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殊途》第386章

“苍纯呢？”银铃带着卡诺恩来到书房，在谴退所有下人前，问了一句。
“苍纯少爷今天有任务已经出行。”老管家恭敬地回答。
“他回来后便叫他来书房见我。”
“是。”
书房剩下两人，卡诺恩见朽木银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也知道他在等她要说的话。干咳了声，卡诺恩将领养文件往朽木银铃的面前推了推，“实在是难以启齿……不过，我是女的。”
朽木银铃愣了愣。
他倒是没觉得卡诺恩故意隐瞒，毕竟会弄错性别这种事，估计很少会有人想到，但要归咎的话，倒也是朽木家的疏忽。哪有领养孩子却把一个孩子的性别弄错的？
卡诺恩见朽木银铃隐晦地打量了她几眼，
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我这样……很难区分？”
“许是年龄小了些。只是……”朽木银铃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于这个乌龙也是无奈居多，“听闻苍纯对你刀术的形容，我以为能使出那般凌厉刀法的人，不会是个女子。”
这句话换种说法，就是一一是女人就不可能使出那般凌厉的刀法……
卡诺恩无语，可惜这确实是一定程度上的实情，她当真无法反驳。
“若是很麻烦，不改也没关系的……”贵族要收养一个孩子可不是说养就养，那流程就和九曲桥似的繁复，见卡诺恩很有自暴自弃的样子，朽木银铃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此事姑且不提，我找你来，自是有其他事想要关照于你。”
朽木是尸魂界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底蕴丰厚、背景强硬、富可敌国的同时，却带来了另一种困扰，那便是直系血脉的奚落。本身在尸魂界，灵力强大者要孕育后代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更遑论如朽木家族般对于继承者宁缺勿滥的态度，要从直系中选择上佳的家主，每一代都是最让人头疼的难题。
好在死神的寿命漫长，就算朽木家选择当家无论外部还是内部都要求苛严，也总算没出过直系血脉断绝的危机。相比之下，其他一些本和朽木家同时期崛起的家族，最终都在岁月中因为各种原因凋零了。
然而也许如此危险的运气最终有了用尽的一天，这一代的朽木家当家朽木银铃迎来了继任者的危机。他唯一一位儿子朽木苍纯尽管继承了朽木家族与生俱来的容貌与才华，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一一体弱不善战。
是以，朽木苍纯可以是朽木家的少爷，却一直无法继承朽木当家这个位子。
朽木银铃清楚他不可能再拥有另一个孩子，但是朽木苍纯结婚多年，许是因为体质孱弱，也未有一个孩子。即使有，万一那个孩子也继承了父亲的体质，那么……
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朽木银铃不得不开始留意有天赋亦有人品的孩子。
很久前，为了防止这样可能的局面，朽木的某位当家就已经提到过应对的措施。
“若是……朽木直系的血脉断绝，那么分家最优秀的孩子将成为朽木家的家主。”朽木银铃看着眼前聆听的认真的孩童，“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苍纯，即现今你名义上的父亲不会诞下子嗣的前提。家族中直系血脉凋零，分家亦是和蠢蠢欲动。你入朽木家族、冠以朽木之名，你的名字亦会记载于朽木直系的族谱中。”从此后，你可以位居高位，享用荣华富贵，这是给予你的优待，而同时，你要付出的是……
“但你不会拥有继承权。你在这个家族的角色，将是选择者或者是辅佐者。在我百年之后，若苍纯还是无法拥有继承家主的后代，那么由你和他一起，从分家选择一位你们认为足以继承朽木家的当家；另一方面，若是灵王保佑，直系得以继续传承，望你作为未来当家的兄长，辅佐保护左右。”
银铃并没有直说分家日渐激烈的利益冲突，但他知道眼前这个通透的孩子，必定立刻就能明白。
朽木银铃自认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朽木家代代家主看人都极其毒辣，能够看清对方的本质。自见到这个孩子开始，朽木银铃就知道这个孩子该是天之骄子。
如今让他入了朽木直系，断不算是亏待，相对的，是互利。
卡诺恩梳理了一下朽木银铃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才莞尔一笑，“自当完成嘱托。”
接着朽木银铃表示从明日起，她就要开始接受朽木家的训练。又留了会儿，在离开的时候，正碰上任务归来的朽木苍纯。
“父亲大人。”
“阿沫。”朽木苍纯笑了笑，遗传自朽木家冷冽的五官在他的温和下委婉了不少，让人很容易地将君子如玉四个字和他连了起来。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朽木苍纯走向朽木银铃书房的背影，朽木沫闭上眼，嘴角还是噙着一丝笑意。
因为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所以朽木银铃无疑是忧虑的。但是……
她可以看到……这个男子、乃至这个家族的命运轨迹。
他必定会有一位合适做这个家族当家位子的优秀继承人，而朽木银铃所忧心的百年之后会产生的斗争却全然不是问题。
因为……
这个朽木苍纯将会在朽木银铃之前死去。
二十年后一一
“孙少爷，响河大人经由山本总队长的提拔，正式入一番队担任队长。当家让您准备一下，出席晚上的庆宴。”老管家恭敬地站于一旁，在传达完朽木银铃的话后，便就安静地等待着和自己对奕的朽木沫的回复。
手执黑子沉吟了很久才落下，棋子和棋盘相碰，发出了沉音。
“提拔……吗。”朽木沫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之上，此刻黑子少，白子多，但黑子却呈大围之象。
“险棋。”
“苍纯少爷。”
朽木沫抬起头来，来者正是朽木苍纯。
“黑子想要取胜的方法，太过凶险了。成，一招尽杀；败，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风险和回报总是对等，虽说如此，每个人心中所有的把握总是不同的。”
“那不过是错觉，其实风险……从来没有变小过。”苍纯依旧是不温不火，温文尔雅的样子。
木槿紫色的眼瞳中有的是少有人拥有的通透。他是个有智慧的人，同时，也是个善良的人。苍纯来到朽木沫的对面坐下，落下一个白子。
朽木沫目光一闪，勾起了一抹笑意。
子落，定局。
朽木苍纯怔了怔，目光从棋局移到了名义上儿子或者女儿的身上，定定看了会儿，恍然，“因是你才能达成如此局面，换作他人的，竟立刻成了无力回天之局。”
他的目光深处的惋惜一闪而过。
若是朽木沫真的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那必定是再无人能相比的最优秀的继承人。
可惜没有如果。但若有朝一日，他的妻子真的能够诞下一位长子，得他教导，想必也是不赖的。
“内乱才平定下来，父亲大人重伤未愈，且去歇息才好。”放下已经结束的棋局，朽木沫开始将棋子收进木盒中，一边如是说道。
“我的身体自己总还有数，也没到那样弱不禁风的地方。倒是响河，此次内乱，却是为朽木家光宗耀祖了。”
这次内乱，朽木银铃的女婿朽木响河立下大功。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和朽木苍纯完全不一样，朽木响河骁勇好战、骄傲刚烈。
但就朽木沫看来，这个男子，太过刚正固执，这样的人，最容易钻死胡同。不仅如此，他的斩魄刀固然很强大，
他本人却英勇有余，智谋不足。
“都说斩魄刀似其主，可是朽木响河……”
“你该叫叔叔。”
朽木沫一顿，却没再说下去。
朽木苍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朽木沫的想法，也正是他的想法。他总觉得朽木响河的刀有些过于强势，朽木响河本人也很强势，但两者完全不一样。
人与刀，不相配。
但朽木苍纯为人和善，是以总是将事情和人物往比较好的方面想。不过朽木沫不一样，她的眼光自然更加的客观。朽木响河的斩魄刀是幻觉系，甚至能够控制其他死神的斩魄刀弑杀其主。固然，对付背叛的死神，这是个极其好用的能力，问题是，太过好用的能力就容易让人依赖。若朽木响河单一地只想要依靠这样的能力出人头地更上一层楼的话，是行不通的。
“拥有强大的能力，却没有相应的精神力，最后谁控制谁；谁使用谁……身在局中者，不过是不自知。”
晚宴中，朽木沫安静地占据一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