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难为情》第6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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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梁柔说过这些,他曾经去了临海市周边所有的寺庙,跪在佛前苦苦哀求,希望能保住孩子,他真的好想要一个孩子。
现在,孩子来了,他在佛前的许愿成真了。
却没想到,他自己等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了。
命运到底是什么?聂焱很想问,却又怕知道答案。
梁柔看他哭的眼泪鼻涕实在是难过,转身去洗了毛巾来,给他细细的擦脸。
挺着肚子,梁柔的动作难免有些缓慢,可这种时候,缓慢反而有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聂焱哭的身体都有些抽搐,断断续续的说:“医生说这手术就算成功了也有很大的可能失忆。”
脑部的手术,又是如此复杂的,把握原本就不大。能完完全全没有一点意外情况的顺利进行,可能性也不大,聂焱问过那么多医生,情况他自己了解的很清楚。
他知道就算手术成功了,他也有可能失忆,并且这个比率相当的大。
梁柔手里给聂焱擦脸,听他说这话,就很没好气,“失忆就失忆,哪有什么好怕的。”
在梁柔看来,在死亡的选项之外,失忆这种事,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失忆就失忆,只要能活下去就行啊。就跟当年的梁辛一样,失忆算的了什么,人能留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哪知道聂焱嘴巴在梁柔的毛巾之下,混混沌沌的说:“可梁辛失忆后就忘了元宵。”
要是没有梁辛的事情,聂焱也许还不会如此恐惧。梁辛失忆后回国,对元宵是彻底的没了往日情感。不仅如此,梁辛原本的性格也变了很多,曾经的梁辛一腔热血,为爱情,为他心中的警察事业。但现在,梁辛更多的是对权利的欲望,对感情的权衡利弊。
这东西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讲,梁辛在这个岁数失忆了,他不可能在重新受一遍教育,也不可能在经过一次年轻气盛时的爱情。在梁辛失忆的年纪里,权利、欲望、利益,这些词已经成了人生的主轴,没有了曾经的记忆,就等于没有了最初的信仰。
梁辛放弃了元宵,其实也失去了曾经的自己。
聂焱想到这个,就摇头,“我不要失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任性执着。
梁柔给他擦完了脸,看着他的模样,真觉得已经很成熟的聂焱在这一刻,像个固执的孩子。
聂焱怕忘记曾经的一切,当年他身处低谷,遇到梁柔,是一片赤诚的心,让他对梁柔钟爱至深,到如今也还是无法忘怀,他就是爱她。
但如果失忆了呢?变成了从前的一切都不存在,就以现在这个年纪的价值观浸泡的聂焱呢?
聂焱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他的位置、权利、财富,会促使他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聂焱自己都不敢去假设。
宁可死聂焱也不想变成那样。
梁柔也不能保证聂焱做手术会不失忆,脑部手术的可能性太多了,连能不能活着下手术台都不能保证的事情,其他的选项,就更是不可能打包票。
谁能想到,聂焱不接受手术,并不是怕死,而是怕失去过去的记忆。怕忘记了梁柔,安安,以及曾经有过的一切。
没有了曾经的记忆,忘记了齐奶奶、梁柔、安安等等的人,聂焱觉得那样的人生,还不如死了算了。因为那些记忆,是他最柔软,最珍藏的人生。
不能丢弃,却不能被忘记。
第286章:临别
这可真是。
梁柔给聂焱擦完脸,人就坐在了聂焱的病床边沿上,七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对梁柔来说,长时间的站立,已经有些困难。孕后期,梁柔的双腿以及脚都浮肿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年纪大了。回想当年怀安安的情形,似乎没有这一次辛苦。
一个孕妇,一个病号。梁柔很明白当下的情形,听聂焱的语句,也能了解,他的忧虑与恐惧。甚至在这一刻,梁柔想起了医生圈子里流传的那句话,越是权利地位高的人,越是怕生病,越是怕死。可是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下去,梁柔很清楚聂焱现在的病情,他这个病,若是不手术,就算是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话要怎么说,事情要怎么做,都需要谨慎思考。
梁柔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劝,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聂焱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梁柔伤心痛苦,意外的却发现有了孩子。就在梁柔打算带着孩子安安稳稳不求什么的时候,又发现聂焱得了这样的病。
好似没有个能平静下来的时候。
人有时候会突然绝望,想着要是死了,怕也是解脱。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念,梁柔摸摸肚子,她现在应该做最坚强的那个人,因为她还有负累,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梁柔都想把他好好的养大。
梁柔沉默不说话,聂焱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没听到梁柔的劝解,他口气发虚的说:“你现在都已经不管我了,等我忘了你,你才不会来找我。”
倒打一耙的功力,不到这个时候,还真是见识不了。
明明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把她给赶走的,现在却说她不管他。梁柔侧了下头,想问他一句,‘你凭良心说话’。但面对脸都已经有些变形的聂焱,又说不出来。
只是轻提着音量,反问道:“我不管你?”
这话讽刺的意味儿犹重,聂焱自己何尝不清楚,以梁柔的性子,绝不可能抛弃他。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先一步让梁柔离开自己。
只是聂焱当时觉得自己能一个人撑过去的,就在不久前,他还坚定的想着,不拖累梁柔。但他也会恐惧,也会渴望。伸手去摸梁柔的肚子,多少年的岁月如眼前浮云,他能想起的最幸福的日子,反倒是跟齐奶奶一起住在那个老旧小区里的时光。那时候安安还小,坐在齐奶奶去买菜的小车车上,一路挥动着胖乎乎的手臂,菜市场的人都很熟悉,会拿一些吃的给孩子,安安就坐在小车车上一路吃回家。
聂焱说:“我最近常梦到齐姐。”
听聂焱提起齐奶奶,梁柔心里也生出很多怅然,一转眼,齐奶奶已经离世七年,那样的一个老人,在梁柔心里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最难的那些年,齐奶奶是最温暖人心的存在。
也略微有些遗憾,齐奶奶死的太早了些要不然知道她有了聂焱的孩子,怕是要欢天喜地一番的。
聂焱眼睛发直的说:“当年齐姐说并不是你们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你们。这话我到现在,才想明白。”
梁柔微微笑起来,这话倒真是齐奶奶会开口说的。
想到齐奶奶死后的这些年,梁柔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她的父亲会没有死,还会牵扯到这么大的案件里。谁能想到梁辛会失忆,谁又能想到,她会走到今天。
就在这样的气氛里,梁柔开口,“聂焱你现在做手术,签字的人不是我。”
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这一句,说出来之后梁柔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其实她心里介意的就是这个。怎么想掩饰,都无法回避。
聂焱也没想到梁柔会说这一句,“你说什么?”
梁柔从病床上起来,站直了身体,她就背对着病床站着,并没有去看聂焱的脸。轻声说:“我已经不是你的法定妻子,你要做手术,只能自己签字,或者让子谈来。我能做的不多,现在来劝你,也是怕孩子将来没见过父亲。”
淡淡的怨气,浓浓的残酷。
法定的婚姻关系,其实最有力的时候,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聂焱关于病症治疗的一切,都要通过梁柔来签字。但他们现在已经离婚,梁柔早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权利。
聂焱想怎么办,梁柔甚至连参与意见的资格都没有。梁柔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现在对聂焱说些温情脉脉感天动地的话,梁柔也说不出来。他之前把事情都做到了绝路上。梁柔即便已经不在怪他,却也完全说不出如以前那么亲密的话。
扯扯嘴唇,怎么可能呢。
在经历了一年的冷战、别离,甚至是羞辱式的离婚之后,梁柔做不到扑倒在病床前,跟聂焱抱头痛哭。能做的也只是说明事实,告诉他,人做过的一切事情都要负责任。
他要为自己的任性负责,不仅是结束他们的婚姻,破坏他们的感情,还有治病的过程。
聂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他一动,就头疼欲裂,只能慌乱的去拉梁柔的手,想解释,“我只是只是怕拖累你。”
梁柔摇摇头,“你还是不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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