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你只说了那一句话,就把阿姨说服了,比我说了一大堆还要管用!” “可是若没有你的那一大堆,阿姨不会对我们这么快放松警惕。”他像是在鼓励一般,微微笑道,“这次 的结果已经远超了我的估计,视频、还有那封遗书,都是意外之喜。”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我的功劳喽?” “嗯,必须的。” “哈哈,这么说的话……倒是有安慰到我!”她笑了一阵,“哎对了,要是这次我没跟来,你打算怎么跟 阿姨讲?” “直接把拟好的说明拿给她,问她是否愿意签字。” “……就这样?” “就这样。” “……这还真是你的风格。”苏莺时无奈,又轻轻叹了口气,“可我觉得,像你这样速战速决未必不是好 事,我跟着倒是累赘。” “我不这样觉得。” “好啦,不用再安慰我了。” “莺时,有你跟着,我很开心。” “……嗯?” “有你陪着我身边,这一次出行就不仅仅是在完成任务了。” 苏莺时心口一颤,脸微红,“那,那是什么?” 霍川嘴角一勾,目视前方,低低问道:“你觉得呢?” “旅、旅游?” 对方似是轻叹了一声,“是吗?可是对我来说,还不止是这样。” 苏莺时呼吸一瞬间静止了,只觉得胸口排山倒海,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让她窘迫又有些无措,脸上跟烧 了似的热。 心脏“嗵嗵嗵”地直跳,不敢扭头去看他的眼神,却暗暗却对他下面的话有些悸动与期待。 就在这时,车子忽然“突突”地往前蹿了两下,霍川反应极快地把方向盘稳住,沉着冷静地将车速一点点 稳了下来,停在了路边。 苏莺时吓了一跳,刚刚的情绪都散没了,紧紧握住旁边的扶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霍川眉头皱起,看了下表盘,“好像是出了故障。我下去看看,你坐着别动。” “啊,你会修吗?” 对方无奈地扫来一眼,“你觉得,我是无所不能的吗?” “可不是吗?你就是万能的呀。”苏莺时才不听,也跟着从车上下来,来到了前面。 霍川已经打卡了引擎盖,她探过头去,装模作样地研究一番,然后问道:“出了什么毛病?” “应该是保险丝的问题。”霍川又走到后备箱处,仔细翻看,叹口气,“工具箱里的工具也不全,就是会 修也没办法了。” “那怎么办?” “打电话找人来拖车吧。” 半小时后,苏莺时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和霍川并排坐在一个农用敞篷车后面,背靠着木箱,呼噜 噜地往山下走。 “冷吗?”霍川把毛衣和外套都裹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衬衣,眼中有些愧疚,“这事怪我考虑 不周,取车时没有检查好。” “好啦,你也说了这里是小地方,那租车公司能有多规范?要是存心想骗你,什么证伪造不出来啊,除非 试车时就试出问题,不然太难发现了!”苏莺时朝手上呼了一口哈气,四周都是风,有些冷,但她更担心霍 川,将宽大的外套扯了扯,“你也盖上一点,别吹感冒了。” “我没事。这点风生不了病。”他重新用衣服将苏莺时裹严实了,只露一个脑袋出来,然后大手一揽,隔 着衣服将她整个人都收进了怀中,用结实的身子为她遮挡寒风,声音有些温柔,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先忍 着别睡,一会儿就下山了,来和我说说话吧。” “说话?说什么话呢?”苏莺时被揽着,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感觉有些舒服。 “什么都行。” “真的?什么都行?” “嗯。” “霍川,你给我唱个歌吧。” 第三十一章 唱歌 “霍川; 你给我唱个歌吧。” 软糯的声音在身边传来; 小脑袋被震的一栽栽,毛绒绒的; 像一个可爱的小兽。霍川心里一软,低低笑 道:“唱歌?怎么想到让我唱歌。” “就想听嘛。你唱不唱?” “唱。”霍川轻叹口气,大手揽了揽; 让女孩靠的更舒服、也更暖和些,“想听什么?” “嗯……《500 miles》!” “又是这首曲子; 我给你写的曲谱练会了吗?” 苏莺时脸微红; 往霍川胸口缩了缩; 点了点头,“早就会了。如果现在有一架钢琴,我就可以为你伴 奏!”说着,她从外套袖子里钻出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跳跃了两下; 在阳光下; 莹润的肌肤白到几乎透 明; 霍川眼眸一暗,觉得嗓子有些发紧。 他伸手将女孩的手重新握了回来; “冷,躲好。” 苏莺时顿了下; 装作没有发现; 并没有把手抽出来,又问道; “对了,小勒明明那么喜欢这首曲子,你为 什么不肯教他?” 霍川轻笑一声,低低道:“没事教他那么苦的歌做什么?” 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片刻,女孩轻声道: “可是我想听,你给我唱唱嘛。” 霍川揉了揉她的头发,似是无奈地轻咳了下嗓子,下巴就在她的头上方,听起来麻麻震震的。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如果你错过了我坐的那班火车)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你应明白我已离开)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一百英里,一百英里) ……” 与苏莺时的清润不同,霍川的清唱更加低沉磁性,声音不大,却仿佛能唱入人的内心深处,这种浑然天成 的低音炮让苏莺时毫无招架之力,听着像是享受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Lord I"m five hundred miles from my door(上帝啊,我已离家五百英里) Not a shirt on my back(我衣衫褴褛) Not a penny to my name(我一文不名) Lord I can"t go a…home this a…way(上帝啊,我不能这样回家) ……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如果你错过了我坐的那班火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你应明白我已离开)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你可以听见一百英里外飘来的汽笛声) ……” 坐在颠簸的农用车上,身边晃过的是偏僻的山地,还有葱郁的树木,苏莺时忽然想到了从前吃饭时,张飞 然跟她闲聊时提到的—— “姐,有机会咱们去唱K啊,我跟你说川哥那可是飙英文的高手,有一年新兵欢迎会上,他一首《500 miles》把不少不懂英文的新兵蛋子都给唱哭了!” 如今她只是身处异地、处境暂时惨了点,听到这怀念家乡的曲子鼻子都有点酸了,更何况那些真正驻守远 方,为了守护千万人平安而有家不得回的军人了。 军人的使命,有时候真的是一种让人难以感同身受,却敬佩万分的东西。 “霍川……”她小声吸了下鼻子,哝哝问道,“你说我们要是赶不上火车,该怎么办呀?” “怎么,还担心我会把你拐卖掉回不了家?”霍川停下唱歌,低声问道。 苏莺时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地“哼”了声。霍川隔着外衣,轻轻拍着她,温柔、强大,带着安抚和哄劝 的力量。 下山经过一处砂石路面,怀里的女孩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又挪了挪。 霍川:“再坚持一会儿,就快到了。” “……”苏莺时鼓了鼓嘴,带着点小抱怨地说,“这一颠一颠的,都快被颠的想上厕所了。” “知道了,一下山我们就去找厕所。” “可是这车太难下了,一点也不想动。” 霍川嘴角一勾,“我背你去?” “好啊。” “把你背到男厕所。” “好啊,我还没去过呢。” “……” 又过了一会儿,苏莺时长叹一声,忍不住从外套里扬起了头,可怜巴巴道:“霍川,我是真的想上厕 所……” …… 山道上,农用车孤零零地停在崖边,另一侧,茂密的树丛中,高大英俊的男人背着个人从里面一步步走了 出来,背上的人身上裹着外套,把头也罩了进去,只有霍川知道此时那小脑袋正羞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