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第356章


她很迅速地调整好表情,冷静下来——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冷淡下来,“是宋秘书,很久不见了。”
宋井动了动嘴唇,有很多话想说,最后也只化为一句:“是很久不见您了。”
唐言蹊也沉默,他也沉默。
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先挪动一步。
好似,都在等着对方说话。
“唐小姐,您最近还好吗?”
唐言蹊撩了下头发,淡淡应道:“好得很。”
“那就好。”宋井点头,“您好了,我就能跟陆总交代了。那——相思小姐怎么样?”
“我是相思的亲妈,我能让她过得不好?”唐言蹊懒懒嗤笑,“你家陆总一天到晚操心的都是什么?集团是倒闭了还是怎么,让你堂堂首席秘书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查户口,他不赚钱了?”
宋井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晦涩,“陆总是让我来给乔——不,潘西公爵送份贺礼,顺便……”
“顺便”后面的话,不用说唐言蹊也知道指的是她。
只是,她在陆仰止那里,什么时候变成“顺便”了?
而且宋井方才要说的恐怕不是“潘西公爵”,而是“乔伊”。
这么亲昵的称呼,是陆仰止对她的称呼吗?
唐言蹊从来不知道死灰一样的心境还能怎么被落下的巨石砸得更穿,但她现在却隐约有了这种感觉。
再看看周围这富丽堂皇的布景,人人喜形于色,觥筹交错间说的全是道贺称颂的话。
这里是乔伊的地盘,是潘西女公爵的地盘,连陆仰止都专程派人来送礼,她算什么?
一寸寸收拢了掌心,唐言蹊深吸一口气道:“宋秘书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宋井点头让开一条路,“需要我送您吗?”
“不必。”
唐言蹊走出潘西家大门时,总觉得自己像是逃出去的。
又像是见不得光的孤魂野鬼,除了路过厅堂时大家象征性地给她打了个招呼之外,竟没人问一句她要去哪,也没人叮嘱她多加件衣服,夜里凉。
门外两个保安谈笑风生:
“知道吗?罗马城郊那个镇子把河道拓宽了,看来今年又有贡酒了。”
“那不还是多亏了我们女公爵在布莱恩公爵面前的美言?乔伊小姐通情达理,心系百姓,真不愧是当得起大任的女人。”
“那可不是吗?听说河口那边还给咱们女公爵修了塑像呢。”
“要不是因为那位Stacey小姐,潘西家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你说同样都是女人,都是千金小姐,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她懂什么啊?上次春狩就是因为她,闹得那叫一个满城风雨!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圣座的女儿,出身比我们公爵高一等,别提有多目中无人了。”
“哼,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懂什么?她吃过苦吗?受过罪吗?不过也就是个漂亮点的花瓶,整天穿金戴银,没事儿就逛逛商场做做头发,哪能跟我们女公爵比?”
“是啊,镇子里的人也都在骂她呢!圣座这么多年无所作为,还因为她把潘西家削爵了。上个月游行上访的都闹到梵蒂冈门口了,圣座顶不住压力才恢复了潘西家的爵位。”
唐言蹊的脚步猛地在庭院外刹住。
料峭寒风一吹,吹得她竟然有些哆嗦。
游行上访,她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
镇子里的人都在骂她。
骂她什么,骂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么?
她从来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殿外,她尽心尽力维护的百姓竟然是这样看待她的。
一回头,杰弗里面色凝重地正望着她,和她伸出的、挡在他身前的手,“大小姐,您让我过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两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教训什么?”唐言蹊轻描淡写地开口,吐字时唇边呵出了淡淡的雾气,“非议我这辈子受得太多了。”
“可是拓宽河道明明是您——”
“重要吗?”女人唇畔漾开浅笑,目光却很空洞,“他们说的游行上访是什么时候的事?”
杰弗里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在问你话。”唐言蹊的声音陡然沉下来,“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听说?”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接手了江姗全部的工作,如果真闹到梵蒂冈门口了,她没理由不知道。
“这件事是唐先生和圣座亲自处理的。”杰弗里看瞒不下去了,才如实道,“他们怕您知道了伤心,所以没让我们告诉您。”
唐言蹊“哦”了一声,望着远处的夜幕,忽然侧过头,微微笑道:“所以现在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全世界都在对乔伊歌功颂德,全世界都在骂我?”
“……”
也对,不然为什么今天的授爵仪式上,那么多人来为女公爵贺喜。
在他们眼里,乔伊大概是真的实至名归。
“大小姐,您受委屈了。”
杰弗里低声劝她,“可是我们毕竟要卖布莱恩公爵一个面子,这件事没办法解释。”
“我明白。”唐言蹊应下,杰弗里在一旁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发现她确实没有表现得很在意,反而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出神。
“您……在想什么?”他忍不住问。
“想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 唐言蹊沿着池塘边的石子路一步步走着,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以前我也经历过类似这种千夫所指的处境,那时候全世界都觉得我罪大恶极,什么坏事是我干的。”她眯了下眼睛,尾音上扬,“你猜后来怎么着?”
正文 第250章 您听他一言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杰弗里皱眉,避而不答,只说,“您那时候一定也很委屈。”
“委屈是委屈啊。”唐言蹊自己说着说着,就自己笑了出来,“你肯定想不到后来发生的事——嗯,我自己都没想到。”
“什么?”
女人微微勾了下唇角,望着远处的天幕,轻声似从往昔里勾出丝丝入扣的回忆,“有个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了出来,向所有人担保了我的清白。”
杰弗里震惊地张了张嘴,半天才硬邦邦吐出一句:“为什么?”
唐言蹊用手抚着掌心的纹路,眯着眼睛回答:“大概,他信我吧。”
“他不是不认识您吗?”
“是不认识。”唐言蹊啼笑皆非,“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你,哪怕他根本不认识你吗?”
杰弗里想了很久,“我……不信。”
唐言蹊道:“我也不信。”
顿了顿,却又补充了后半句:“可我遇到过。”
清浅的叹息声像是夜风惊起了空气中的波澜。
“中国有句老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唐言蹊回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杰弗里,“你觉得呢?”
“如果有个人能在千夫所指的时候坚定不移地相信我,那我一定认他做好兄弟。”杰弗里道。
唐言蹊笑笑,“所以我后来嫁给他了。”
杰弗里眼中的震惊之色更浓,半天才缓过神来,“您说的是……”
“陆仰止。”
杰弗里讷讷地望着她,很少见到大小姐在提起陆仰止的时候露出如此平和宁静甚至还有点……怀念的神色。
他想,大约是刚才那些人说的话真真正正地戳到了大小姐心里。
毕竟与她萍水相逢的陆总能为她的清白做出担保,真正受了她恩惠的人对她却是无休止的诋毁谩骂。
唐言蹊拢紧了外套,举步往外走,“去把车开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放眼望去潘西家的大门口像是一场巨大的豪车展览会,光是陆仰止派来的车队就把整个东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言蹊闭着眼让自己忽视眼前这些东西,可它们却像是钉子般扎在她眼底,拔不出去,她也不敢用蛮力。
约好的一辈子,六年就走到了头。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老死,不相往来。
“唐小姐!”身后传来谁急匆匆的呼唤,几乎被淹没在夜风中。
唐言蹊没听清,也不意在罗马会有人称呼她“唐小姐”,低头就坐进了后座上。
杰弗里缓缓发动了车子,她便将眼睛阖上,闭目养神。
突然,车子狠狠一个急刹车,她的身子随着惯性向前探去,忙下意识伸手按住了前方座椅的拷贝,惊慌失措地睁开眼,“怎么回事!”
杰弗里亦是万分怔忡,呆呆地看着面前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人影,“大小姐,有人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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