她做了。
“对不起拉尔夫,我没有更多的钱了。”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不、不、不,不需要说对不起。”门童骄傲地扬了扬手中那两张小得可怜的纸,“以前小姐给我一百块钱,是因为小姐拥有数百万;现在小姐只给二十块钱,但这是小姐的全部。我很遗憾,有人不懂得哪一个更珍贵。”
微婉拥抱了他。这是很久以来她听到的,来自“前世人们”的最好的话。拉尔夫扶扶帽檐,恭敬地离开。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拉尔夫!如果你见到安东尼,可不可以跟他讲……”
红发少年已经消失了。
她失落片刻,停止了胡思乱想。天还没全亮,他睡觉时忘记拉窗帘,室内泛着银辉,不远处埃菲尔铁塔显得灰头土脸。室内有很重的烟味,但凡心里难过,他就喜欢折磨自己的肺出气。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躺在了床上属于她的那一边——那里离他有八丈远的距离。她模糊地想,要不要挪近一些呢?但最终放弃了,她睡着了。
她醒来时,腰上重重压着某人的手。他的肩包着她的肩,他的呼吸很近,均匀地撒在她的颈窝里。好吧,他说要慢慢来,他说不要太急,那么克服一张king…size床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算是重要一步了吧?她迷迷糊糊地第二次堕入了梦乡。
她再醒来时已经中午,姿势没变。她不用回头,单凭耳畔已然生龙活虎的呼吸声,就知道抱着她的这位爷已经醒了,而且醒了蛮久,但他没松开她。
“嘿,醒了就吱一声。怕你不承认。”
某人杀气腾腾地说。
她蒙眬地哦了一声,自觉地想撤开一点。
他却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这个世界,充斥了太多爱作的女人和爱发牢骚的男人。下午三点钟,易微婉在汤毅凡“你等着我奸尸也是没有用”的恶魔声音中,悻悻地起床了。她满房间地搜,把能找到的香烟都丢掉:“以后别让我抓到你抽烟。”
“那你以后别气我。”
她凭着一股起床火,才不理他那套:“汤毅凡,我昨晚说的可不是气话,是真心的!”
毅凡倒像得胜一般,气势很高,非要跟她犟:“小婉儿同学,你就这么急着脱处吗?”他看她在面前走来走去,特别心烦,探了身子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怀里坐定。
她推他一把:“谁跟你说我是处了?”
“这还用谁说吗?”他假装着有万顷祥云扑面而来,“您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叫作‘处’的气息,不会错。”
她拍拍他的腿,站起身。
“您看错了,我还真不是。”
这样,毅凡出乎意料地晴转多云了。
他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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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婉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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