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_咬春饼》第126章


孟惟悉停下脚步,语气寒森森的,“戴老师,您不知道怎么了不要紧。周启深也快到了,他到了后,您就会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正说着,楼梯想起急促脚步声,周启深肃着脸,外套脱了,只着一件深灰羊绒衫,大冬天的,他竟跑的满头汗。戴云心就在他跟前,周启深正眼不瞧,只隔空与孟惟悉略一颔首算是招呼。
孟惟悉对右边抬了抬下巴,两个男人齐步往那边去。
戴云心脸色刹变,愣在原地半天没动,反应过来后,才急急跟上。
周启深先是拧门把,从里面锁起来了。
孟惟悉站在旁边,心底一沉,他甚至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细微声响。
周启深面无表情,往后退开两步,然后冲过去,一脚把门锁给踹落。
门板弹开,弹上墙壁轰然如雷。
屋里景象让周启深一下子晕眩。赵西音红着眼睛,蹲在地上。庄邱站在她旁边,凶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敛,扯着她的头发用力往地上拖。
上一秒的咒骂犹在耳边,“你这什么贞洁烈女,吃个饭也这么摆谱儿!真当有人给你撑腰啊?天高皇帝远,他还能从北京飞过来不成?爷也不要你干吗,酒一杯酒,喝了,爷就放你走!”
赵西音犟着一根筋,不争不吵不妥协,跟他沉默对峙。
庄邱想想真的晦气,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女人。当然他还是心里有数,知道她是周启深的人,犯不上真来个霸王硬上弓。想上|床,他不缺女人。最开始是真觉得赵西音漂亮,想一起玩玩儿。后来知道她和周启深的关系,征服羞辱的成分更多。
某些男人骨子里的贱性,就用来恶心人了。
赵西音伶牙俐齿,又是清冷个性,也没让庄邱讨着痛快,庄邱气死了,把门上锁,开始动起手来。赵西音头皮一阵撕扯疼,她人本就不舒服,差点晕过去。
这会儿,周启深和孟惟悉同时出现,庄邱人都傻了,揪着她头发的手也忘了松开。
赵西音脸红,眼也红,都是不正常的潮红。连看到周启深时的惊喜和悸动,都变得有气无力。
“还好?”周启深走过去,蹲在地上,揽了揽她的肩膀。
赵西音眨了眨眼,湿意一下子翻涌。
周启深神色缱绻温柔,笑了笑,指腹轻轻刮了刮她鼻子,“这么呆,不认识我是谁了?”
赵西音点点头,声音哽咽,乖乖地叫了一声,“周哥儿。”
他极低地应了声,“嗯,老公来了。”
周启深把她被庄邱扯乱的头发慢慢整理好,一下一下,动作又轻又慢。他望着赵西音时,目光平静,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笑意。从进门起,一直没有看过别的人一眼。
孟惟悉站在一旁,几番打量,微微皱眉,心里隐隐不安。
戴云心向前一步,试图把事圆了,轻松道:“拍摄太辛苦,小西瘦了好多,我带她过来改善伙食,这不,碰巧遇上了庄总。有误会的地方,说开了,说清楚了就好。”
庄邱僵硬地勾了下嘴角,见风转舵,“周哥儿,孟总,我是欣赏小赵的,一起交流交流……”
周启深目光看向他,笔直如墨,打断:“只是拽了她头发?”
庄邱愣了下。
周启深站起身,一派闲适,颇有几分亲近和解的意味,笑得滴水不漏,慢慢踱步去桌边。
庄邱松口气,以为这是给他的台阶,“纯属误会,我手劲儿重了点,周哥儿你也知道,男人没轻没重。”
周启深安静地听。
桌上的菜几乎没动,红烧海参,酱爆鱿鱼,蒜蓉虾,还有一盆牡蛎,旁边放了把小巧的开背刀。
周启深拿起那把刀,放在手里把玩。
孟惟悉察觉不对劲时,晚了。
周启深转过身,猛地把庄邱拽到桌子上。
他当过兵,身手了得,这一把力气是用了十成,庄邱踉跄倒地,脑门儿“咣”的一声磕中桌沿。眼前一黑,还未缓过劲来。周启深一手扯住他的手腕,一手挥落桌上的碗碟餐具。
他目光狠厉,杀机尽显,举着那把刀就往庄邱后背上残忍地扎下去!
皮肉筋骨被戳穿,甚至能听到刀尖刺进桌面的钝响。
庄邱惨叫连连,跪倒在地。手背上,只看得见刀柄,没几秒,血顺着手腕越流越快。他不敢动,疼得嚎叫哭泣。右手和桌子钉在了一起。
周启深蹲下来,扯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平静道:“再打我女人主意,你试试。”
第85章 一生热爱(2)
惨烈是真惨烈。
庄邱叫到后面都快没气儿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在流血。
画面血腥味重; 孟惟悉脱下外套; 丢向周启深。
周启深接了; 沉默地往赵西音脸上盖,遮住姑娘的眼睛; 然后打横将人抱起; 径直走出了门外。
庄邱的秘书跌跌撞撞往里跑; 他们走远了; 听见楼上一声凄厉嚎叫:“我要报警,我要他蹲大牢!”
周启深面色不惊; 只对怀里的人说:“没事,别听。”
出酒楼; 冷风呼啸。
周启深衣着单薄,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赵西音勾了勾他的脖子; 哑声说:“周哥儿,我自己能走。”
周启深顿步几秒; 没勉强,把她放了下来。
“西西。”右后方忽然有人叫赵西音。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赵西音几乎不敢置信; 转头看到人后,喜悦刹那浮脸,她走过去; 那人下车来。周启深听见赵西音叫她:“斐姨!”
周启深蹙眉深究; 这不是载他过来的那个女司机吗?她没走?竟还和赵西音认识?
“我接到他; 听到他提了你的名字,我怕重名,特意在这等着。”她的普通话不甚标准,但声音有辨识度,带点烟嗓。
赵西音自然而然地挽着她的手,“周哥儿,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年我在青海湖旅游,碰到的好心人,斐姨。这是我爱人,周启深。”
周启深神情柔和多了,对她微微点头。
阮斐笑了笑,鼻间的雀斑更加明显,她没有多看周启深,而是问赵西音,“要不要我送你?”
孟惟悉在一旁说:“我开车来的。”
赵西音下意识地看了眼周启深,周启深竟松了口,说:“有劳。”
今晚不适合叙旧,这些缠缠绕绕的缘分日后再回想,只觉妙不可言。阮斐拍了拍赵西音的手,示意她快去。“你在青海,我们改天再见。”
卡宴两把调头,然后提速上了马路。
三人一辆车,周启深和赵西音坐后座,他全程沉默地握紧她的手。一小时后,到下榻宾馆。孟惟悉没熄火,坐在车里低头抽烟。
周启深示意赵西音先下车。
两个男人独处时,周启深真心实意地道了谢,“我欠你这个人情,以后再还,孟惟悉,今天多谢你。”
烟雾缭绕,车窗滑下一掌宽的缝,夜风涌进来,卷走了残留的烟气。
孟惟悉没应声,半支烟的时间,他解开安全带,“咔哒”一声脆响,像寂寥黑夜里的某个信号灯。他“嗯”了一声,“以后有你还的时候。”
卡宴尾灯消匿于转弯处,周启深才转身迈步往宾馆走。
他让赵西音先下车,倒不是私心。周启深分得清轻重,不比别处,这在剧组,人多口杂,不想让人无端揣测。赵西音早早给他发了房间号,听见敲门声,立刻把门打开。
一眼对视,门板一按,两人便紧紧抱在了一起。
周启深吻得凶,掐着她的下巴不让动,唇齿之间甚至隐隐尝到血腥味。动情时刻,却没如预料中继续,周启深猛地松开人,无意识地退了两步,然后直接坐在了床上。
他身体已到极限,是真扛不住。像有两把钢筋电钻往太阳穴上抵着,耳边全是嗡嗡声。周启深眼前一片飞旋,背脊都直不起来,往后一仰,倒在床上沉沉闭目。
赵西音吓着了,爬坐在他身边,说话都带了哭音,“周启深。”
周启深没睁眼,虚虚地伸手,“来,抱一会儿就好了。”
赵西音乖乖窝在他怀里,不敢动,不敢吱声,只眼泪无声地流。
等这口气顺过来,周启深才开口:“我和庄邱在黑龙江一起当过兵,自那时就不对付,结了梁子。这次是我疏忽大意,只知道他回国。对不起西儿,又是我,又是因为我。我好像一直没能保护好你。”
赵西音泣不成声,摇了摇头。
“庄邱这人记仇,我如果早点盯着他,不至于让你受这么多困扰。”周启深懊恼自责,郁气难舒,头疼得更加厉害。
赵西音止住了眼泪,把庄邱这个人串联到某些事上,醍醐灌顶,她忽然坐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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