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朵容易红》第35章


说实话,陈幼犀早就不生气了,甚至早就平静了。如果林霂不出现,她会彻底封存好过去。可偏偏,他回来了,还……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这份感情。
她的很多行为,就挺不上道。比如,嘴上说着做朋友,转过头又和人家吃饭。还有现在,还要求人家帮自己调查事情,结果把人家也给搭进去了。可说一千道一万,她就是无法对林霂做到百分之百的拒绝。
此刻,她读出了他眼里的祈求,她就没办法说“不”。
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无奈的低下头,轻声道:“我需要时间。”
林霂蓦地松了口气。
最起码不是直截了当的拒绝,这就很好了。
***
鲁军偷窃案,在三天后第一次开庭审理。
陈幼犀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向梅主任请了半天假过来听审,和宋老板坐在一起。
她之前看过不少模拟法庭的节目,甚至台里以前也有一档,可到真的法庭来,还是头一次。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庭下坐着的也就是她和宋老板,以及徐家人。
陈幼犀见到了一家之主徐世杰,这个人长相周正,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平整的西服,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派头。
“我听说,徐家这男的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追究了。”宋老板小声和陈幼犀嘀咕,“可他妈不同意,说什么犯了法就得追究到底。”
陈幼犀听这话,又打量了一番徐家婆婆刘阿姨。
她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说,还穿了和她儿子一样的职业装。相对于她,崔澜的打扮则没有那么正式,只是一身黑衣显出庄重而已。
宋老板也跟着侧头看了看那一家子,又说:“要我说啊,这钱也追回来了,干什么还要这么麻烦?可这夫妻俩愣是没拗过去老的。只能说这妈实在太强势了,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不舒坦。”
要是不这么提一嘴,陈幼犀还真想不到这处,她问:“徐世杰的爸爸呢?”
宋老板把声音压得更低:“早就没了,得没二十多年了?听说也是个教师,好像是去支教什么的,遇上天灾,牺牲了。”
如果是这样的的话,那这位刘阿姨兴许还真担得起“强势”二字了。
陈幼犀念大学时,在图书馆翻过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里面就有研究过“寡母”这一群体的。
这样的女人由于要面临巨大的生活压力和社会压力,所以往往会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也会把自己所有力气都使在孩子身上。久而久之,过高的期盼和过多的付出,就会导致掌控权的滋生和强大。像是寡母过多干涉子女婚姻,比如儿子找的媳妇全都给搅和散了的例子,数不胜数。
“诶诶,门开了。”
陈幼犀收回视线,审判长、陪审员,以及各法务人员按照顺序依次进入庭内。
审理即将开始。
第30章 
身穿律师袍的林霂,无疑是耀眼夺目的。
他进入席内,傲然而立,随同其他工作人员宣读誓言,一字一句,格外有力。
陈幼犀不由得想起那晚他说过的话——“我希望可以有更多的律师掌握手语”。之前,她对于职业的认知比较有限,毕竟她的理想是当一名舞蹈演员,并不是电视编导。可此刻的林霂,让她感受到“志向高远”。
“请保持庭内纪律。全体请坐。”审判长下达最后命令,庭审正式开始。
首先进行阐述的是原告方。
原告律师宣读了陈词,再来提交证据,接着便是提问环节。林霂做为被告律师,到了这个环节才算正式开始发动攻势。
第一个上庭的,是崔澜。
崔澜面无表情的坐在席上,叫人看不出这是坦荡还是紧张,又或者是别的。
林霂问:“崔女士,请问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崔澜答:“邻居,他住在我家对面。”
林霂又问:“平时有交流吗?比如见面会打招呼问好。”
崔澜稍稍一顿,答:“没有。他这个人很内向,不怎么……”
林霂打断:“可以了,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
崔澜点头:“没有。”
林霂颔首,转头示意做为助理的周澄宁提交证据,然后说:“这是崔女士于今年11月24日在华商银行提取15万元现金的单据,现交由陪审团检阅。”
周澄宁把一个塑封的袋子交给工作人员,再由工作人员交于陪审团。
期间,林霂继续问崔澜:“请问崔女士,你为什么忽然取出这笔数目不小的现金?”
崔澜说:“投资理财。”
林霂点头:“怎么投资理财?”
“反对!”原告律师举手,“反对被告律师提问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林霂立刻说:“审判长,15万的现金在携带、交易上都存在极大的不便。原告将其取出的原因事关偷窃动机。”
审判长:“反对无效。请正面回答问题。”
崔澜舔了下上嘴唇,视线似有似无往庭审席瞄去,过了那么两三秒,她说:“投资我丈夫所在银行的理财,给他增加绩效。”
林霂再问:“具体的理财名称是什么?”
崔澜摇头:“他没说。”
“理财期限呢?”
“没说。”
“风险呢?”
“也……没说。”
“那收益呢?”
“好、好像是4点几吧。我记不清楚了。”
林霂向审判长颔首,恭敬道:“我问完了。”
宋老板听得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林霂这一连串的问题是干啥用的,只好疑惑的看向陈幼犀。陈幼犀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律师有律师的战略,她相信林霂一定有这么做的目的。
接下来,徐家的其他人,以及上次见到鲁军在徐家门口鬼鬼祟祟的邻居分别出席,林霂也向他们一一提问。可始终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能证明鲁军是无辜的。
最后,轮到被告陈词,接受质询。
陈幼犀对鲁军的印象比较深刻,因为他真的是面露凶相,特别是眼眉的那道疤。可听了宋老板的话后,她又觉得人不可貌相是真理。
眼下,鲁军穿着囚服,脸上的凶狠并未消减,可有些佝偻的背脊还是能表现出他内心的软弱和无助。
“审判长,由于我的当事人是聋哑人,我请求做他的翻译。并且由专业的手语翻译者监督。”
审判长准允。
林霂面冲鲁军,示意他可以开始。而鲁军垂着头,一双手几次抬起几次放下,直到审判长催促,他才稍稍把头抬起来,开始自己的陈述。
“尊敬的审判长、陪审员,我叫鲁军,外地人,是晨阳小学的一名保洁员。对于偷窃一事,我没有做过。我无病无灾,无儿无女,与徐家更是无仇无怨。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徐家会有15万元,不知道又哪里会去偷?请法律还我公道,证明我的清白。”
鲁军垂下手,林霂的同步翻译也就此结束。
原告律师开始进行提问,提问的主要方向还是针对鲁军生活贫困、经济状况拮据、为人孤僻等。可有一点,颇为出乎意料。
原告律师:“请问今年的6月30号上午11点左右,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鲁军摇摇头,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我不记得了。
原告律师继续说:“时间这么久,不记得也理所应当。这一天,正值晨阳小学暑期前的最后一次家长会,而你,正在一楼南区的男卫生间打扫卫生。”
根据徐家婆婆刘阿姨的证词,那天她参加孙女的家长会,因为不熟悉环境走错了地方,与鲁军发生冲突。鲁军把脏水洒到了她的裤腿上,她要求鲁军必须道歉,而鲁军并不会说话。不一会儿,赶来的教务处主任过来调解,她作罢离开,可鲁军看她的眼神却是异常怨毒。之后,她又发现鲁军是自己的邻居,多次示好想把事情了结,却始终没有得到鲁军的谅解。
“被告刚才说自己与徐家无冤无仇,那为什么对徐家的主动示好却无动于衷呢?”原告律师两手一摊,神情有几分得意,“我的问题问完了。”
经过一上午的调查,审理工作完成,审判长宣读将在12月16号公布审判结果。
宋老板始终是一头雾水,并且觉得鲁军这次是没救了。他本想和林霂聊聊,可又担心他老婆看店应付不来,就又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剩下的陈幼犀在公共区域等林霂。
她后来仔细想了想林霂问崔澜的那些问题,理出来了一些思路:林霂应该是想证明徐家取了15万这么一大笔钱,却是没有明确的使用方向,这本身就存在问题。
那么多的现金,装包都得是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