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难为情》第623章


聂焱这间房的落地玻璃看出去,太阳马上要落上,海、天,都被渲染,一片灼热的黄昏色,好看的像是油画一般。
尽管梁柔跟在聂焱身边,对于物质的感观已经没那么敏感。不管是当初住的观海阁,还是后来住的聂家大宅,都是临海市一等一的住宅,设施、景色都是无可挑剔的。但是梁柔实在没想到,同样的一场论坛,聂焱住的地方,跟他们这些普通的与会人员会差距这么大。
窗外的光线太过强势,连卧室内也被覆盖,聂焱就站在半环形落地玻璃前,他原本板正的西装外套已经脱去,只穿着衬衣还有藏蓝色的长裤,皮鞋也没了,就赤着脚。衬衣上领带已经被拿掉,下摆也被拉出来了,就那么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他这副模样,跟刚才在会场中间侃侃而谈的商业精英模样实在是相距甚远。
梁柔还没开口,聂焱就已经开始发脾气,皱着眉头,一脸的厌烦,将手里的玻璃杯猛摔到地上,因为铺着地毯倒是没有摔碎,但是杯中的液体撒了一地。
“这里的威士忌居然是温的,房间里一块冰都没有准备!这是什么破地方,六猴儿,去!给我找些冰块来!”说完还嫌弃到了极点的对着地上呸了一口,“什么鬼东西!”
六猴儿吓傻,点头哈腰,承诺会尽快找来冰块,然后就转身飞快的跑了。
梁柔看着六猴儿简直跟惊弓之鸟一般的跑步动作,不知怎么,觉得挺讽刺的。明明刚才谈笑风生,在众人面前一副风流人物的模样,但是背过身,就又是个挑剔脾气不好的大少爷。聂焱对生活里的东西都要求很高,当年就是跟齐奶奶蜗居在那老式的家属楼里的时候,聂焱在吃的方面都是很讲究的。齐奶奶的那个精细法,时至今日,梁柔都觉得自己还做不到。
聂焱喝红酒,要提前开酒,放在U形杯里醒过,醒酒的时间还要按照不同的年份,种类去定时间。这样的酒,他才喝。喝威士忌就一定要加冰块,而去还要那种冰库里冻的那种很大的冰块,让用人用刀子一点点的劈开,最好是塑形成跟杯子三分之二大小的冰坨子,然后放在杯子里,上面倒酒,就这么喝。梁柔说经常看见电视上威士忌的广告都是放两三粒方形的冰块,倒是没见过聂焱这种喝冰坨子的。聂焱说广告都是哄没喝过酒的人的,正儿八经懂行的人,当然知道手工凿出来的冰,要比拿盒子冻出来的冰块好。
对于聂焱这些龟毛的显得非常另类的习惯,梁柔从来都是不多说什么的。
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生活习惯也不同,聂焱这样的人,要是特别随和,对什么事情都没有要求,那才是怪事。
唯一显得聂焱随和的事情,怕就是选了她做老婆。
“你笑什么?”聂焱还站在原地,显然被酒店没有准备冰块,酒的温度不和心意搞坏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聂焱表情很臭。
梁柔摸摸嘴角,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笑出来了。总不可能说自己在嘲讽自己吧,梁柔摇摇头,“没什么。”
紧接着又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梁柔语气并不热络。
聂焱的脸色更难看,张嘴就问,“你跟景杉在一起了?”
梁柔抬头望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是认真在问的,就实话实说,“没有。我没有做那种事。”虽然她跟聂焱有矛盾,但她不是那种人,拿着另外的男人来报复,这种事,梁柔不屑于去做。
谁知道梁柔都如实说了,聂焱却不信,“哼!没有?骗谁。倒也是,他是安安都亲爹,你们相亲相爱,才是一家人。”
聂焱这话讽刺的调调太浓了,梁柔觉得自己脸都红了,就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得。安安都身世,就算梁柔问心无愧,却也还是觉得羞辱。当年的事,是她心口的一块伤疤,每每撕开都血肉模糊。
梁柔盯着聂焱的脸,“聂焱,你认真的吗?”
认真觉得我是那样的女人吗?
聂焱一扭脸,不跟梁柔对视了,但是话却并没有示弱,冷酷的说:“我说错了吗?你当年不是还心心念念的要嫁给他?如今可算是称心如意了。”
梁柔忍不住开口,“聂焱你很奇怪,我承认,我为了梁辛为了我父亲的案子离开临海市回玉州,是罔顾了你的意愿。这是我的错,这半年,我给你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是你助理接的。我觉得你没有原谅我,心里又怕又生气。但就算跟你怄气,我也从没有忘记过你是我的丈夫。可你呢?章清又是怎么回事?”
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梁柔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没什么火药味,但是只有她心里知道,跟火烧一样的灼伤着自己。
她太想知道了,聂焱跟章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要聂焱能解释清楚,梁柔就愿意去信服。在一起这么多年,梁柔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聂焱是真的出轨了。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聂焱,想要他的一句解释。
但聂焱却浑不在意,“我身边跟着什么人,捧着什么人,你认为你管的了?”
梁柔眼前一黑,她急忙闭了下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想要扑上去撕扯,更想要不管不顾的大吼大叫,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我还是你的法定妻子。”这是梁柔唯一有气力说出来的一句话。
到这时,聂焱才转过头来,戏弄的盯着梁柔,像是盯着一个笑话,“你还真当自己是聂家的当家夫人?我说你是,你就是。我不承认,你又是什么?!”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可能。梁柔紧紧咬住一边的下唇,说话都没有张开嘴,用一种低沉的音调,不怎么清晰的说着,“那就离婚吧。我不是那种能忍辱负重的女人,往后,这聂夫人的头衔,你喜欢给谁就给谁吧。”
说完这话,梁柔转身就走。
决绝分离的言语,说出来的每个字都需要勇气,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只想逃离,忘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但是梁柔没跑几步,就被聂焱扯住了。
“你要去哪儿?”聂焱恶狠狠的问。
梁柔被他抓到了手腕,所有的忍耐力到这一刻彻底消散,转头过来就对着他拳打脚踢,“你放手,混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梁柔太难过了,她只想躲起来,那种呼吸都被抑制住的感觉,让她想要求生。
聂焱哪里肯,他两腿将梁柔的腿夹住,一手搂住梁柔的腰,一只手抓住梁柔不断挣扎的手。将梁柔的四肢固定的死死的,不给她任何逃生的机会。
梁柔对抗不过他,只能哭喊,“聂焱,你不能这么欺负人,我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不行!”聂焱急言厉色,眼中几乎冒出火来,“我还没死,你就想跟景杉?你做梦!!”
梁柔真的搞不懂他,既然已经有了别的女人,那又何必纠缠着她不放。感情到了最后,竟是如此的不堪。梁柔有过一次婚姻,她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的。那次婚姻是失败的经历,跟聂焱在一起,一定会不一样的。
曾经在婚宴当晚,聂焱抱着梁柔看烟火的晚上,梁柔心里对未来,有一千一万个美好的想象,但每一个都是关于聂焱的。当时有多幸福,如今就有多背痛。
当年跟唐钦离婚的时候,也伤也怒,也悲凉。但跟此刻的心情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梁柔是真疯了,她使劲全力的反抗无果之后,人就软了下来,连哭的没力气,就不断的用一种哀求的声音求着聂焱,“放过我好不好?我比不过别人,我忍不了你那些,让我走好不好?”
也许所谓的政治联姻是能容忍对方在外面有人的,但梁柔这种不可能。从最初一无所有两个人在一起,熬过了十年时光,眼看着聂焱从街头混混儿头,成了如今光华灿烂的聚光体。那些全心全意,为了爱幸福、悲伤,郁郁寡欢的日子都在心里。到了如今,爱不在了,只有一条路就是分开,就跟断尾求生一样,迅速的分手,逃离,然后一个人舔伤口,让自己慢慢的调节。
不能继续下去,梁柔觉得,若是让她每天都面对聂焱在外面的女人,她一定会疯,会被嫉妒心猜疑心吞噬,甚至比当年的温玉还要疯狂,想要毁灭到侵占她幸福的一切。
不甘心的。
怎么能甘心呢。
聂焱厌烦她此刻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直接上嘴堵住。
两人身后不远就是床,抱住梁柔,聂焱走了两步就上了床,将梁柔压在软的几乎能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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